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哥挖的怎麼了?不能拎過來啊?”

鄭淺淺挑著眉梢問他。

“……你年紀也不小了,應該和男子保持距離。”黎大山道。

鄭淺淺:“?”

低頭看了眼另外一隻手裡抓著的瓜子皮,緊走了幾步,他來到廚房門口,然後把手裡的瓜子皮全扔到了黎大山身上。

“我正是花兒一般的年紀,你才年紀不小了!”

“……淺哥兒,你別生氣!”

黎大山懊惱的抬手抽他自己的嘴巴,不會說話就別說話啊!

看看,又氣著淺哥兒了。

陶竹站在一旁,一臉無語。

說黎大山傻,還真是沒冤枉他,跟著黎蕎這麼久,不說把各種甜言蜜語學到手,最起碼也得漲一漲情商啊。

唉,愁。

就這個狀況,這兩人年底時能成親麼?

黎蕎站在前院與後院的門口,也無語了。

眼看要到中午,他讀了一上午書覺得腦袋嗡嗡的,便放下書本打算去前院。

結果剛好撞到了這一幕。

輕輕嘆了口氣,他轉身回了書房,黎大山傻歸傻,但誰讓是他的大侄子呢,他不能把這傻侄子扔了,他得好好教導。

於是,這天晚上,黎大山準備回家時,黎蕎將中午寫的一份追夫郎攻略給了他。

黎大山開啟,只粗粗瞧了一眼,便立馬看向了黎蕎,激動道:“謝謝小叔!等我和淺哥兒成親那日,一定好好給你敬酒!”

“去去去,你真把淺哥兒娶回來再說。”

黎蕎揮手,讓他趕緊回去背攻略。

“好!”黎大山將這份攻略小心的抱在懷裡,小跑著回了家。

等他走了,陶竹看向了黎蕎,好奇的問:“上面都寫了什麼?是你用在我身上的那些招兒麼?”

“什麼叫用在你身上的招兒?我在你身上沒用過招兒,全是真情流露。”

黎蕎一臉嚴肅。

陶竹聞言忍不住笑,但他很快又道:“其實淺哥兒是喜歡大山的,我能看出來。我並不擔心他們。”

“但春桃年紀的確不小了。”

真正該發愁的,是黎春桃。

“不急,慢慢挑。反正登門的媒婆多,慢慢相看。”

黎蕎倒是不擔心。

才十八歲,剛成年呢。

現在,隨著他的出名,不僅僅是這十里八村的媒婆登門,連鎮子另外一邊、甚至是其他鎮子的媒婆都來了。

這些媒婆主要是給黎菽、黎春桃說媒的。

另外還盯上了黎二山黎小山和黎夏。

黎蕎並沒有將這些媒婆拒之門外,只要登門,那就讓陶竹記下來,然後他悄悄的請人去這些人的村子打探相看。

不過,就目前來說,黎菽這邊還沒有合適的。

因為媒婆介紹的要麼是鰥夫,要麼是年紀不小卻沒娶媳婦夫郎的老光棍。

但黎春桃這邊倒是有不錯的年輕人,可黎春桃擔心這些人是衝著他來的,所以目前一個都沒鬆口。

其實黎蕎也有這種擔心,他也不想麻煩上門,日久見人心,再看看吧。

時間一晃而過,陽春三月,天氣一日日的熱了起來,白日裡把淋浴間的水桶裝滿水,經過太陽一天的努力,晚上時可以直接用水桶裡的水洗澡,不需要再額外燒熱水了。

沒了燒熱水這道工序,能省下不少力氣,黎蕎和陶竹兩人跑淋浴間的次數增多,淋浴的美妙,誰用誰知道!

這日,下著小雨,莊豐收來找黎蕎。

紅薯作坊徹底停工了,不知道是把全縣城的澱粉消耗完了還是有些人不願意把澱粉賣給三柳村,反正三柳村這邊和望月樓那邊已經小半個月沒收購到澱粉了。

莊豐收今日去了縣衙,下個月就要收麥子了,江知縣為此召集全縣的村長開大會,詢問各村的麥子生長情況。

今年雨水足,小麥長的好,又是一個豐收之年。

黎蕎早在兩個月前便知道江知縣沒有調任的訊息,這是王掌櫃告訴他的。

王掌櫃做富人貴人的生意,訊息一向靈通。

此時,黎蕎聽著莊豐收此話,忍不住感嘆:“知縣大人這般關心春收,真是一位好官兒。”

“可不是。”

莊豐收點頭。

江知縣可真是太好了。

江知縣確認繼續在平城任職之後,便特意將他叫到了縣衙,此前他為了震懾村人,一再強調誰若是敢洩露方子,那不僅要賠錢,這個人還要蹲大牢。

江知縣把他叫到縣城,是為了補充這份震懾的。

江知縣明確告訴他,誰若是敢洩露方子,那這人一家子都要蹲大牢。

所以誰都不要有歪主意,不要打一人蹲大牢幸福全家人的主意,沒這種好事,一人犯事,全家坐牢。

江知縣身為平城的父母官,說話可比他管用,他回村之後把這話一轉述,嚇得村人個個都舉手發誓,他們絕不敢洩露方子。

有江知縣鎮著,今年冬天三柳村的紅薯作坊肯定還能掙不少錢。

不過,莊豐收今日過來,不是要誇江知縣的。

莊文再有幾日就要去府城參加院試了,時間緊,莊文就不回村了,但莊文想聽黎蕎說幾句話。

“說什麼都好,都能安他的心,所以你隨便寫點什麼,我明日帶給他。”

黎蕎:“……”

他有些哭笑不得。

想了想,他道:“我明日去縣城一趟吧,親自和文哥說幾句話。”

“這會不會太佔用你時間了?”莊豐收一愣,隨後驚喜不已,但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會,正好我也有不懂的地方需要文哥解惑。”

“行,那咱們一起去。”莊豐收立馬點了頭,速度之快,好似怕黎蕎會反悔一般。

咳,不是他非得佔用黎蕎的時間,是莊文讀了三十年書,他不給莊文壓力,莊文自己給自己壓力。

雖然莊文年紀不小都要當爺爺了,但在他這個老父親跟前,莊文永遠是孩子。

況且,考上秀才對整個莊家都有好處。

不管是身為一家之主,還是一位老父親,所以黎蕎現在願意去縣城,他不想違著心拒絕。

於是,翌日,黎蕎和莊豐收兩人趕著牛車去縣城。

依舊下著小雨,雨雖然不大,但架不住已經下了兩天,鄉間的土路經不住這種雨的折騰,積了不少水。

原本一個多時辰就能到縣城,結果黎蕎和莊豐收走了兩個多時辰,比步行還慢——

道路泥濘,有些地段他們得推著牛車走,因此耽擱了一些時間。

站在城門口,黎蕎、莊豐收兩人拿著小木棍去刮鞋底沾的黃泥,刮完之後,黎蕎看了眼身後的“水泥路”,腦子裡再次冒出了想要修路的想法。

但此時沒有水泥,想要修平坦不怕雨天的路,那麼用青磚,要麼用石板。

不管哪一種,都是一個鉅額的數字。

想到可能會花費的銀錢,黎蕎將修路的心思掩下,算了算了,以後再說。

他與莊豐收一起進了城。

臨近院試,莊文期待又緊張,話比從前多了不少,不僅有很多問題想問黎蕎,還說了這段時間裡陳夫子給他們準備的備考方案。

莊文說的停不下來,再加上雨勢漸大,於是黎蕎就在縣城待了一晚,第二天才回家。

不過,他花重金請望月樓一位曾經去過三柳村的夥計給陶竹送了信,讓陶竹不必擔心。

一晚不見,當黎蕎回到家裡看到陶竹,也不管院子裡還有人在,直接就牽著陶竹回了後院。

自打成親,這是他和陶竹第一次分開,一夜不見,如隔三秋。

陶竹又何嘗不是。

陶竹習慣了他的懷抱,昨晚他不在,陶竹几乎整夜未睡。

兩人躺在炕上,親親抱抱之後,黎蕎看著陶竹眼睛裡的紅血絲,很是心疼,他伸出手在陶竹的眼皮子上點了點:“今後不管我去哪裡,都儘量帶著你。”

陶竹抿了下唇,輕輕嗯了一聲。

“那咱們睡一會兒。”黎蕎說著又在他唇上和眼皮子上各親了親,然後抱緊了他。

陶竹只猶豫了一秒,便在他懷裡閉上了眼睛。

算了,他就任性一次吧。

夫夫兩人補了覺,等黎蕎醒來時已經是黃昏。

一睜眼,滿目昏黃。

但感受到懷裡人舒適熟悉的體溫,黎蕎一顆心充盈又滿足,他小心翼翼的低頭,正準備悄悄親一下陶竹,恰好這時陶竹睜開了眸子。

陶竹迷濛了兩秒鐘,然後就看清楚了正對著他笑的黎蕎,他眸子立馬彎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開口,黎蕎的吻就落了下來。

陶竹:“……”

他一邊回應黎蕎,一邊整個人都纏到了黎蕎身上。

反正都睡到這個點了,徹底擺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