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和被韓度堵的說不出話。

很快士卒就拿著漁網來了。

韓度一看,頓時大失所望。定眼看著士卒,“這就是你給我拿的漁網?這種漁網在水塘河流用用還成。可是這裡是大海啊,不是你家門口的小水塘,你就給我這個?”

士卒感到委屈,解釋道:“可是大人,我們用的就是這種漁網啊。”

韓度一陣傻眼,海里打漁不應該是用那種長長的拖網嗎?一網幾千斤上萬斤的那種?

“哈哈哈,”湯和在一旁爆笑出聲,故作安慰韓度道:“算了吧,你也不用裝模作樣了。打漁可是一個苦力活計,豈是你一個文弱書生能做的?釣魚不行就不行唄,老夫又不會嘲笑你,承認輸了,有這麼難嗎?”

難道你現在不就是在嘲笑我?韓度斜視了湯和一眼。

“文弱書生又如何?”韓度冷哼一聲,猶自不服氣的說道。抬眼看著湯和,認真說道:“你們是靠蠻力打漁,而我是靠腦子打漁。信國公信不信,我若是準備好了工具,一天打的漁超過你們打一年的?”

被韓度拐彎抹角的罵成只會使用蠻力,湯和臉上有些不太好看,譏諷韓度說道:“行啊,那老夫就等著大開眼界了,看看你用腦子,怎麼打漁。”

兩人擊掌為誓,就此約定。

湯和帶著韓度在海上漂了好幾天,釣魚也失去了興趣,便指揮著船隻靠岸,準備帶韓度去造船廠見識一番。

誰知道一回到水師駐地,湯和就被告知,皇上急召韓度。

湯和與韓度互視一眼,都感到一陣心悸。

湯和忍不住心裡嘆息,他把韓度帶走是在上位默許的情況下。但是現在上位卻又派人來催促,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韓度倒是十分平靜,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既然是老朱下旨召見自己,那自己無論如何都是要去的。

剛剛見到宮裡派來的宦官,宦官未語先笑,打趣說道:“奴婢拜見信國公、韓大人。難怪奴婢進門的時候,喜鵲在叫。原本早上還聽說信國公和韓大人出海去了,什麼時候回來都不知道。剛剛奴婢還在焦急呢,沒想到兩位竟然就回來了。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你是來的巧了,是喜鵲在叫。可是對於我來說,說不定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對於我來說,簡直就是大清早的聽見了烏鴉在叫。

韓度心有慼慼焉,可是沒有辦法。事已至此,無論如何都要跟著宦官回去。

不過在動身之前,韓度還是想要再打探一下。賠笑了一下,韓度拱手一禮,說道:“有勞公公跑這麼遠的路,還讓公公等候,真是罪過。不知道公公可否告知,陛下究竟有何事找我?”

說著,趁著施禮的功夫,一錠銀子悄無聲息的落到宦官手裡。

宦官回了一禮,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連忙說道:“陛下的聖意,奴婢可不敢打聽。不過奴婢來之前老祖宗有吩咐,要奴婢告訴韓大人是好事,讓大人不用擔心。”

聽到老太監給自己傳遞的訊息,韓度心裡頓時落下一塊石頭。

雖然即便是壞事,韓度也只有硬著頭皮回去。但是能夠得到是好事的訊息,總比壞事要強上許多倍。

“不知道韓大人是否方便?事不宜遲,如果韓大人沒有事情要辦的話,那咱們便即刻動身吧。”宦官笑著催促道。

還沒有等韓度說話,一旁的湯和臉色還是帶著凝重的問道:“皇上是隻召見了韓度,還是連老夫一起召見?”

宦官聽到湯和的話,連忙恭敬的回道:“回信國公話,皇上只召見了韓大人,倒是沒有召見信國公。如果信國公想要繼續玩玩的話,那信國公請便。只要韓大人和奴婢回去,就好了。”

湯和聽完,眉頭皺著沉吟片刻,還是沒有思索出個所以然來。便搖頭說道:“老夫年紀大了,出來幾天身子骨就有些受不了,不比年輕的時候了。老夫也玩夠了,沒什麼興致,就和你們一起回京好了。”

“這樣也可以。”宦官笑著回了一句。便開始招呼韓度和信國公上馬車,一同起行。

韓度抬頭有意的看了湯和一眼,見他微不可察的搖頭。顯然,湯和也拿不準皇上是什麼意思。見此,韓度無奈的嘆口氣,上了馬車。

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韓度才回到了京城。當然,晚上是沒有趕路的,主要是白天趕路。這個時代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也不會在夜裡趕路。這個時候的人,大多數都有夜盲症,在夜裡趕路那就是找死。

進了京城,湯和便和韓度分開。臨別前,湯和朝韓度使了一個眼色。示意韓度一切有他在,遇事不要亂來方寸。

韓度微笑著點點頭,算是回應了湯和。

韓度被宦官一路領著進了皇宮,讓韓度奇怪的是沒有去奉天殿,而是來到另外一間宮殿。

韓度深吸一口氣,在宦官的示意下,走進宮殿,見到老朱正在坐在書桌後面,低頭批閱奏摺。老朱的勤奮程度真是讓人咂舌,韓度每次來見老朱,不是見到他正在批閱奏摺,就是在去批閱奏摺的路上。此處看著像是老朱的御書房,但是陳設幾位簡單,除了書就是書。倒是和韓度家裡被人打劫過之後的樣子,很像。

“臣,韓度拜見皇上。”

老朱聽到韓度的聲音,頭也沒抬,只是唔了一聲,說道:“回來了?起來吧,賜座。”

立時有宦官搬來一個錦墩,放在中間。

“謝皇上。”韓度謝過之後,才起身,慢慢的坐到了錦墩上面。當然,他只敢坐一半,可不敢大刺刺的全坐下去。

不過坐一半其實和全坐下去的感受差不多,韓度坐下之後便感覺到連日以來趕路的疲憊頓時輕鬆了不少。

韓度坐下,低頭沉默著等候老朱發話。

老朱也適時問道:“這次出海可有什麼收穫?”

韓度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是回道:“就是陪信國公釣了幾天魚,見識了一下大海的波瀾壯闊,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麼收穫。”

老朱聞言,不置可否,沒有說話。等到他把手裡的奏摺處理完了,放下硃批,才抬起頭看著韓度,問道:“不會吧。信國公就沒有和你說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