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這學子聽朱檀這麼一說,頓時抬眼看了朱梓一眼,也覺得他氣度不凡。

朱檀鄭重的揮手指向朱梓,介紹道:“這位朱兄可是潭王府管家的公子,你想想若是能夠讓朱兄幫你在潭王面前美言幾句,等你從書院出去之後,想要到潭王府謀個一官半職,還不是就是朱兄一句話的事情嗎?”

“這,這是真的嗎?朱兄竟然是潭王府管家的公子?真是失敬失敬。”此人果然被朱梓的身份給震住。

朱梓看都沒看此人一眼,反而皺眉一臉不滿的向朱檀說道:“不是說過不要把咱的身份隨便透露給外人嗎?你怎麼嘴上就沒有把門兒呢?”

朱檀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歉意的朝著朱梓說道:“朱兄,抱歉抱歉,你看看我這嘴巴,就是管不住自己。朱兄息怒,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如何?”

朱梓神色嚴肅,見事已至此也只好說道:“記住了,下不為例。”

朱檀小心翼翼的連忙拍著胸口保證沒有下一次,這才讓朱梓臉色的怒氣稍斂。回過頭,朱檀朝著長相憨厚的學子說道:“你也是運氣了,咱們朱兄一向不喜張揚,根本就不會向別人透露他的身份。也是怪我多嘴,唉......”說著搖頭嘆息了一陣。

學子頓時覺得今日真是祖墳上冒青煙了,竟然能夠認識潭王府管家的公子。連忙笑著說道:“是,是,在下今日真是三生有幸,能夠認識兩位兄臺。還請朱兄不棄,能夠在潭王面前替在下美言幾句。”

在明初的時候,官員分為朝廷的官員和藩王府的屬官。兩者的不同就在於,朝廷的官員現在大部分都是透過科舉考出來的,少部分是透過舉薦或者是老朱直接提拔的。但藩王府的屬官不同,大多數都屬於藩王自己提拔的,不需要透過科舉考試。

別看是潭王府的屬官,就以為不值錢,其實不是的。就好拿燕王來說吧,由於朱棣強

勢,導致在封國內的軍政幾乎都被燕王府的屬官給把持住了,朝廷的官員反而是被邊緣化,根本就難以發號施令。

而且藩國的官員也是朝廷正兒八經認可的官員,從藩國出身最後走到廟堂之上的官員也不在少數。

朱梓帶著高傲的神色,瞥了學子一眼,淡淡的說道:“幫你美言幾句,對本公子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但是你也要知道,這想要走潭王府門路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本公子就算是想要幫你說話,那總要有個由頭吧?”

學子聞言臉色露出一股明悟之色,連忙拜道:“還請朱公子費心,在下不會忘記朱公子恩德,必有厚報。”

聽到‘厚報’兩個字,朱檀和朱梓對視一眼。這小子總算是上道了,也不枉他們費了這麼多口舌。

朱檀臉上頓時堆起微笑,摟住學子的肩膀,輕聲問道:“看兄臺的樣子,在書院裡面掙的飯票可不少啊。”

學子憨厚的笑了一下,也不隱瞞,說道:“韓師說咱動手能力比較強,由於咱經常幫著韓師做試驗的緣故,每旬能夠拿到六七百文吧。”

朱檀聽了頓時兩眼冒出一陣精光,這小子看著憨憨傻傻的,沒有想到竟然比老十一掙的更多,這是一隻大肥羊啊。

“朱公子都說了會為你美言了,難道你就沒有所表示?”

“表示什麼?”

朱檀被噎的說不出話,這小子真是個憨憨,自己都暗示的這麼明顯了,他竟然還什麼都不知道。

“咳咳,”可是為了飯票,朱檀只好繼續直接說道:“這樣吧,你每旬那出五百文來孝敬朱公子,將來等你從書院出去了,朱公子便保你成為潭王府屬官如何?”

成為潭王府的屬官,自然對這學子有著莫大的誘惑。可是這代價也是不小,他雖然在書院裡面掙的挺多,但是他花錢的地方也是不少。他還想多掙一點錢,好補貼一下家裡呢。書院的飯票雖然不可

以拿出去使用,但是卻可以買書院裡面獨有的東西,然後拿回去的。

“每旬五百文,這是不是太多了?”

“多?”朱檀頓時表情誇張的嘆道,“兄臺,你知不知道在外面一個潭王府的屬官是什麼價錢?就你這樣的人,你全家辛苦一輩子都不可能掙到那麼錢。你現在只要每旬給朱公子五百文,幾年之後就能夠得到一個屬官,你佔大便宜賺大發了,你知不知道?”

學子也知道朱檀說的是事實,但是一下子他每旬的收益少了這麼多,他還是感到一陣心痛。委屈吧啦的問道:“能不能少一點?”

朱檀也怕把這小子逼急了,他一咬牙不答應了,便嘆著氣說道:“好吧,誰讓你運氣好呢,能夠遇到朱公子。這樣吧,每旬四百文,不能再少了。”

學子沉吟了半響,終於一咬牙答應下來,“好吧,那就請朱公子多多提攜了。”

“好說,好說。”朱檀聞言頓時眉開眼笑,不斷的安學子的心,“放心吧,只要你每旬如數給了,朱公子一定把事情給你辦好。快,先把這旬的飯票交了。”

學子咬著牙,艱難的拿出飯票來,清點了四百文出來,說道:“對了,在下王元吉,朱公子可不要忘了。”

“哎,放心吧,忘不了,你叫王元吉對不對?”朱檀直接伸手強行將飯票從王元吉手裡奪了過來,安慰了他兩句,便拉著朱梓走了。

王元吉站在原地,神色還處於恍惚當中患得患失,既有自己運氣好找到潭王府門路的慶幸,又怕這兩人是在騙自己,這一切只不過是黃粱一夢。可是到了最後,他也沒有出聲叫住兩人,畢竟他心裡還是帶著一絲希望。

朱檀和朱梓走在一起,一路上朱檀都出於極度的興奮當中。“八哥,你真是太厲害了,太厲害了。沒有想到咱們這麼簡單就弄到飯票,要是前幾天咱們早想到這一點,那咱們還用得著餓了那麼多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