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青拿起一根步搖,對著林大錘呵呵:“你信不信,老子一口氣就能把它吹斷。”

林大錘被靳青的話激出了火氣,一時間竟有些上頭。

長期以來的壓抑令她冷笑一聲:“你要是能把她吹斷,我就把頭...”

說道一半的話瞬間嚥了下去。

看著靳青手中那根沒了頭的步搖,林大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只見她頭貼上石凳,鄭重其事的對靳青說道:“大小姐,請上座。”

還好沒說把頭割下來的話,她真聰明!

金簪是中空的,簪頭落地後帶下了無數粉末。

見靳青盯著簪子發呆,林大錘的聲音中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驕傲:“這可是我們暗衛營特質的蒙汗...你在做什麼。”

她的話音還沒落,就見靳青已經將簪子中的藥粉仰頭倒進嘴裡。

隨後,靳青砸吧砸吧嘴:“味道還行,酸酸甜甜的。”

要是有點水往下送送就更好了!

望著依然站在原地的靳青,林大錘:“...”這藥怕不是過期了吧。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賽詩會那天。

天剛矇矇亮,林大錘就推門走了進來,順便用手中的擀麵杖敲了敲門框:“起來起來,出去參加宴會了。”

身為暗衛,自然十分擅長觀察。

林大錘早已發現,林家姐妹雖然性情古怪,可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們也非常好相處。

尤其靳青,只要錢到位,就算騎在她脖子上作威作福,也永遠都是笑呵呵的。

至於林湘雲,這小姑娘性格尖銳潑辣,卻也很精明。

她能迅速判斷出,如何讓自己得到最大的利益。

林大錘甚至相信,若是他們能一直供著林家姐妹花錢,林湘雲可能願意反過來伺候她。

託這姐妹倆的福,這個任務當真是沒什麼難度,就是有些費錢。

因此,她現在正在試驗靳青的容忍程度。

已經改名林不棟的胖子,站在門外豎起耳朵聽著房中的動靜,心中對林大錘極其敬仰。

果然是從暗衛營出來的正經探子,對待女魔頭不但絲毫不畏懼,甚至還能如此兇悍。

聽出胖子呼吸聲的變化,林大錘手中的擀麵杖敲得更兇:“快起來,面已經做好了。”

靳青睜開一隻眼睛,隨後對著林大錘伸出手。

林大錘拎著擀麵杖走到靳青身邊,從腰帶裡摳出一顆精緻的金錁子塞在靳青手裡。

靳青顛了顛重量,隨後伸腳踢了踢林湘雲:“叫你起床呢!”

林湘雲同樣伸出一隻手,林大錘識趣的在林湘雲手心中丟進一枚銅板。

林湘雲絲毫沒有被侮辱的自覺,反而對林大錘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從現在往後的一個時辰裡,無論林大錘做什麼,她都不會生氣。

看著林湘雲那沒出息的樣子,靳青切了一聲:“半個時辰。”

就這點小錢,可管不了那麼長時間。

林大錘翻了個白眼:誰能想到,這倆貨居然有在家裡要飯的毛病。

先將林湘雲按在凳子上梳了個雙環髻。

林大錘用粉色羽毛點翠的排梳插在林湘雲的髮髻上。

她人長得漂亮,梳頭的手藝也是極好。

在她的裝扮下,林湘雲看起來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小仙女。

羽毛的尾部有一些流蘇,林湘雲搖晃腦袋的時候,會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從小到大,林湘雲還是第一次這樣盛裝打扮。

口中雖然不說,可心中卻是極歡喜的。

只見她不斷的搖晃自己的腦袋,叮咚聲不絕於耳。

林大錘:“...”依照經驗,用不了多長時間,林二就能扭到脖子。

靳青伸手將林湘雲提起來放在一邊:“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之後,靳青坐在凳子上,用兩隻手對林大錘比出一個大圓:“給老子來兩個這麼大的鈴鐺。”

林湘雲:“...”還是姐姐霸氣。

看著靳青比出的那個比腦袋小不了多少的圓,林大錘:“...”你有病啊。

這麼大的鈴鐺,你的脖子能撐得住?

就算能撐得住,你就不怕自己被震聾了。

再就是,她上哪去找那麼大的鈴鐺...

惡狠狠的給靳青梳了一個飛仙髻,林大錘的嘴角微微一抽,隨後迅速改成飛天髻。

這一次,不只是嘴角,林大錘的臉皮也跟著抖動起來。

接著,飛天髻變成了凌雲髻,朝雲近香髻、隨雲髻、凌虛髻,墜馬髻。

那麻利的動作,讓靳青不得不懷疑,林大錘這王八蛋是不是想再給她扭一個腦袋出來。

林大錘絕望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同靳青這般,無論梳什麼頭都不的女子。

可為什麼呢!

臉型不好可以用髮型來救,但林大小姐為什麼會無藥可救呢!

就在這時,林湘雲端著麵碗走了進來:“阿姊,你還沒收拾好啊。”

靳青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沒有,林大錘的爪子太笨了。”

林大錘:“...”又是內傷的感覺。

林湘雲嘆了口氣:“算了吧阿姊,林大錘原本就沒有什麼眼光,你還是別難為她了。”

沒什麼眼光的林大錘:“...”麻煩你把身上的裙子和頭上的髮飾都還給我。

靳青透過銅鏡,歪頭斜眼的看著林大錘,好半天后才悠悠嘆了口氣:“有道理。”

這傢伙看起來確實沒什麼品位。

林大錘:“...”柳刃,冷靜點,你打不過面前這個混蛋。

好不容易將靳青拾掇好,林大錘只覺身心俱疲。

剛準備往外走,便聽靳青的聲音再次響起:“老子的馬車上要軟墊,還有蜜餞果子。”

林大錘加下一個踉蹌,竟是差點栽倒在地。

真當她是許願樹了,居然什麼都想要。

只見林大錘臉色猙獰,牙齒磨得咯咯作響。

最後竟是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你等著。”

目送林大錘的背影離開,林湘雲疑惑的遞給靳青一個饅頭:“阿姊,她是什麼意思。”

靳青兩口將饅頭吃完:“答應了唄!”還是能是什麼意思。

林湘雲的表情依舊糾結:“可她看起來不大高興。”

靳青擺擺手:“沒事,偶像包袱太重了。”

林湘雲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其實她並沒有聽懂。

林大錘從房間裡走出來,剛好碰到自己的頂頭上司。

看著林大錘氣呼呼的模樣,此時已經改名為“林不清”的男人對她咧嘴一笑:“剛剛那兩聲喊的挺有氣勢的。”就是有點假。

林大錘:“...”當初賣身葬父的時候,怎麼就沒直接把這人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