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她家是村子裡最富裕的人家,但誰會嫌自己錢多呢,能掙個點心錢也好啊。

“如果武哥和小園願意做的話,我還可以再畫幾張圖。”黎蕎道。

“我這就回家問問他們叔侄。”

於是,李瓶拎著點心回家之後,立馬就將黎蕎的原話告訴給了莊武和莊園。

李瓶話音落,整個莊家都有些安靜。

陶樹突然來了這麼一手,哪怕目前還沒掙到錢,但依舊讓他們很不好意思。

可沒想到黎蕎不僅不介意,還願意讓他們家用這個掙錢?

“如果真做這門生意,那肯定要分給黎蕎錢,就如同鄭家那般。”莊豐收道。

“這是肯定的。”莊武連連點頭,能把愛好發展成事業,這多好的事!

他搓了搓手,看向一旁的莊文:“但這樣會不會丟大哥的臉?”

莊文今年四十多歲,他讀了三十多年的書,但為人並不迂腐,聞言不在意的擺擺手:“這有什麼丟臉的,這些年我一直在花家裡的錢,若是能幫家裡掙幾個銅板,那我求之不得。”

莊園聞言拍了拍手:“既然爹同意了,二叔,那咱們現在就去找蕎哥吧!”

黎蕎喊他二叔為哥,他喊黎蕎也是哥,這稱呼有些亂。

但大家並不介意,又不是一家子,看年齡喊就是了。

“我也去瞧瞧。”莊文站起身來。

他現在對黎蕎很好奇,黎蕎突然就開竅了,能撐起一個家了,而他空長年齡不漲功名。

他想看看黎蕎是如何開竅的。

就算考不上功名,能為家裡創收也成,畢竟他這些年除了花錢,真沒為家裡做過貢獻。

於是,莊文莊武莊園包括李瓶的兒子莊方,一家子五口人,都去找黎蕎。

黎蕎當然很歡迎,莊家人願意做這個,堵死陶樹和高志遠的路,那真的再好不過了。

他又畫了幾張圖,有三百六十度的旋轉書架,有多層置物架,也有衣帽架。

他搜了搜原身的記憶,沒發現有他上輩子的那種廚房置物架,所以他便畫了出來。

他覺得這種落地多層的置物架挺實用,他家的廚房裡特別需要這種架子。

至於衣帽架,這個世界當然也有衣帽架,但沒有樹杈型的,於是他便畫了出來。

“這個架子不錯。”李瓶一眼就瞧中了那個樹杈型衣帽架:“我喜歡。”

莊文、莊武、莊園、莊方四人瞧著衣帽架看了看,點頭,看模樣是很新奇,和他們家用的那種衣架不一樣。

不過男人嘛,對衣帽架沒什麼興趣,莊文瞧著那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書架,雙眼冒光。

這要是在大雪天,房間裡擺著炭盆,他坐在搖椅上,一邊喝茶一邊隨手從這種書架上挑選書籍,那得多愜意呀!

“這個書架好,我喜歡。”

莊方今年十二歲,他也喜歡這個書架,若是放在書桌旁,那不用起身就能拿需要的書籍:“取書比較方便。”

“那就先做這個書架,到時候大哥、你,還有黎蕎一人一個。”

莊武笑呵呵的道。

賺錢一事暫且放到一旁,先滿足自家人的需求再說。

不過,既然要拿這個做生意,那還是要把錢的問題先談清楚。

拿了黎蕎的創意,必須得給黎蕎分錢。

但黎蕎聽了他的話,立馬搖頭:“能不能賣出去還不一定呢,就算能賣出去,我覺得生意也不會太好。所以分錢就算了,武哥,你給我把這幾個傢俱打出來就成了。”

這裡的市場又比不上他上輩子,就算是東西能賣出去,那銷量也有限。

因此,哪怕莊武幾個人把嗓子說的冒煙,他也堅決不要這份錢。

送他幾個傢俱就成。

莊武幾個人沒辦法,只能先答應下來。

也是,能不能賣出去還不一定呢,現在商量錢的事太早,等真的掙到錢了,直接揣著銀子過來,若黎蕎不收,那他們扔下銀子就跑,讓黎蕎追都追不上!

莊文看著黎蕎,頗為羨慕,和從前相比,的確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就這口才,這邏輯,若是用到書本上,八成能考上秀才。

“黎蕎,你今後還讀書麼?”他忍不住問。

“讀,忙完家裡的事就讀。”黎蕎很肯定的點頭。

“那屆時一起,你們也在縣城買個小院子。”莊文道。

多和腦子靈活一看就很聰明的年輕人接觸,說不定他也能沾點靈氣,突然就開竅了。

“好。”黎蕎笑眯眯的應下。

等莊家人走了,陶竹忍不住問黎蕎:“咱們將來要在縣城買院子?”

“當然。我捨不得你,難道你想讓我住在私塾裡一個月只能見一次麼?”

“不想!”陶竹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

一個月見一次?

太可怕了!

他才不要和這個人分開。

*

作者有話要說:

夫夫兩個人當然是走到哪裡都要在一起!

第47章是我需要你有競爭對手了

黎蕎瞧著陶竹臉上的緊張,忙道:“你就算是想待在村子裡我也不同意,我在哪兒,你就得在哪兒。”

“同理,將來你若是有事要做,你去哪兒,我也去哪兒。反正咱們倆就是不能分開。”

此時沒手機沒網路的,若是離得遠了,那想見一次面是真不容易,所以,不能分開。

黎蕎這話讓陶竹的緊張消去不少,但是,陶竹的思緒不由跑遠。

他能有什麼事要做,他一沒特長二不考科舉,若無意外,他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三柳村,去的最遠的地方也只是縣城。

但這人,要考功名。

以這人的聰慧,肯定能考上秀才,甚至是舉人。

他將來會成為秀才夫郎、舉人夫郎?

……

此時,心裡竟不全是歡喜,而是高興中夾雜著茫然。

他知道這人將來是要繼續讀書的,可今日莊文提出在縣城買院子,他終於意識到,讀書並不是虛飄飄的兩個字。

而是要去縣城,要考功名。

讀書這簡單的兩個字背後不是眼下這日復一日的單調日子,更不是三柳村這小小的地方。

讀書這兩個字後邊藏著的,是他連想象都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想象的未來。

“黎蕎。”他輕輕喊了一聲。

“嗯?”黎蕎應聲。

“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除非你不讓我跟著你了。”他又道,伴隨著這話,他的唇微微抿起,眼眶有些發紅。

黎蕎給他的安心和濃烈的愛意,此時有些打不過他對未來的彷徨。

“傻話,我怎麼會不讓你跟著我。”

黎蕎沒想到他竟然紅了眼眶,心中一慌,趕緊抱住了他,低頭在他眼睛上親了親。

被黎蕎這麼一鬨,陶竹反而眼眶更紅了,但是,他瞧著黎蕎的臉,有些氣。

他是生自己的氣:“你剛去我家提親時,我還想著你若是變卦了,那我就賣你的點心,和你搶生意。”

“可現在,我別說是有這樣的心氣兒了,我光是一想就鼻子發酸,都怪你,把我變得這麼奇怪。”

要不是這人待他太好,他剛才又怎麼會覺得委屈,更不會委屈的直接紅了眼眶。

從前他在陶家受了無數的委屈,但他自從長大就再也沒哭過。

因為他知道哭也沒用。

可現在他竟然想哭,他已經不像他了。

這人待他太好太溫柔,把他獨立的心氣給磨沒了。

“……好好好,怪我,一切都怪我。”

黎蕎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心疼,陶竹在害怕外面的花花世界。

他的竹哥兒雖然外表偏向男人,但說到底是小哥兒,此時會哭也正常。

他低頭又親了親陶竹的眼睛,輕聲道:“那你就把我會的點心,我會做的物件,我認的字全學會。你把我會的都拿走。”

“這些東西怎麼和你比?”

陶竹下意識的反問。

但話一出口,陶竹更生氣了,他真的變了,他竟然覺得那些點心、物件、知識竟然不如這個人。

那可是能讓他安身立命,能讓他離開陶家小日子過的富富足足的依仗,是他從前無比渴求卻一直沒有的依仗。

可此時,他對那些東西甩都不甩。

他真的變了!

越想越氣,他忍不住抬手在黎蕎腰間掐了一下,都怪這人。

“嘶——”黎蕎誇張的喊了一聲,五官皺起,但嘴巴里卻是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也離不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