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那烤鴨油光水滑的,嘶溜,一定很好吃】

【還有那個,拳頭大小的獅子頭肉丸子,一口咬下去,濃香的汁水在嘴裡爆開,嘶溜...】

【哇哇哇,這松鼠桂魚哪位大廚做的,簡直就是藝術品了!】

【咦,這個是啥菜?金黃金黃的,看起來好酥脆哇,好想吃...】

長興侯夫人:......

只得嘆息扶額,指揮著丫鬟給傳文夾菜。

【哦耶,我跟老夫人一定心有靈犀,全都是我愛吃的!】

長興侯夫人的笑容更加慈愛,不過也擔心傳文吃的太多不消化,畢竟昨天她可吃了不少,沒讓丫鬟夾太多。

沒吃盡興的傳文找了個上廁所的理由,擠到別的桌上吃去了。

她一邊吃一邊聽同桌人的八卦。

這一桌坐了五個婦女,皆都錦衣華服,金釵玉飾,一派貴婦人勢頭。

“三十多年了還能找回來,也是不易了。”

一個鵝蛋臉的貴婦人感慨著,另一個婦女就搖頭嘆息。

“找回來了又能怎麼樣,又不能襲爵。”

又有一個貴婦人好奇了,“又不是嫡長子,不能襲爵不是正常嗎?”

剛才那搖頭的婦人把腦袋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聽說回來的這個就是長興侯夫人的嫡長子!”

末了還補充一句,“親生的!”

傳海不是長興侯夫人親生的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秘密,被婦人這麼一說,一桌人的眼神都變了。

不讓自己的親兒子承襲爵位,長興侯夫人也捨得?

“劉夫人,你聽誰說的?別不是瞎說的吧。”

傳海記在長興侯夫人名下,也算嫡子,可若非長,就不能承襲爵位,這爵位自然是要讓嫡長子繼承的。

再怎麼養在身邊有感情,那也抵不過骨血相連的親生的。在座的幾個婦人都不太相信有人會不讓自己的親兒子襲爵,反而讓一個養在身邊的庶子襲爵。

【劉夫人?】

傳文吸溜了口湯汁,在腦子裡搜尋了下有關這個劉夫人的情況,

【是那個愛聞小妾的屁說是有紅薯香的御史臺劉璋敏的夫人,還是那個有次拉屎不小心掉糞坑裡還嗆了幾口屎的戶部劉卡拉的夫人?】

這位劉夫人聽不見傳文的心聲,還在那裡巴啦巴啦說是聽孃舅家的表妹的姨媽的庶子的...的時候,同桌的一個衣著最為華貴,裝飾也最為雍容的婦人疑惑的目光掃射了起來,誰在說話?

掃視了一圈兒,除了口若懸河的劉夫人根本沒其他人開口!

嗯?她是誰?

婦人的目光落在撈起最後一塊獅子頭的傳文身上,“你是哪家的姑娘?”

劉夫人的長篇大論瞬間停止,五人齊齊順著貴婦人的視線望去,定定的望著傳文,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後劉夫人就嚇的差點彈跳起來,指著就坐在她身邊的,也被嚇了一跳的無辜的傳文你你你了半天。

“你不就是那個泥腿子的女兒!”

最後還是對長興侯府八卦最感興趣的那個婦人替劉夫人喊了出來。

喊出來後她就立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羞了羞臉,囁嚅了一下,就趕緊找補道:“你、你怎麼跑到我們這桌來了?”

看了看傳文的碟子碗筷,有吃剩的骨頭,有剔出的魚刺,現在的她正在無辜的嚼著糯軟爛的獅子頭。

一桌人趕緊看桌子上的飯菜,松鼠桂魚、炸蝦、八珍雞,最可恨的是四個紅燒獅子頭,竟然一個也沒給她們剩!

長興侯府的紅燒獅子頭做法複雜,在京中都是有名的好吃,有的人赴他家的宴席,就專門為了吃口這個獅子頭,這其中就包括那個最雍容華貴的婦人。

但,現在它們都進了傳文的肚子!

“沒規矩!”

婦人的臉黑的跟鍋底一樣,沒好氣的放下了筷子。

幾人立即小心謹慎起來,覷了覷婦人的臉色,心裡對吃了她們獅子頭的傳文從恨恨變成了同情。

這位公主可不是好惹的主,人家來赴宴可不是來恭喜長興侯認回親子的,要不然也不會連長興侯夫人向大家介紹徐燕和傳文時看也懶的看一眼。人家來就為了吃口獅子頭,現在還全都被長興侯這個剛認回的孫女給吃了。

這時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這邊,長興侯夫人一看傳文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寶慧公主那桌去了,嚇了一個激靈,趕緊起身過去。

“公主莫怪,文兒剛來,認不得人,應是走錯了。”

長興侯夫人賠著笑臉,又吩咐人趕緊再給這桌重新上一分紅燒獅子頭。

寶慧公主心情好了那麼點,也願意給長興侯老夫人面子,於是從鼻子裡冷哼一聲,居高臨下的瞥了傳文一眼,說道:“老夫人,不懂規矩就得好好教,免得來日闖禍,丟的還是你們長興侯府的臉面。”

“是是是,”長興侯夫人能說啥,只得賠罪,“是老婦欠缺考慮了,定會找人好好教她的。”

賠了罪,老夫人就趕緊拉著傳文離開,傳文驚訝這位竟然就是寶慧公主,在心裡後怕的拍小胸脯。

【出門沒看黃曆,咋就碰上了這位主,更年期,惹不起。】

長興侯老夫人:!!!

雖然她不知道更年期是啥,但以傳文這語氣,應該也不是啥好詞。不過幸好幸好,這只是傳文的心聲,寶慧公主聽不到。

長興侯夫人沒看寶慧公主的臉色,打算拉著傳文趕緊溜,但下一秒寶慧公主的冷斥就從背後響起,“站住!”

她的目光緊緊盯著傳文,她是大晉最得寵的公主,誰敢這麼跟她說話!

“你說什麼!”

冷冷的目光朝傳文打來,自帶一種上位者的威嚴。傳文則是愣了愣,滿腦袋問號,她剛才沒說話吧?

看向長興侯夫人,長興侯夫人:......呃,這怎麼說呢,該不會寶慧公主也能聽到傳文的心聲吧,淚兩行...

其他人或遠或近的圍觀,不過距離並不是很遠,都能聽到她們的對話,所以她們剛才並沒有聽到這位長興侯府剛認回的孫女有說話啊。除了極個別的臉上不是疑問困惑,而是詫異、震驚,目光都鎖在傳文的身上。

徐燕正在跟幾位夫人打的火熱,席面一靜,她就注意到自家閨女好像捲入到了什麼麻煩中,麻溜的跑過來擋在了自家閨女身前。

“那個,能超超就抄抄,別動手啊。”

徐燕內心也挺害怕的,這誰啊,咋看起來那麼嚇人,都趕上嚇唬小孩兒的夜叉了。

【這個夜叉是不是在沒事找茬啊?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