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裡?”

黎蕎好奇的問,同時不忘往自家走。

“小的一直守在城門口,但這幾日憂慮太過睡眠不足,在等您的間隙,竟是恰好在您回城時睡著了,等您騎著馬走了,小的才驚醒過來。”

“問過守城的將士,得知真的是您回來了,小的趕緊來這裡守著了。”

黎錘說著跪了下來:“剛才小的辦事不力,請老爺責罰。”

“……起來起來。竹哥兒呢?”

黎蕎不耐煩的問。

“竹老爺在府內。”

黎錘麻溜的起身,急忙跟上他的腳步,講述著這幾日家中的情況。

“自從竹老爺得知您被困在邊城,整個人就焦慮難安,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今日傍晚七皇子帶著陳大夫過來給竹老爺開了安神的藥,竹老爺喝了,小的出發去城門口時,糧老爺說竹老爺已經睡著了。”

這話聽的黎蕎一顆心像是被人給攥著,他就知道會這樣!

竹哥兒將他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這幾日能睡著才怪!

他深吸一口氣,立馬朝著自家跑去。

黎錘趕緊跟上,簡單給他彙報這幾日府內的情況。

當日七皇子過來,著實嚇哭了一府的人,陶竹聽完七皇子的話,整個人頓時呼吸不暢,愣神幾秒之後就想往休閒房門口跑。

七皇子自是知道他要幹什麼,趕緊攔住他。

好一通勸說之後,陶竹依舊打消不了前往邊城的念頭,不得已,七皇子乾脆打暈了他。

因為關堡守將在奏報中將情況說的很是嚴重,就當時那個情況,留在盛京是最好的選擇,若是陶竹帶著人離開盛京去邊城,那隻會添亂,誰知道胡人會不會衝入大敬門。

等陶竹再醒來,常無常的奏報已經送到盛京了。

七皇子趕緊又來了府上。

知道黎蕎安然無事,陶竹還是想去邊城,黎蕎往回趕,他往邊城去,這樣在半路上就能碰著了。

不親眼見著黎蕎,他每一秒都像是被人架在火堆上烤,他太難受了。

陶竹的這個請求,七皇子沒有答應。

雖然說邊城打了勝仗,但這一場勝仗不算什麼,萬一胡人又攻了過去呢?

就算胡人暫時休戰,盛京城外不危險了,但陶竹這樣帶著黎謙幾人去邊城,那隻會讓家裡人擔憂。

黎蕎還沒回來,家裡人又得為他擔憂,那家裡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兩個孩子咋辦?

爹爹不在,阿爹也不在,兩個孩子才六歲啊。

七皇子勸了許久,再加上家裡人包括沈畫周芸孟家大嫂等一幫人都來勸,陶竹最終按下了前去邊城的念頭。

但正如陶竹自己說的,沒見到黎蕎前,他每一秒都身處火堆之上,每一秒都在烈焰焚身,他坐不住,躺不了,吃不下,整個人焦慮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於是家裡人、沈畫周芸孟家大嫂等人一直輪番陪著他,兩個孩子也一直黏在他身旁,他去哪裡就跟去哪裡。

就這樣熬了幾日,他整個人憔悴極了,七皇子怕他熬出病來,便帶了陳大夫過來給他開藥。

按照時間算,眾人都覺得黎蕎不會這麼快回京,於是陶竹就喝了藥歇下了。

不只是陶竹煎熬,整個家裡人都煎熬,黎長風黎雲帆黎小睿三個小傢伙已經知道被困在邊城的含義,三個小傢伙一直哭。

大人們得盯著陶竹,還得照顧三個孩子,同時心裡頭也在擔憂。

總之,這幾日來全家除了尚不知事的黎二寶橘哥兒雙胞胎趙聰這五個小傢伙,餘下眾人各個都寢食難安。

就連下人也是如此。

這個家其實是黎蕎撐起來的,若是黎蕎出了事,那這個家咋辦?

他們這些下人又咋辦?

萬一黎家撐不下去,那他們會不會又被賣掉?

黎錘也是憂思太過,這幾日幾乎沒真正闔眼,因此剛剛睡著了。

等黎錘簡單講完家中的情況,黎蕎剛好來到家門口。

大門緊閉,他跑過去拍門,守門的黎鞭聽到他的聲音,狂喜,麻溜的將府門開啟,同時扯著嗓子開始喊:“老爺回府了,老爺回府了!”

這響亮的大嗓門,頓時把前院的一幫護院給喊了出來。

這些人又衝向東跨院,向家中的主子們宣佈這個好訊息,於是東一跨院東二跨院瞬間燈火通明。

這會兒大家夥兒要麼沒睡,要麼睡意朦朧,不只是陶竹煎熬,他們也愁壞了。

得知黎蕎回府,東二跨院的黎大山黎二山等人包括東一跨院的黎糧王桂花黎菽等人都衝了出來。

鄭淺淺原本和沈畫一起守著陶竹,沈畫側躺在炕上,睡的不安穩,鄭淺淺乾脆沒睡,正坐在黎長風黎雲帆兩個小傢伙兒身邊打量他們倆的小臉蛋。

這倆個小傢伙也剛睡沒多久,睡前還哭了一場,看的他心疼不已。

聽到外面的喊聲,鄭淺淺大喜,嗖的一下蹦下炕,也顧不上穿鞋子,火急火燎的往門口跑,好確認黎蕎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可他沒跑兩步,躺在炕上的陶竹猛然驚醒,整個人突然坐起身來。

陶竹呆呆的坐了兩秒,確認外面有人在喊黎蕎回來了,他慌忙掀開身上的薄被跳下炕去。

還未站穩,外間傳來了鄭淺淺驚喜的聲音:“小叔!你真回來了!”

這一嗓子彷彿抽走了陶竹渾身的力氣,他身子軟綿綿的,呼吸急促,眼淚毫無徵兆的從他眼眶裡湧出。

他跌跌撞撞的朝著外間跑。

沈畫也被驚醒了,他睜大眸子看向外間。

繡著精美花紋的門簾猛然被一隻大手掀開,黎蕎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內室。

蕎哥真回來了!

沈畫喜的也是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他慌忙下炕,準備離開,好將空間讓給黎蕎陶竹。

“竹哥兒!”

黎蕎一掀開門簾,映入眼簾的便是淚流滿面、踉踉蹌蹌朝著他走來的陶竹,他心中大痛,趕緊上前將人抱住。

跌入日思夜想的懷抱,陶竹哭的更兇,雙手雙腳把黎蕎當大樹,緊緊纏在黎蕎身上。

他往黎蕎的懷中擠,恨不能將他自己擠到黎蕎的身子裡,這樣就永遠不分離了。

眼淚模糊了他的視線,但他雙唇憑著無數次的經驗,精準的找到黎蕎的唇。

他重重咬住了黎蕎的唇,整個人顫的厲害。

鹹鹹的滾燙的淚水順著陶竹的臉頰落入了黎蕎嘴巴里,他心中酸澀的厲害。

他的竹哥兒受大罪了,他一邊抱緊了身上的人,一邊輕柔回應著懷裡的人的吻。

鄭淺淺、沈畫兩人一人抱著一個,趕緊將黎長風黎雲帆兩個小傢伙抱走。

察覺到屋子裡只剩下自己與陶竹,黎蕎用腳將房門關上,然後抱著陶竹來到了炕邊。

將人放在炕上,他整個人壓了上去,這更方便了陶竹往他懷中擠。

哪怕四肢都纏在了他身上,但陶竹還是一直在用力的在他懷中動來動去,似乎想從他身子裡尋個縫隙好鑽進去。

他任由陶竹動作,輕柔的吻變成了狂風驟雨。

竹哥兒想感知他的存在,輕柔無用,只會讓懷裡人的淚水更多。

果不其然,他動作重了起來,陶竹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些,終於捨得放開他的嘴巴,口中不住的喊著他的名字。

黎蕎。

黎蕎。

黎蕎。

沙啞的透著滿滿想念的聲音鑽入他的耳朵,也鑽入他的心裡。

眼淚也不由順著他的眼眶湧出,他更加用力的去親吻懷中人,他決定了,此次不僅坦白他的異能,今後他只要去外地,那一定要帶上竹哥兒。

竹哥兒離不了他。

他也離不開竹哥兒。

只靠著親吻,根本傾瀉不了心中的想念,兩人都想距離對方近一些,更近一些。

等一切都平靜下來,陶竹終於冷靜一些了。

他雙眸已經腫成了核桃,也乾澀的厲害,但他捨不得閉上眸子,他雙腿纏在黎蕎身上,雙手捧著黎蕎的臉頰細細的看。

看幾眼便湊過去親一下,也不說話,只是這樣看不夠,親不夠。

從黎蕎回來到現在,他除了喊黎蕎的名字,再沒說過其他字。

黎蕎心裡難受的厲害,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先是親了親他的唇,然後才輕聲道:“竹哥兒,我有一件大事要告訴你。”

陶竹聞言,睫毛顫了幾下,腫的只剩下一條縫的眸子微微睜大了些,滿是淚痕的臉龐上顯出一點點好奇。

真的只有一點點。

可見陶竹並不怎麼在意他口中的大事,一顆心只放在了他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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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坦白來歷(上)

陶竹這個狀態,黎蕎頓時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