說著,毛驤語氣一轉,冷聲問道:“還是說,大人不把陛下的口諭放在眼裡,想要抗旨不遵?”

我去年買了個表。

韓度惡狠狠的看著毛驤,如果眼光能夠殺人,毛驤現在已經是千瘡百孔。

可惜毛驤比韓度要淡定的多,對於韓度要吃人的表情直接無視,一派雲淡風輕的姿態。

原本毛驤對於皇上吩咐韓度一起跟來,他其實心裡是有著芥蒂的。畢竟嚴刑逼供這是他的強項,韓度這個文弱書生來做什麼?來和他搶功?

但是現在毛驤卻對皇上感激涕零,皇爺真是神機妙算啊。要是韓度不來,先不說他毛驤能不能夠把女官逼到這個地步,就算是他發現了女官產子的事情,對他來說都不是功而是過,一個不慎他就死路一條。

現在有韓度頂在前面,他毛驤就輕鬆多了,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韓度去頂著,砸不到他的頭上。

韓度現在是深感今天出門的時候沒有看過黃曆,要不然怎麼會遇到這麼糟心的事?

想躲,那就是抗旨不遵,要砍頭的。

不躲,硬著頭皮上?韓度不覺的自己的頭皮,能夠硬的過老朱的鋼刀。

這倒黴催的,簡直就是避無可避,完全躲不開。

算了,是死是活,總要試一試。

韓度心裡發狠。

毛驤在主位上坐著,一臉悠閒,沒有半點要催促韓度拿主意的意思。好似不管韓度沉默多久,他都會這樣一直等下去。

韓度憤憤不平的瞪了毛驤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氣,才無力的說道:“我,我還是先去東宮一趟吧。至於......”至於什麼,韓度沒有說,只是搖了搖頭。

毛驤見韓度總算是出聲,臉色頓時大喜,連忙恭維說道:“大人要去哪裡都行,下官一定為大人安排妥當。”

說完,抬起頭吩咐道:“童平,趕緊的給韓大人準備馬車,你親自送大人去東宮。”

韓度起身的時候,身軀都禁不住的晃了晃,無奈的跟著童平走了。

等到韓度離開,毛驤臉上的笑容飛快斂去,陰冷森寒的氣勢浮現在臉上。左手端著茶杯,右手拈著茶蓋,輕輕的不急不緩的在茶杯上摩挲著。陶瓷摩擦出呲譁呲嘩的聲音,在這落針可聞的屋子裡清晰可聞。

許久之後,毛驤才輕聲問道:“你們是想死,還是想活?”

“屬下對大人忠心耿耿,求大人饒命......”

所有人頓時跪在地上求饒。誰能夠不想活?螻蟻尚且貪生呢。當然,女官排除在外,她現在就是一心求死。

毛驤呲笑一聲,繼續問道:“都想要活命?”

“求大人饒命......”

眾人齊聲說道。

毛驤把手裡的茶杯猛然一擲,噼裡啪啦的茶杯碎裂的聲音不斷傳來。毛驤大喝一聲:“想要活命,就把你們的嘴都給本官閉嚴實了,一人洩露全部處死,聽到了沒有?”

“屬下謝大人不殺之恩......”

聽到下屬的話,毛驤才滿意的點頭,慢慢的坐了下來。雖然毛驤親口答應了他的這些屬下,但是這些人究竟能不能活命,還是要看韓度那邊究竟是什麼情況。如果問題不大,那他們自然能夠活命,但是如果問題真的捅破了天,那他毛驤都是自身難保,那裡還有餘力去保他們這些人的命?該死的,還是要死。

那毛驤就是在做無用功嗎?其實不然,他這麼做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如果這些人將來能夠活著,那麼有了今天這一幕,他們自然對毛驤感恩戴德。毛驤毛都沒有付出一根,就白白徹底收穫了這麼多人給他賣命。

而如果他們死路一條,那毛驤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人之一死萬事皆休,但是他毛驤也不吃虧,畢竟什麼都沒有付出。

韓度來到東宮,一下馬車,看見東宮的匾額,感覺自己的雙腿像是灌鉛了一般沉重。

不想進去啊,可惜由不得韓度。

韓度一下馬車沒多久,就被人通傳了進去。聽到韓度來了,老朱還以為女官已經招供,迫不及待的就召見韓度。

韓度一進來,老朱便迫不及待的問道:“說吧,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膽敢謀害朕的孫兒。”

朱雄英的死,真的是讓老朱痛徹心扉。

老朱經歷過太多的親人離開他了,他的爹孃被餓死,他的二哥被餓死,他的姐姐也是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因此,老朱向來都對自己的親人無比的重視。他的兒子做出他最痛恨的欺壓百姓的事情,他也只是重重的處罰了事。要是換成是官員或者是勳貴的話,恐怕早就人頭落地了。

因此,朱雄英的死,對老朱的打擊太大,迫不及待的想要為自己的嫡長孫復仇。

韓度情緒低落,朝老朱一拜,說道:“臣韓度拜見陛下,請陛下屏退左右。”

老朱一愣,沒有想到韓度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訊息,而是要求其他人都出去。不過,老朱明白韓度既然這樣說,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便揮手示意,兩旁的人出去。

等到兩旁的人都出去,韓度見老太監還侍立在老朱身後,便閉口不言的看著老太監。畢竟這樣的事情,少一個人知道,韓度就少一分危險。因此,韓度只想說給老朱和朱標聽,其他的人,哪怕是老太監都不能夠知道。

老太監見到韓度的神色,驚訝了一下,不過老太監深知他身處這樣的地方,知道的越多便死的越快的道理。不僅沒有於韓度計較,反而對韓度多了一分感激。

還沒有等老朱發話,老太監便識趣的提議道:“皇上,奴婢去外面伺候著。”

老朱點了點頭。

老太監便轉身出去,並且讓人把殿門關上。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老朱語氣裡面還帶著怒火。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韓度一咬牙,一跺腳,便將女官懷孕產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老朱聽到也是一驚,豁然轉頭看向朱標。

韓度也是定定的朝朱標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