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黎二寶和橘哥兒,兩個小傢伙都是慢性子,但也將零食乖乖的放到一旁的小桌上,牽著手慢悠悠的朝著黎蕎走去。

一下子被五個小傢伙圍住,黎蕎挨個親親抱抱舉高高,等親子時間過了,黎長風黎雲帆黎小睿又要去找黎滿,他忙叫住他們三人。

人家黎滿又不是真的歹徒、劫匪,別太上頭了,小拳頭別那麼用力,不知道自己力氣有多大嘛?

黎蕎語氣並不嚴厲,但他將黎滿叫了過來,讓黎滿撩起衣服看黎長風這小傢伙的那一拳到底有多重。

親眼見到自己砸出來的青紫,黎長風被嚇的哎呀一聲,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眼睛。

他剛才下手那麼重麼……

黎雲帆也往黎蕎懷裡躲,小手臂圈著黎蕎的脖子,小腦袋藏在黎蕎頸窩裡,他和哥哥的力氣這麼大嘛?

黎蕎被他們倆的反應搞的有點無語,但也有點好笑,拍拍他們的小屁股,再次叮囑他們以後下手輕點兒。

雖然說這些侍衛都是下人,但也不該經常捱揍。

等三個小傢伙認了錯,他讓三個小傢伙繼續練習,他自己則是抱著肉呼呼的黎二寶和橘哥兒進了府門。

今日有大事發生,他得宣佈這一喜訊。

他前幾日就知道盛鴻要提拔江總督,現在聖旨下來,他終於可以和家裡人說了。

陶竹、鄭淺淺正待在前院的休閒房看信。

這是黎谷寫來的信。

黎谷原本打算最近回平城一趟的,但大運河開始試航,他便不回去了。

平城一切安好,他回不回都成,但微青縣這邊的客棧、食鋪卻是要開始營業了。

官家船隻在試航途中是要補充淡水和其他物資的,萬一在微青縣碼頭停靠,那不能沒個主事人啊。

雖然說莊豐收也在,可這碼頭畢竟是黎蕎的,他這個黎蕎的親二叔得留下來鎮場子。

除了他和莊豐收,趙滿倉、黎東夫婦也在微青縣,另外還有五十多個村人。

現在微青縣碼頭的黎家客棧已修好,黎家食鋪也已經開張,哪怕官船還未到微青縣碼頭,但微青縣本地的人每日都會去黎家食鋪消費,生意挺不錯。

兩人見黎蕎回來了,將快看完的信放下,笑著將他懷中的黎二寶和橘哥兒接了過去。

“我有大事要宣佈。”黎蕎在炕前站定,還特意清了清嗓子,一副嚴肅的模樣。

陶竹見狀立馬笑了,一邊揉了下懷中肉嘟嘟的黎二寶一邊問:“什麼事兒?”

鄭淺淺也好奇的看向他。

“江知府升官了,被聖上提拔為漕運總督,正三品,與我同級。從今往後,小蘭就是總督的孫媳了。”

“……啊,這的確是喜事兒。”

陶竹先是一愣,隨後立馬笑了起來,江知府升了官,那江懋升官肯定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或許,黎小蘭很快就不用跟著江懋東奔西跑了。

鄭淺淺也被這個大訊息砸了一下,等回神之後,也忙恭喜遠在郎方府的江知府。

不過,他很快蹙眉道:“小叔,那你今後是不是壓不住江懋了?”

他也算是看著黎小蘭長大的,他並不在意什麼總督孫媳的身份,他只希望黎小蘭能幸福。

“放心,反正江懋簽了契約書,若小蘭過的不順心,她可以和離。我也會前去教訓他。”黎蕎道。

“……還是不和離的好。哎,當初應該在契約書上加一條,不許他納妾。”

鄭淺淺有些後悔。

“強扭的瓜不甜,順其自然吧。”

陶竹也有點擔憂。

但事已至此,除了這四個字,還能如何?

黎蕎也是這麼想的,反正路是黎小蘭自己選的,是苦是甜,黎小蘭都得承擔。

只是現在黎糧和王桂花不在,這夫婦兩人還在暨北省巡視黎家的田產。

既然連鄭淺淺都這麼擔憂了,那他得給這夫婦倆寫信,給他們倆打打預防針。

江總督與他平級了又如何,又不是江懋與他同級了,若江懋真對不住黎小蘭,那他肯定要給黎小蘭討公道。

聖旨傳到郎方府,江總督激動壞了,毫無預料,突然間這麼一個大餅砸他腦袋上,他整個人都是暈的!

等宣旨的太監走了,他忙不迭的收拾行李,進京面聖。

盛鴻召見了他,一番勉勵和提點之後,給了他一大堆資料,讓他先看一看。

他負責的是南方各省稅糧入京的事,而且還有屯田的糧食,他必須要先了解一下南方各地耕地、人口、糧食產量的基本情況。

盛鴻還特意點名,讓他有事找黎蕎詢問。

黎蕎對這些基本情況非常瞭解,比他自己抱著一大堆資料摸索強。

江總督聞言頗為感慨,他是漕運總督,黎蕎是天子近臣,聖上願意讓他和黎蕎走的這麼近,絕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聖上放心的是黎蕎。

他當年的預感真沒錯,那個有些單薄的年輕人,官職還真在他之上。

雖然現在是平級,但他還是需要黎蕎多多指點。

江總督虛心求教,黎蕎肯定知無不言,說起來,自打江懋和黎小蘭成親,他就矮了江總督一輩,之前他要以晚輩自居,江總督不肯,現在兩人平級,他這晚輩的身份終於落實了。

在黎蕎忙著與江總督聯絡感情時,另外一邊,胡人與大盛的談判有結果了。

因為此時天氣還有些冷,所以雙方使者是在帳篷中談判,帳篷空間狹小,對方桌子上放的什麼物件,雙方一瞅便知。

大盛的使團遵盛鴻的命令列事,吃香的喝辣的,頓頓不重樣,而且只讓對方聞香味,一口都不捨得讓對方嘗。

他們還擺出了麻將,當著胡人的面搓麻將。

麻將聲嘩啦啦的直響,胡人原本由不屑,慢慢的變成伸著脖子瞧,最後直接乾脆站在他們身後瞧。

這種手段真的很幼稚,超級幼稚,換做是盛鴻自個兒,那他絕對想不出此等計策。

但架不住胡人貴族的確缺這些。

從前這些貴族都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穿最舒適的絲綢衣服,懷中抱著的是最美的女人。

受傷了,有上好的傷藥。缺樂趣了,有大盛的新玩意兒供他們消遣。

可現在只能大口吃肉,旁的什麼都沒了——美人也需要華服和妝粉嘛。

還有那個什麼麻雀牌,這就是盛京賭場讓人慾罷不能的新玩意?

他們早就聽說盛京賭場有新玩法了,但大盛的人是膽小鬼,哪怕是悄悄走私都不敢仿製,於是他們只聞其名,不見實物。

現在看大盛人當著他們的面玩,似乎真的挺有意思哈。

胡人越看越心癢,恨不能上手親自玩一把,但大盛的使團到點下班,不僅麻溜的將麻將牌收走,桌子上的各色美酒佳餚也一盤不剩的帶走。

就連喝剩下的茶水,也都潑掉將茶盞帶走!

這誰能忍?

欺人太甚!

胡人覺得他們被羞辱了。

暴跳如雷。

但除了原地跳腳,無能狂怒,他們還真沒其他辦法。

他們的確眼饞邊城的物資,不然年後也不會出動一半的家底要和大盛開戰。

可那一戰他們除了損失了兩萬多人手、武器被毀,旁的什麼都沒撈著。

現在大盛使團擺明了就是要饞他們,他們很想爭氣一點兒,不去瞧大盛桌子上擺的好酒好肉好茶好料子好瓷器等物件,但各種香味甚是囂張的往他們鼻孔裡鑽,勾得他們不住的暗暗吞嚥口水。

還有那個麻雀牌,也只能看,不能上手。

太氣人了!

太煎熬了!

扛了不足半個月,胡人便對這些饞瘋了的物資投降了。

罷了罷了,人家大盛講的也在理,不但沒讓他們賠償損失,也不打算賺他們的銀子,只是為了雙方和平減少傷亡,所以才打算恢復通商。

既如此,那就恢復官方的通商吧,雙方互通有無,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胡人不嚷嚷著大盛讓利了,雙方很快就簽署了契約書,胡人拿牛羊購買大盛的糧食以及其他用來享受的物資。

除了傳統的珍品,胡人還特意點名要大盛的牛乳麵包和麻將。

這兩樣新東西當真是饞死他們了。

通商的合約簽署之後,接下來就是籌備雙方所需的物資了。

黎蕎挺眼饞胡人的牛羊的,大盛這邊不許殺耕牛,除非耕牛意外死亡或者是老的不能再耕地了,不然的話,殺牛是違背大盛律法的。

但大盛的律法管不到胡人的牛,他想實現牛肉自由。

他自己不挑食,吃啥都行,但家裡人因為不能經常吃到牛肉,所以對牛肉很喜歡。

每次餐桌上有牛肉了,都會被吃的乾乾淨淨。

於是他就盯上這批牛羊了。

他也不全要,牛的話,賣給他上百頭就行,他留著慢慢吃。

除了牛之外,他還想要一批羊。

他家的火鍋鋪子需要羊肉卷這道經典美食,但羊屬於大件家畜,養的農人不多,不如雞鴨普遍。

因此,他家火鍋鋪子裡的羊肉卷常常供應不上。

現在胡人的羊來了,那他怎能錯過?

盛鴻正發愁不知道該如何賞黎蕎呢,畢竟這計策是黎蕎出的,現在他提出了要求,盛鴻很開心的準了。

況且,這麼多牛羊入京,盛鴻得派人餵養,現在他一張口就要一百頭牛,一萬隻羊,這省了盛鴻不少力氣。

“黎愛卿,除了牛羊,你還需要什麼?”盛鴻樂呵呵的問,臉上的笑消不掉。

他已經知道了談判的具體過程,他對使團眾人的表演很滿意,一想到胡人饞的暗中跳腳、吞口水,那他就止不住的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