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王小魚的運氣的確不錯,若非她選擇最遠的路線逃走,也休想能夠在如此關鍵的位置出現。

而她所出現的位置,繼續前行一段距離,恰好能夠看到九個空間,正以九星連環的規律運轉。哪怕王小魚過來的位置出現三五丈偏差,都休想能夠發現九星連環的情況。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從幼時開始,便被強迫學習九星連環之法。換做宗門培養的普通符文陣法師,當然不會有這麼苛刻的要求,可她畢竟是經過“規則注體” 方法培養的符文陣法師,宗門對她寄予厚望,自然也是“不遺餘力”的去培養。

經過“規則注體”的改造,王小魚倒也具備了學習九星連環的基本條件,可既然是最高階的佈陣手法,想要學習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光是入門王小魚差不多就花費了十年時間,要知道同齡的普通符文陣法師,已經能夠佈置中型陣法,她卻只能佈置最基本的幾種小陣,那種打擊對當時的王小魚實在不小。

然而九星連環的不俗之處,卻是隨著王小魚孜孜不倦的研究,逐漸開始顯現出來。雖然在九星連環的佈陣手法上,王小魚的進步非常緩慢,然而當其真正入門後,卻以一種差不多“一日千里”的速度,迅速超越同齡符文陣法師。

隨著不斷的研究和學習,王小魚也逐漸瞭解到九星連環博大精深的同時,更明白了這手法到底有多麼強大。

才剛剛入門不久,中型陣法便已經信手拈來,並且比起其他符文陣法師,所構建的中心陣法品質高出了一大截。

在二十歲不到的時候,王小魚便已經佈置出大型陣法,這起碼在她的宗門當中,已經是可以載入宗門歷史了。

王小魚也沒有想到,自己從小研究的九星連環,會在此時此地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若非真的對九星連環有所瞭解,王小魚根本無法判斷出,眼前這九個空間,便是森羅空間的中心所在。她直到此時仍舊堅信著,自己進入的就是森羅空間。

似乎也只有一個完美,或者說接近完美的九星連環手法,才能構建出森羅空間的中心。因為九星連環,是所有已知的手段中,讓能量消耗最小,甚至還能夠產生新能量的手段。

只是如今面對眼前的九個空間,王小魚一時之間也感到有些為難,因為她拿不準眼前這九個空間,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核心所在。

從外形上去觀察,九個空間沒有任何不同,哪怕是以自己經受過“規則注體”改造後的敏銳感知能力,也無法分辨出九個空間釋放出來的規則之力有什麼不同。

外形偽裝成一模一樣,這倒也算不得太難,可是就連釋放出來的規則氣息都分辨不出差異來,這手段便有些駭人了。

然而想一想,能夠構建出森羅空間,並且能夠將九星連環掌握到近乎完美般的能力,似乎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切,也就沒有什麼好吃驚的了。

正因為這構建九星連環的手法太完美,王小魚一時之間,就有種狗咬刺蝟無從下口的感覺。

然而王小魚卻並未死心,經過多年研究九星連環,不光讓她變得極有耐心,同時在研究九星連環的時候,明白絕不能心急,必須要透過最基礎的方式去慢慢推衍,從中尋找任何蛛絲馬跡。

……

同一時間,在另外一片空間當中,九黎與幻空也正在討論同樣的問題,只不過相比之下,他們現在已經有了一些線索。

“如果按照你所說,這九個空間之中,還有真假之別,而假的空間,不僅不會有所收穫,反而有可能出現危險?”

聽完了幻空的推測,九黎也不禁感到了吃驚,他並非是不相信,而是它所瞭解的那些空間,並沒有一個有什麼危險的。

只有自己所在的這片空間,會將進入者囚禁其中,進來非常容易,可是想要出去卻幾乎不可能。但是這也就只是將闖入者困住,卻並不會直接擊殺掉,哪怕原本被困於這裡的幽魂,也並未被直接抹殺。

幻空倒是對於自己的推測很有信心,見九黎如此吃驚,便也就耐著性子解釋道:“這九星連環,其根本就是一個迴圈,可是這種迴圈當中,卻蘊含了陰陽相合,動靜相依等諸多變化在其中。

這其中有損有補,陰性者其內多為死氣,破壞性極強,陽性者中為生機,而真正的核心也恰恰在陽性空間當中。

而除了這陰陽兩種之外,還有中性空間,負責將陰陽間完成協調轉化。死氣可轉生機,生機亦可化死氣,這兩個極端間的轉化,不僅能夠穩固整個陣法群,同時還能保證能量不洩,甚至還能夠孕養出新的能量注入整個陣法群當中。”

九黎聽的非常認真,雖然之前他並不清楚具體情況,可是幻空一番解釋後,它倒是能夠明白其中的一個大概。

而左風在一旁聽著,卻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不同於九黎對符文陣法所知不多,完全是以一種外行的姿態,去聽一個大概意思。

左風卻完全不同,他自己便是水平不低的符文陣法師,因此對於幻空所說的道理,他也能有一個更加深刻的體會。

要將道理講明白本身就不容易,特別是九星連環這種極為高深的佈陣手法,其中蘊含的也是極為深奧的道理。而難就難在,將如此深奧的佈陣手法,以一種相對簡單的方式解釋明白,用“深入淺出”來形容幻空的解釋,倒是還有幾分貼切的。

原本左風還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如今聽完了幻空的解釋,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

九黎似乎來了興趣,立刻追問道:“那這九個陣法分成了三組,如果按照你所說的,是否其中一組為陽,一組為陰,還有一組為中性?”

能夠猜到這些,幻空倒也絲毫不感到意外,畢竟自己解釋的如此清楚,九黎又對陣法群有極深的瞭解和認識,只是涉及到核心奧秘不太清楚,如今能夠猜到這些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

輕輕的點了點頭,幻空笑著說道:“沒錯,其中一組為陰,是聚死氣於其中,也是最為兇險的地方,若是冒然闖入進去,就算不被當場抹殺,也會被死氣逐漸腐蝕而死去。而且一旦闖入陰性的空間中,幾乎也不可能逃出來。”

“那進入中性空間,應該沒有多麼危險吧?”九黎有些好奇的問道,雖然之前幻空也說過,中性空間同樣兇險,但是它卻不太能夠理解。

畢竟同時蘊含死氣與生機,這不恰好能夠達到一種平衡,既然是這樣不是應該最為穩定,又怎麼會充滿殺機的。

幻空何等聰明,聽到九黎的問題,便已經猜到他心中所想,所以就立刻回答道:“若是一般的空間,生機與死氣共存,不僅沒有傷害,反而還會讓空間本身蘊育生靈。”

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帶給左風不小的心裡震撼,因為幻空所說的,恰恰就是各種大型空間,或者說空間大陸的特點。

一個穩固的空間,有著完整的規則秩序,而其中不可或缺的就是生機與死氣,彼此不僅能夠共存,而且還能夠達到一種平衡。

不管是植物,獸族和人類,正常情況下都會經歷從出生、成長,最終到滅亡的結果。哪怕是獸族或人族強者,只要未能破開天戒,就算再強大,終究還是有壽命耗盡之時。

普通人就更加短暫,不足百年就要經歷一場從生到死,有些植物甚至不能走過完整的四季。

這正是因為空間中生機和死氣,彼此間達成一種平衡狀態後,所產生的結果。

頓了頓,幻空便繼續解釋道:“如今這中性空間,因為處於九星連環之中,所以它的平衡,卻不是平衡生機與死氣,而是平衡九星連環中的能量。

因此生機與死氣,在中性空間之中,其實是處於一種彼此對抗,在對抗中形成動力,這動力使得生機與死氣的能量可以永遠迴圈,在這個過程中會產生新的能量,同時在這過程中也會產生強大的破壞力。

在中性空間中,死氣會具有更強的破壞效果,就連生機也會釋放出強烈的攻擊性,同時遭受生機與死氣的攻擊,什麼結果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

左風和九黎聽得清楚,自然也明白了這九個空間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況。不過最讓九黎和左風感到驚訝的是,幻空就是憑藉從九黎處獲得的資訊,甚至沒有親眼見過,就能夠推測出這麼多。

左風倒是對師父的能力有些瞭解,只不過這一次他又有了新的認識,幻空並非有所保留,卻是從未曾做那“拔苗助長”之事,不僅給予左風充分的成長空間,也會在適當的時候加以點撥。

至於現在的九黎,卻又是另外一種感受,它從感激到敬佩,心態也在逐漸發生變化。

然而就在幻空,向自己介紹九星連環所構建的九個陣法中心時,隱約間九黎有一陣恍惚,好像眼前這靈魂虛影,與曾經記憶中那位神秘強者漸漸重合。

這種感覺雖然只是一瞬間就消失,可是對於九黎的觸動卻不小,它忍不住在心中腹誹,‘難道眼前這個人,與當年那位神秘強者,存在了某種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