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教諭知道黎蕎想要帶黎家人去京城,便找上了白柚,想讓白柚隨著黎蕎入京。

白柚自是不幹。

他和黎大忠的小日子和諧美滿,他幹嘛跑京城去。

況且,黎蕎陶竹要的是能上手做鴨貨的人,他又不會做鴨貨,他去幹嘛。

但是,想到沈畫今後常住京城,他不由想念。

以後再想見面,可太難了。

鄭淺淺和黎大山商議了兩日,又抱著黎小睿和黎糧王桂花、鄭屠戶商議了兩日,然後便趁著午飯時間,在飯桌上一臉認真的對黎蕎陶竹開口了。

他們小兩口願意帶著黎小睿,和黎二山黎夏一起入京。

黎蕎不是擔心陶竹沒事做麼?正好,他和陶竹玩的最好了。

而且,為了黎小睿著想,肯定要和他小叔離得近一些呀。

“淺哥兒,你和大山決定啦?”黎蕎有些驚訝。

他和陶竹自然是想帶黎大山和鄭淺淺入京的,但黎小睿年紀太小,不適合長途奔波。

“決定了。”鄭淺淺小臉上滿是嚴肅。

黎大山也道:“和我爹孃還有淺淺爹孃都商量過了,他們都同意。”

“這……”

黎蕎飯後去問了黎糧王桂花,確認黎糧王桂花沒意見,又去問了鄭屠戶。

鄭屠戶哈哈一笑:“咱們村其他人都盼著能隨你去京城呢,咱們自家人當然要衝在村人前面。”

總不能其他村人都想著入京,自家人卻退後吧。

黎蕎聞言,也笑了:“說的是。”

於是這事兒就定下了。

黎蕎和陶竹已經在盛京城北買了一個三進的宅子,外城城北本就是小官、富商居住的地方,環境還算可以,在授官詔書未下之時兩人便瞅好了宅院,當授官詔書下來,兩人立馬就把銀子交了。

三進的院子,足夠住得下鄭淺淺、黎大山、黎小睿一家三口。

至於其他的黎家人,等將來他和陶竹在京城站穩腳跟,換了大宅子,做了大生意,再接去京城也不遲。

敲定好人選,那就該啟程了。

朝廷給了四個月的假,在路上就要花費三個月,餘下的一個月,在平城這邊耗費半個月,入京之後歇一歇,再添置一些傢什,那就該去翰林院上班了。

不過,黎蕎還惦記著高志遠。

在入京趕考前,他特意叮囑黎大忠了,讓黎大忠暗暗打探高志遠的訊息。

黎大忠與他是隔著一戶的堂兄弟,而且看上去已經入贅到白柚的大院子裡了,由黎大忠暗暗打探此事比較合適。

抽了個空,黎蕎拉著陶竹去了白柚家。

兩人到時是傍晚,白柚和黎大忠正坐在院子裡納涼。

白柚在院子裡種了一棵石榴樹,石榴樹長的枝繁葉茂的,他坐在石榴樹下的搖椅上,手裡抓著把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黎大忠坐在他旁邊,正在給他剝櫻桃。

他不愛吃櫻桃皮,黎大忠就剝一個餵給他一個。

瞧見黎蕎和陶竹出現在門口,他哎呀一聲,笑著站起身來:“快進來,剛冰過的櫻桃,涼滋滋的,過來嘗一嘗。”

“好。”陶竹也沒客氣。

進了院子後,隨手拎了把椅子坐到了白柚身旁。

櫻桃剛洗過,上面還掛著水珠,陶竹捏一個放入口中,冰涼的觸感一下子就佔據整個口腔,他不由打了個哆嗦,好涼!

白柚看的好笑:“有那麼冰麼?”

“我不常吃冰的。”陶竹把櫻桃含在口中,打算暖一下再吃,雖然這兩年他不打算生孩子,但他一直在養身子,太冰的東西他不會入口。

他去看白柚,見白柚嘴角還掛著櫻桃的些許汁水,他挑了下眉梢,指了指身後的堂屋:“咱們去屋子裡吧?”

白柚笑盈盈的點頭:“好。”

於是兩人起身進了堂屋。

黎蕎看著陶竹的身影,嘖了一聲,然後搬起自己屁股下的椅子往黎大忠身邊挪了挪。

堂屋裡,陶竹上下打量了白柚一圈,問:“你小日子過的這般滋潤,怎還沒懷上孩子?”

白柚聞言,頓時樂了:“可能緣分沒到。”

他也沒有特意避孕,黎大忠也很努力,常常把他折騰得腰痠背痛,但這麼久了,他肚子還是沒動靜。

“那你找大夫看看,平日裡養養身子。還是得有自己的孩子,這樣大忠哥才能和你更親近。”

“應該用不上孩子,他對孩子沒啥執念。他雖然疼韓小雁留下的倆娃,但該嚴格的時候挺嚴格的,現在那倆娃被他教育的見了我都是乖乖喊阿爹,再不敢跟從前一樣折騰我了。”

“而且,他看我就跟餓狼看到肉似的,日日都恨不能把我吃了,對我百依百順呢。”

“我當初決定和他成親時,做夢都沒想到能有現在的日子。”

白柚說著忍不住笑。

他當時是帶著賭的成分的,求的也不過是尋常夫夫的平凡日子,黎大忠是個粗人,但誰知道這麼會疼人。

陶竹見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甚至臉還變紅了,忍不住嘖了一聲:“每次見你你都樂不可支的,挺好。”

白柚見狀,又笑了一會兒,然後指了指他的肚子:“你和黎蕎什麼時候能有娃?”

“我也看緣分。”陶竹說著也笑了一下:“什麼時候有都成,哪怕真沒有,那也成。”

“黎蕎是良人。”

白柚忍不住感嘆,發達了也沒忘當初一同打拼的夫郎。

而且身為男人,竟然不在意孩子!

但是,想到沈畫,他有點擔憂:“徐瑛待畫哥兒真的很好麼?”

“嗯。徐瑛應該是早就喜歡上畫哥兒但他不知道,這次畫哥兒冷了他一下,他立馬就變得跟黎蕎一樣會疼人了。”

“現在畫哥兒可厲害了,是皇家布莊的首席設計師。”

陶竹把從黎蕎嘴巴里聽來的首席設計師告訴給白柚,好讓白柚放心。

末了他又道:“你以後可以去京城找我們玩。”

白柚重重嗯了一聲:“好。”

他不想離開故土,但也想去大城市轉一轉,等過兩年陶竹和沈畫都安定下來了,他也去京城買一個宅院。

黎蕎和陶竹在白柚家裡吃了晚飯才回去,到家之後,兩人直接洗漱睡覺。

一直到上了床,陶竹這才問黎蕎:“大忠哥都和你說了什麼?”

“也沒說什麼,可能高志遠神經病犯了吧,從去年到今年,一直在咱們村旁邊的山上晃悠,不只是他去亂逛,他娘也常常去溜達,一副要住在山上的樣子,咱們村的人無意中瞧見他們娘倆很多次。”

黎蕎一邊去扒陶竹剛套上的短袖一邊道。

“……啊?”

陶竹任由他動作,但也是真的迷惑:“他在幹啥?”

“所以說他神經呀,可能是犯病了吧。”

黎蕎幾下將人扒乾淨了,然後抱著人倒在了竹蓆上,他去親陶竹的唇:“別管他了,咱們忙正事兒。”

熟悉的吻落下來,陶竹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他是真沒在意過高志遠,要不是黎蕎時不時提起,他都快把這個人給忘了。

至於黎蕎自己。

他能確定高志遠是在找東西。

但高志遠一個農家的書生,為何跑到山上找東西?是得到什麼山上有寶物的訊息了麼?

若是外地商販帶來的訊息,那為何只有高志遠娘倆跑去山上轉悠?

不正常。

不可避免的,黎蕎腦子裡冒出穿越、重生等字眼。

但穿越應該不可能。

就高志遠那自大狂傲又愚蠢至今一事無成的模樣,怎麼看都不是穿越者。

不是穿越,那就是重生?

如果是重生的話,高志遠去陶家提親,在陶竹表示想嫁給他之後還非得掙扎一下逼得他不得不出手,對陶竹有這麼深的執念……

難不成陶竹身上有能讓高志遠一飛沖天的東西?

可陶竹身上有什麼,他最清楚了。

陶竹人雖然善良長的也好看,但說到底只是一個小哥兒,無力離開三柳村。

不是陶竹的能力,那就只能是陶竹的機遇。

若是沒有他,除了天降幸運,那陶竹沒有任何可以改變命運的機會。

所以,高志遠應該是盯上了陶竹身上的機緣。

但陶竹嫁給他了,高志遠得不到陶竹身上的機緣了,於是這娘倆便打算搶機緣?

……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就能解釋為何高志遠母子倆一直在旁邊的山上轉悠了。

可惜。

搞清楚這點有些遲了。

等結束之後,黎蕎抱著陶竹去淋浴間洗澡,洗過澡再回到床上,陶竹累的昏昏沉沉,眼睛都睜不開了。

見此,他把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算了,等明日再和竹哥兒說吧,免得今晚說了讓竹哥兒睡不著。

因為,在他高中狀元的訊息傳回來之後,高志遠娘倆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