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下,接下來便是籌辦親事了。

徐瑛見著了孟月,忍不住將人拉到角落裡狠狠錘了孟月幾下,這些年他和孟家大哥大嫂著急上火,結果孟月早就和七皇子有一腿了!

黎蕎也裝著毫不知情的模樣,震驚之後便是聲討、譴責孟月。

莊文亦是,沒想到啊沒想到,孟月竟然不聲不響辦了件大事!

孟月哈哈笑著,拳頭和譴責一併應下,當初之所以瞞著眾人,都是迫不得已呀!

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相比較徐瑛黎蕎莊文的震驚,孟家人則是被這天降的大驚喜給砸懵了。

這些年他們因為孟月的婚事,起了無數次爭執,抹了無數次眼淚,甚至還懷疑孟月身子有問題。

結果,孟月早和尊貴無比的七皇子好上了?

這、這……

甚至七皇子將來還要登基當皇帝,他們家今後要成為皇親國戚啦?

孟家人暈陶陶的,一直到孟月與七皇子大婚那日,一眾人才真的放了心。

還真是,他們家小月真娶了大盛將來的皇帝!

終身大事總算有著落了!

孟月與七皇子成親之後,盛鴻便開始張羅退位的事兒,與七皇子交接各種政務。

七皇子搬到了皇宮,孟月自然也住了進去。

因為將來登基的是盛時毓,因此孟月不必當七皇子身後的男人,孟月可以“干政”,盛鴻給他特設了一個官職:六部侍郎。

官職比黎蕎低一級,能摻和六部的各種事兒,好方便他和七皇子多多相處。

下班回到家,黎蕎將這個好訊息告知給陶竹,陶竹一邊為孟月七皇子開心,一邊為黎蕎開心。

有孟月在,黎蕎今後會輕鬆不少吧?

就比如說批改奏摺這塊,今後肯定輪不到黎蕎了。

當代筆能一直和皇帝在一起,孟月肯定會和黎蕎搶這份差事。

新年之後,元宵節那日,盛鴻傳位給七皇子。

七皇子盛葉登基,成為大盛的第三任皇帝,改年號為盛寧。

黎蕎和陶竹說要給七皇子準備一份大禮,這還真是一份大禮。

黎小睿黎長風黎雲帆三個小傢伙打工上癮,想要多多掙錢,他們仨和盛時毓一合計,決定開一個陶瓷作坊。

他們四個小傢伙正是對各種事務好奇的年紀,偶然見到做陶的陶輪,知曉陶瓷竟然是轉著圈做出來的,他們非常感興趣,想要親自上手做。

之前因為黎蕎“研製”水泥,西跨院那邊建的有窯,四個小傢伙兒便乾脆直接拿從前的窯燒製他們親手做的陶製品。

他們做出來的陶製品不精緻,但自有他們這個年紀的生動和童趣,很是惹眼。

四個小傢伙當天就跑去鬧市口擺攤,這些陶製品價格不貴,造型獨特,不足兩刻鐘就賣完了。

四個小傢伙登時來勁了,商量著建一個陶瓷作坊。

而黎蕎打算藉此機會,將玻璃做出來。

去年秋暨北省並沒有發生高志遠所提到的連生活用水都短缺的大旱,但不幸的是,西山省發生了旱情。

這場旱災還挺嚴重的,雖然不至於生活用水都缺失,但造成了秋糧減產。

事後他和陶竹討論此事,他們都覺得這兩年災害來的太頻繁了些。

原河省百年一遇的大雪災。

席捲半個浙海省的颱風。

波及到三省的鼠疫。

西山省大旱災。

這些災害不僅密集,範圍還廣,每一場災害的到來,對於國庫而言都是一次大出血。

國庫需要銀子。

既如此,那他乾脆將玻璃研究出來吧,這一次是真研究,他沒親自做過玻璃,他只知道做法。

玻璃的收益,絕對比腳踏車、肥皂要大,他直接將玻璃捐給國庫,那七皇子和孟月能省不少心。

七皇子本身財力不雄厚,無力養著禁軍和百官,盛鴻決定退位之後,就把手中的不少生意慢慢交給了七皇子。

但盛鴻早就在為銀錢犯愁了,這麼多的災禍,盛鴻的財力根本頂不住。

所以玻璃絕對稱得上是一份大禮。

黎蕎陶竹二人花了半年時間將玻璃研究了出來,玻璃一出,貴人富人皆瘋狂。

玻璃還可以做鏡子,清晰的鏡子一出,天下愛美之人又瘋狂。

靠著這兩樣物件,國庫充盈了不少。

但花錢的地方也不少。

黎蕎和陶竹不明白為何災害跟高志遠說的不一樣,在高志遠的描述中,那些天災酷寒長達十多年,而且並不是每年都出現。

可現在,各種災禍跟趕著投胎一般,急切的降臨大盛這片土地上。

所以玻璃的出現幫了大忙。

玻璃將銀錢、糧食從富人貴人的手中奪過來,又用在普通百姓身上,而各地很多官員也積極救災——

盛鴻見著貪官只會揮起屠刀,但七皇子為了震懾百官,不僅揮動屠刀,還用上酷刑,將酷刑嚐遍之後才會真的給人痛快。

就這種狠辣,哪個官員敢懈怠?

因此,銀錢物資糧食充足+地方官積極安撫,哪怕天災輪番上演,大盛各地也沒有鬧出什麼亂子。

盛寧五年的冬日,那種冷得人們無法上街的酷寒沒有再出現。

盛寧六年冬日,大運河一直到農曆十一月才結冰。

盛寧七年春日,黎蕎這個六部主事與陶竹離京,前往西閃省。

七皇子登基之後,代筆一職慢慢挪到了孟月那裡,這種與七皇子形影不離的好職位,孟月自然要攬在自個兒身上。

黎蕎不當代筆之後清閒了許多,如今連天氣都回暖了,他可以放心離京了。

他想做他早就想做的大事:

治理黃河。

高志遠在小冊子裡提到黃河會在東山省決堤,淹沒良田無數,但明總督去了東山省之後,對抗旱和黃河這兩件事極為重視。

明總督每個月都讓人巡查東山省境內的黃河河堤,並且讓人拿水泥、磚頭、石塊等對河堤加固了再加固。

在明總督的這般重視下,黃河目前並未決堤。

可黎蕎始終惦記著這條母親河,他的異能已經升至十級,而且如今朝政穩固天下太平,他在不在盛京都一樣,於是他便稟明七皇子,表示想離京治河。

七皇子不理解,這輪不著黎蕎一個六部主事親力親為呀。

不過,等聽完黎蕎的解釋,他立馬準了。

黎蕎想一邊治河,一邊帶著陶竹看看外面的風景。

這個理由讓七皇子無法拒絕,黎蕎自打做官,十多年來兢兢業業,恪盡職守,就找盛鴻請過一個月的假,現在黎蕎也並非是玩樂去了,而是要去治理黃河。

他哪有理由拒絕。

出了盛京的那一刻,坐在馬車中,陶竹忍不住從窗戶中回望身後的盛京城樓。

春日陽光明媚,城樓在日光中顯得尤其高大雄偉,黎蕎是在盛平九年考中了狀元,一轉眼,他與黎蕎在這座城裡已經待了十六年。

“看什麼呢?”

黎蕎與陶竹緊挨著,看陶竹的腦袋一直伸在窗外,便抱住他的腰肢,也要把腦袋伸出去。

陶竹頓時笑了起來,將腦袋收回來,雙手圈住了黎蕎的脖頸:“我是有些感慨。”

“感慨什麼?”

黎蕎瞧著他亮晶晶且彎彎的水眸,忍不住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這一親讓陶竹臉上的笑更多,他湊過去在黎蕎唇上重重親了一下,然後才笑著道:“感慨時間過的飛快,咱們竟然在這裡住了十六年了。”

“現在要離去,不知何時回來,自是想要多瞧幾眼。”

“最遲今年年底就得回來,盛時毓這傢伙怎麼捨得讓雲帆離開一年之久,肯定會召我們回京。”

黎蕎說著抱著他倒在身後柔軟的褥子上,兩個人側躺著,雙腿交纏在一起,皆笑盈盈的。

“也是哦。”

陶竹想起盛時毓對自家雲帆的佔有慾,登時更樂了。

他伸出手,與黎蕎十指交纏,心中對盛京的不捨散去,腦子裡開始想前路。

這是新的開始。

從前黎蕎忙著讀書,忙天下大事,一晃眼二十年,黎蕎與他終於能卸下重擔,開始人生的新階段了。

他腦子裡有諸多的想法,一會兒想到黎蕎說的要帶他下水攀山,一會兒想到黎蕎說的要在黃河畔種樹,一會兒想到黎蕎……

黎蕎,黎蕎,黎蕎……腦子裡轉了無數的念頭,最終都化為了兩個字:

黎蕎。

他思緒收了回來,靜靜的望著眼前這人。

這人也正瞧著他,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又飽含情意,視線相觸,這人微微抬起腦袋朝著他湊近,當熟悉的唇落下時,他閉上了眸子,心裡一片安寧。

有這人在,這人一直都在,那甭管前路如何,他都期待。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這麼久,正文完結啦,接下來會有一個文中眾人現狀的小番外,然後就是黎蕎身穿到陶竹上輩子的大番外。

感謝所有寶子的陪伴和寬容,真的超感謝,願以後在晉江文學城常常相見~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