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驕傲的將麥鐮遞出去:“這是小蕎從書上看來的法子,是小蕎親手做的!”

“行行行,知道了,這是黎蕎做的。”

幾位鄉親敷衍的點頭。

但抓到麥鐮之後,個個都興奮極了。

等掌握到竅門之後,更是驚呼不斷,世上還有如此神器?

入村的這條大路,中午正是人多的時候,這幾個人待在路邊的麥地裡割麥子,登時吸引不少視線。

看熱鬧是天性,人們忍不住問發生了什麼事。

這一問就走不動了,割麥子神器?

深受彎腰割麥子苦楚的鄉親們拍大腿,必須瞭解!

於是,這裡的人竟是越聚越多。

“這是小蕎從書上看來的,也是他親手做的!”

黎糧多次強調麥鐮的來歷,他揮舞著雙手,滿臉紅光,腰桿子挺得直直的。

他要讓全村的人知道,他弟弟黎蕎不是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

他要向全村的人宣佈:他弟弟黎蕎的書沒有白讀!

嘿嘿。

*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關於麥鐮的部分修了一下,看過的寶子可以回頭再看一下哦~

繼續求收藏和花花,麼麼麼!

第09章都來找他做麥鐮免費教!

黎蕎今天賣魚依舊順利。

低價,新鮮,秤足,還願意抹零不墨跡,顧客所期望的優點他都有,因此早早便賣完了。

賣完之後,他沒有急著回村,而是推著板車在縣城裡晃悠,想尋點商機。

賣魚其實掙的還可以,但是,這不是長久之計,因為他發現三柳村這段河道里的魚少了。

想抓夠三百斤魚,他耗時比前幾天久。

照著這個趨勢,他這魚也賣不了太久。

可現在他不僅欠著賭債,還要攢聘禮,更要蓋房子,這粗粗一算,少說也得二百兩銀子。

平城這名字平平無奇,但縣城裡有兩條還算熱鬧的商業街,街道兩邊店鋪林立,吃的喝的用的玩的一應俱全,出入的顧客也不算少。

黎蕎挨個觀察這些店鋪,再結合他目前的實際情況,腦子裡倒也湧出了不少想法。

但是,想到今後的路,他有些猶豫。

他沒有在縣城多待,買了一斤綠豆糕,他踏上了歸路。

不過,剛進入三柳村的地界,他就被張繡花叫住了。

張繡花家的這塊麥地緊挨著入村的大路,她一直在等黎蕎呢。

“黎蕎!”她盯著黎蕎的眼神火熱,語氣也親暱:“你給你大哥做的那個麥鐮,你可以給嬸子家做幾個麼?嬸子給你錢,不讓你白乾活!”

“……啊?”

黎蕎懵逼。

張繡花趕緊把黎糧中午的炫耀給複述了一遍,聽的黎蕎滿頭黑線。

“唉!嬸子知道這樣會耽誤你賣魚,畢竟嬸子就算是給錢,那肯定也沒你賣魚掙的多。”

雖然張繡花不知道黎蕎具體掙多少錢,但是,看看黎蕎第一天在村子裡賣魚的火爆,以及短短几天就能給黎糧打兩把大鐮刀的壕氣,這說明黎蕎賣魚挺能掙錢。

“但嬸子實在是沒辦法了,你叔腰不好,不能久站久坐,割麥子這種重活根本指望不上。”

“現在家裡的壯勞力是我、大柱、秋哥兒。”

“你瞧瞧,秋哥兒一個小哥兒,本該在家裡做飯餵雞的,結果卻頂著大太陽來割麥子,好好的小臉給曬得紅通通的,嬸子我真擔心他將來嫁不出去!”

張繡花說著指向正拎著揹簍撿麥穗的秋哥兒。

秋哥兒身材纖細單薄,從背影看過去,跟女子差不多,很符合這個世界人們對小哥兒的審美。

但六月的天,太陽毒辣,若天天這樣在麥地裡幹活,那秋哥兒的臉絕對要被曬黑幾分。

黎蕎:“……”

他看了秋哥兒一眼,點了頭:“行。”

看在張繡花是他第一個顧客的份上,而且他做這個也用不了多少時間,這忙就順手幫了。

“嬸子,光是鐮刀就五百文,再加上所用的釘子,得有五百一十文。所需的木頭可以上山砍,所以你給我鐮刀和釘子的錢就成了,手工費不用給。”

“那麼大一把鐮刀呢,值五百文。不過手工費嬸子一定得給你,因為不只是嬸子要找你,村子裡其他人也要找你做這個,你若是不收嬸子的錢,那其他人知道了肯定不高興。”

“嬸子已經讓你吃虧了,哪能再佔你便宜,該多少就是多少,手工費你一定要收。”

張繡花很堅持。

但黎蕎卻是一愣:“其他人也要找我做麥鐮?”

“可不是!不用彎腰割麥子還快,這誰不心動?”

黎蕎:“……”

“咳咳,小蕎啊,你如果不願意,那大家夥兒肯定也不會勉強。做這個耽誤你賣魚,大家能理解的。”

張繡花有些心虛。

黎蕎答應給她做麥鐮之後,她才把其他人也想讓他幫著做麥鐮的事告知,她擔心黎蕎現在知道了實情,為避免麻煩而反悔。

黎蕎瞧著張繡花的臉色,輕輕一笑:“嬸子,你這個我既然答應了,那我肯定會做。至於其他鄉親的,我想想。”

張繡花一聽這話,心裡登時鬆了口氣。

“小蕎啊,你一定要收手工費!還有,以後有什麼事儘管找大柱,他這個人雖然不識字,但老實,力氣大,你別客氣,有啥重活該找他就找他!”

“好。”黎蕎笑眯眯應下,又說了幾句製作麥鐮的事,這才推著板車繼續往村子裡走。

沒走多遠,又有鄉親攔住了他,一臉火熱的想讓他幫忙做麥鐮。

有的直說會給他手工費,不會讓他做白工。

但有的一臉笑呵呵,卻是不提給手工費的事兒。

不管哪種,黎蕎都笑眯眯的答:

他得想想。

很快到了家裡,如今小院裡的雜草被他拔乾淨了,整座小院雖然依舊破舊,但多了幾分人氣。

他進了堂屋,準備把第一天賣魚所得的麥子搬出來攤開晾曬一下。

這些麥子都是今年新收的麥子,還沒有曬過,水分大,若是一直在麻袋裡捂著,會發黴。

將麥子攤開之後,他拎著砍刀當鏟子,在小院的西北角鬆土,準備種點蔬菜。

在鄉下沒有一直買菜吃的道理,隨手種點兒就足夠他吃了。

正忙活著,小院兒的門被“砰”的一下推開了。

一個生著吊梢眉的小媳婦風風火火衝了進來。

她眼睛一掃,發現了蹲在牆邊鬆土的黎蕎,登時雙手叉腰,質問道:“黎蕎,你給你大哥打了兩把麥鐮,咋不給你大忠哥也打兩把?!”

“賭坊的打手來時,你大忠哥可是和全家人都吵了一架,非得借給你銀子!要不是他伸手,你現在就只剩一條腿了!”

“是雁嫂子啊。”黎蕎笑眯眯的起身,朝著韓小雁走去。

這位是原身三叔家大堂哥黎大忠的媳婦。

當日黎大忠非要借給原身銀子,她對黎大忠又抓又撓的,讓黎大忠臉上的血痕足足掛了半個月才消。

“既然喊我一聲嫂子,那就把我家該得的麥鐮拿來!”韓小雁冷哼一聲,朝著黎蕎伸手。

“嫂子別急,我之前不知道麥鐮好不好使,所以只打了兩個。現在確定好使,我今天又去鐵匠鋪打了五個。”

“當初借我銀子的人家,都有。”

“不過,我沒啥錢,所以你們五戶人家只能一家一個。”

“哼,你才賣了幾天魚,竟然就可以打這麼多麥鐮,看來你賣魚還真掙了不少。”

“一個麥鐮需要多少銀子?你再給我家做兩個。”

“一個需要五百文。”

“五百文!你搶錢吧?”韓小雁驚呼。

“嫂子不信的話,可以去縣城鐵匠鋪問問。”黎蕎好脾氣的道。

“肯定得讓你大忠哥親自去縣城問問。你先做,做完給你銀子。”

韓小雁扔下這話,風風火火走了。

黎蕎走過去關上了院門,繼續鬆土種菜。

不一會兒,又有人找上了門。

有同村的鄉親,也有原身的親人,像是黎春生,也有原身的親生二哥黎黍。

黎黍嫌棄黎父黎母偏心原身這個小兒子,和原身一直都沒什麼來往。

當賭坊的打手來時,任憑黎糧說幹了嘴皮子,黎黍也沒拿出一個銅板。

不過,現在得知黎蕎能做麥鐮,黎黍便上門了。

而且,黎黍還不願給錢,搬出黎父黎母多年來對原身的偏疼,讓黎蕎白給他做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