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鎮壓哪裡,那就只有......

猛然間,所有人都想到了。既然遼東沒有大明的敵人,那就只有遼東的西面了。那裡盤踞著蒙元部族,大明的目標肯定是那些蒙元人。

想到這裡,眾人稍微放下心來。雖然遼東距離西面的蒙元部族很近,但是彼此之間還處於相互敵視的狀態,完全沒有任何往來。

......

山字營兩萬人,加上六衛兵馬,一共五萬人馬。但是這五萬人馬當中,只有山字營有五千騎兵,其他的全都是步兵。

這就是現在韓度麾下的兵力。

人少韓度不在乎,騎兵少也不在乎,韓度在乎的是大炮、火藥、炮彈、子彈這些物資。只要這些物資充足,韓度便敢於面對任何敵人。

簡單的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韓度便整軍出發。

甚至為了離開的悄無聲息,韓度連出徵的儀式都沒有弄,便直接下令出發了。

現在韓度要去的是廣寧,廣寧距離右屯衛並不遠,只有三百里左右的距離。

廣寧是遼王朱植的封地,他洪武二十五年就藩於此,到現在已經七年。

既然朱標想要畢其功於一役,徹底將韃靼部滅掉,那就不可能放著諸位藩王的兵馬不用。猶豫燕王麾下兵馬眾多,也時常都會深入草原和韃靼部廝殺一番,打的有來有往。因此,朱標便放心的讓他率領麾下兵馬,自成一路。

而鑑於韓度麾下的兵馬太少,朱標便下旨命寧王和遼王率麾下兵馬和韓度合為一路。而朱標下旨讓韓度、寧王前往廣寧和遼王匯合。

因此,韓度才會帶著兵馬前往廣寧。

來到廣寧城下,為避免誤會,韓度先行遞上朝廷調令。

守城的將士看到面前突然出現幾萬大軍,要不是看這些人都是一副明軍的打扮,旗號也是明軍,他都快要鳴鑼預警了。

現在得到朝廷調令,急急忙忙的去見遼王。

遼王見了調令,連忙趕到城門處。

韓度看到遼王出現在城樓上,頓時獨自策馬上前,高呼道:「臣韓度,拜見王爺!」

遼王看到是韓度,連忙笑了起來,一擺手道:「開城門,迎大軍入城!」

隨著城門嘎吱嘎吱的開啟,韓度兩腿一夾當先策馬進城。

走進廣寧城,韓度勒馬站在大街上,看著眼前鱗次櫛比的屋子,滿眼都是震撼。

看到遼王從城樓上走下來,韓度感嘆道:

「想當年我來這裡的時候,這個地方不過是剛剛有了一些人居住。沒有想到,這才十年不到,這裡竟然憑空拔地而起一座大城,還有聚集了這麼多的人。遼王這些年鎮守這苦寒之地,真是治國有方啊!」

朱植雖然只有二十二歲,但是他來這裡已經整整七年了。今日聽到韓度的評價,頓時讓他心裡一暖,好似連耳邊呼嘯的寒風都輕了許多。

感激的回道:「當年要不是你教會了這裡的百姓燒炕,你看看這樣的天氣,恐怕連活著都極為艱難,那裡還會有這麼多人呢?說起來,這也是你的功勞啊。」

韓度聽罷,笑了,很是誠懇地道:「我可不敢居功,王爺能夠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治理出如此一番天地,在下可很是佩服的。」

朱植卻道:「哈哈,你就不用拍本王的馬屁了。既然這裡天寒地凍,那咱們還是入王宮說話吧。對了,十七弟前幾日也派人來了,預計他明日會到。今日先為你接風,等明日十七弟到了,咱們再一醉方休!」

「那就多謝王爺的盛情了。」韓度微笑著隨和的回答道。

當天夜裡,朱植舉行了酒宴招待韓度。酒宴過後,兩人不鹹不淡的聊了一

些事情,然後韓度便告辭離開了王宮。

韓度雖然是安慶的駙馬,但是由於朱植並不是馬皇后所出,安慶和他的來往也不多,韓度和他自然沒有多少舊情可敘的。

次日下午,朱權帶領大軍總算是趕到了。

朱植和朱權的關係要比韓度密切的多,他不僅親自出城迎接,而且一見到朱權就急忙上去。畢竟兩人被封在這苦寒之地,兩人相互依偎著的話,還能夠相互取取暖,兩人關係想要不好都不行。

「十七弟,咱們已有半年不見。你這身子骨還算硬朗,不過也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啊。」

朱權笑著和朱植打趣了一下,隨後才看向韓度。

韓度邁出一步上去,笑著行禮道:「拜見寧王。」

朱權聽罷,擺擺手說道:「你是皇上欽點的大將軍,咱們現在是在軍中,即便是本王是親王,你也不用如此客氣。」

「王爺客氣了,君臣有別,規矩就是規矩。」韓度一舉一動規規矩矩,完全不給別人害自己的機會。

雖然現在自己是大將軍,的確可以對朱植和朱權發號施令,但是此戰結束之後呢?若是這些事情被人給暗中記下,那將來自己哪一天倒黴了,必然就會成為敵人攻擊自己的砝碼。韓度才不會為了一時之快,而給自己將來留下隱患。

「走,十七弟,為兄已經為你準備了酒宴,為你接風洗塵。」朱植關切的說道。

「多謝。」朱權頗為感動,點點頭便跟在朱植走在前面。

韓度在後面笑了笑,連忙跟上。

隔日一早,朱植便派人將韓度找來。

韓度剛一進門,便看到朱植和朱權並排坐在堂上。看到韓度走進來,兩人也沒有起身,而是就那麼靜靜的坐著,等候韓度獨自走上前。

這種一副居高臨下和審視的姿態,讓韓度的眼神微微一頓,隨後便恢復了笑意,抬步朝著兩人走去。

「臣韓度,拜見兩位王爺。」

朱權好整以暇的朝嘴裡塞了一塊肉脯,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將肉脯慢慢嚥下之後,才道:「皇兄點了你為大將軍,讓咱和十五哥聽從你的調遣。現在大軍已經集結完成,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走?」

韓度看的出來,朱植的態度比較平和,他沒有太多的心思,哪怕是要聽從自己的調遣,他也是一副言聽計從的樣子。

但是,朱權卻不是這樣。他從一開始就有和自己針鋒相對的意思,現在雖然出言詢問,但是看他的神色韓度便知道,朱權的意思顯然是要以他為主,要自己聽從他的調遣。

再看一眼朱植,只見他端著茶杯在淡定的喝茶。

韓度便知道,昨天晚上朱權肯定是將朱植給說服了。

這是想要奪去兵權嗎?韓度心裡笑了笑。

可惜,朱標早就準備。

韓度神色一正,從懷裡拿出一道聖旨,高聲呼道:「聖旨到,遼王、寧王接旨!」

兩人頓時一愣,朱權更是臉色一沉,他心裡忽然冒出一個不好的念頭出來。

可是面對韓度手裡明黃色的聖旨,兩人也只得乖乖跪下。

「臣等,接旨~」

韓度聽罷,笑著拉開聖旨,宣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戰陣之間,死生之地。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遼王寧王皆朕血親賢弟,若有損傷,朕痛兮,悲兮。著二王將兵馬交予韓度,各自返回王府,保全身體髮膚。朕只願二王松鶴延年,與朕垂老。欽此!」

這道聖旨聽的朱植和朱權滿臉的茫然,他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從皇兄的旨意來看,滿篇都是對他們安慰的關心和關切,可謂是將一個仁厚的皇兄對弟弟們的關愛之意表達到了極致,甚至都

不肯讓他們冒一丁點的風險。

但是兩人怎麼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呢,尤其是朱權更是深深的皺起眉頭。

韓度見兩人無動於衷,沒有躬身接旨,便微笑著提醒道:「兩位王爺,還請接旨吧。」

朱植和朱權對視一眼,兩人看了看韓度手裡的聖旨,只得先接下來再說。

「臣弟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韓度笑著將聖旨交到朱植手裡,滿眼羨慕的道:「皇上對王爺真可謂是拳拳之心吶。」

朱植接過聖旨開啟,仔細看了一遍,確認內容和聖旨都是真的。

這道聖旨是朱標御筆寫的,朱植自然不會看錯。再加上還有傳國玉璽的大印,這印更加難以偽造。

朱權也探過頭來,他也仔細看了一遍,確認無誤。

韓度見兩人滿眼迷糊,卻沒有給自己應給的東西。

於是,韓度突然咳嗽兩聲,之後才朝兩人伸出手,笑著說道:「兩位王爺......」

「什麼?」朱權不知道為什麼,眉頭頓時一皺。

「兵符啊!皇上既然令臣接管兵馬,還請兩位王爺將兵符賜下。」韓度保持著兩手攤開的姿勢。

朱植和朱權大抵也明白了韓度的意思,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還是將兵符拿了出來遞給韓度。

沒辦法,他們不給也不行。有皇上的聖旨在,他們不給沒有辦法向皇兄交代。

兩個兵符一落入韓度手裡,韓度便死死地抓住。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笑著點頭道:「多謝兩位王爺。下官告辭!」

韓度拿著兩道兵符便退出殿外,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以平生最快的手速將兩道兵符塞進懷裡,死死地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