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人是溫斯頓帝國的黑色傭兵。”姬司諭檢查完光腦後,得出結論。

至於星螺,裡面儲存著不少潮汐之音,但備註十分謹慎,全是以代號相稱,無法分辨另一端的人具體是誰。

黑色傭兵專門幹殺人越貨、見不得光的勾當,時常接一些勢力明面上不好插手的懸賞,比如星芒森林出現的星鑰。

薔薇404星暫時被金烏軍團掌控,溫斯頓帝國的人如果大張旗鼓前來尋找,肯定會被永曜帝國派兵圍剿,所以只能私底下行動,而遊走於各個國家各顆星球的傭兵就成了最佳的僱傭物件。

時一沅放了只耳朵聽著,卻是沒吱聲。

她撥弄著姬司諭壞心眼套在她另一隻耳朵上的空間指環,努力了兩次之後,總算把它弄到了小爪子裡,順便把精神力探入其中瞧一瞧。

這一瞧,時一沅的動作便停住了。

空間手環不算大,只有一立方米儲存空間,裡面放置的物品也有限,但其中一種異植牢牢抓住了她的眼球——被放置在水晶盒中的粉白色花朵。

它的外形看起來和蓮花有些相似,花瓣包著花瓣,一起簇擁著淡黃色的花蕊,即便只是用精神力感知,時一沅也能感覺到它散發出來的勃勃生機。

永生花!

這是她來風狼谷要找的永生花!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時一沅捏著空間指環,抬頭看向把五枚星螺串成一串放她揹包裡的姬司諭。

他感知到時一沅的視線,隨口問道:“又餓了?”

時一沅搖了搖腦袋,坦言道:“這枚空間指環能給我嗎?”

姬司諭一針見血道:“看上裡面的東西了?”

時一沅點點頭。

這傢伙果然敏銳得過分。

“拿什麼來換?”姬司諭悠然詢問。

有戲。

時一沅反問:“你想要什麼?”

姬司諭托腮想了一會兒,瞥眼看她,“我好像什麼都不缺。”

這話說的可真招人恨。

時一沅蹲坐著瞅他,瞧這小模樣,是不管他答不答應都不會把空間指環還給他了。

姬司諭嘆了口氣,“那就先欠著吧,小強盜。”

時一沅:“……你不要隨便給我取綽號。”

之前一句小饕餮,差點沒把她雞皮疙瘩叫起來,小強盜又是什麼詭異的稱呼?

時一沅狐疑的眼神在姬司諭身上掃來掃去,這傢伙不會是去進修過什麼油膩文學吧?

還沒來得及進一步評判,姬司諭便抬手矇住了她的眼睛,“不要用那種油膩的眼神看我。”

時一沅:“……”

到底誰更油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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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不油膩的話題就此終結,時一沅成功得到了空間指環,並欠下姬司諭一個不違背自己意願的條件。

姬司諭見她的小貓爪捏著空間指環實在辛苦,便牽過那條小短腿,把指環套進去,不大不小,剛好圈在上面。

時一沅抬起小短腿瞧了瞧,亮閃閃的,還怪好看。

欣賞了兩秒鐘,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情,連忙問道:“我要怎麼從擬態變回來?”

姬司諭道:“現在才問,我還以為你挺喜歡當貓崽兒的。”

時一沅:“……”

姬司諭見她木著貓貓臉,笑了聲道:“集中精力就能變回來,你變不回來說明身體過分虛弱,已經無法維持人形的消耗了,擬態形態是在保護你。”

覺醒血脈擬態的天賦者最顯著的特徵便是擁有人類和擬態兩種形態,二者各具優勢。

姬司諭沒有問時一沅為什麼會這麼虛弱,而是帶著她繼續往前走,七拐八彎不知過了多少個岔口。

他還從空間指環中取出剩下一盒糕點,一塊一塊餵給她,“多吃點,攢攢能量就變回來了。”

現在並不是吸收永生花的好時機,而且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她沒了非要變回人形的必要,乖乖當個掛件也沒什麼不好。

時一沅老實巴交接受姬司諭的投餵。

又過一個拐彎處,眼前的情形豁然開朗,不再是一成不變的巖壁通道,而是一片明亮開闊的草地。

暖色的光輝籠罩著每一根細草,有露珠在草葉上輕輕搖曳,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放眼望去,碧波盪漾,湖光瀲灩,一顆蓬勃生長的參天大樹佇立在湖心島上,風吹樹葉沙沙作響。

時一沅停下了吃小餅乾的動作,驚訝地看著前方生機勃勃的天地,巨樹高而巍峨,竟是一眼看不到樹冠。

這是壁畫上的神樹?

忽而,一道淺淺的星力波紋在兩人頭頂震盪開,有重物從裡面掉了出來。

姬司諭果斷後退一步,避開撲來的熱浪,卻沒能進入迷宮的通道,而是一腳踩在了草地上。

迷宮消失了。

時一沅捧著小餅乾,瞧著一前一後兩道身影滾落在地。

中氣十足的聲音抱怨道:“鳳西鳶!你能不能靠譜點?我差點被你給燒成灰?”

榮邈死魚般躺倒在地上,臉上都是灰,頭髮微微炸起飄出明顯的焦糊味,衣服也破破爛爛,像從哪個火場裡爬出來的受災者。

鳳西鳶拍著袖子上的灰從地上站起來,聽到他的話後,微抬起下巴,“這不是還沒死嗎?”

榮邈沒好氣道:“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不殺之恩?”

“不客氣。”鳳西鳶欣然接受。

正貧著嘴,兩人忽然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警惕地轉過頭,便見姬司諭雙手抱胸立在青青草地上,觀賞耍猴般看著他們倆。

榮邈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起來,“諭諭,你還——”

‘好吧’兩個字尚未出口,他就看到了姬司諭被鮮血染紅的襯衫,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你這是去屠了城嗎?這麼重的血腥氣?”

神農書在他手中浮現,蒼翠欲滴的葉片從書頁中飛出,風吹似的長大,飛到姬司諭受傷的位置,像一層薄紗輕輕蓋在上面。

姬司諭感覺到傷口在快速癒合,因疼痛而微微繃起的肌肉逐漸放鬆下來。

他笑道:“謝了,你的神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用。”

榮邈彈了下舌,略顯得意地抬起下巴,“那可不,有我這個朋友是你倆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鳳西鳶翻了個白眼,餘光瞥見姬司諭肩上的一抹白。

時一沅感受到磅礴的生機之力,正試圖往下看,忽然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抬頭便對上了鳳西鳶亮晶晶的雙眸。

鳳西鳶收了鳳凰翎,快步走過來用手指勾了勾時一沅的下巴,語氣輕快道:“姬司諭,你哪弄來的小貓咪,太可愛了吧!”

時一沅猝不及防被她擼了兩下,眼神有些呆,反應過來之後莫名覺得羞恥,連忙往姬司諭肩膀後面挪了挪。

在鳳西鳶看來,她這是膽小害羞的表現,一時間心都快化了,還想再摸一摸。

姬司諭護了貓貓一下,順勢拍開鳳西鳶還想來摸的手,“她嬌氣著呢,別亂碰。”

時一沅:“……”

您可真會活學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