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號,黎蕎。黎蕎真是案首!”

“真是沒新意,還以為結果會不同呢。”

“天真了吧?聖上的嘉獎在黎蕎身上掛著呢,這案首非他莫屬啊。”

“嘖嘖,那提前恭祝黎蕎一路過關斬將,將大小三元都收入囊中!”

“咦?咋還貼啊?兩榜都放完了啊。”

這時,有人注意到貼榜的那個衙役從托盤上又拿出了一張紙,要繼續往牆壁上貼。

這是要貼啥?

今日除了兩榜,還有什麼大事麼?

“這、這是卷子啊!”

很快有人認出了那是縣試專用紙張。

亂糟糟的議論聲立馬停了下來,眾人不解的看向牆壁。貼卷子幹啥?

這是誰的試卷?

瞧清楚紙張上的字,黎蕎有想捂臉的衝動。

這貼的正是他的試卷!

而且還是最後一場的策論題。

就他那字跡,得,實屬公開處刑。

“這……這是……”

站在最前面的人,忍不住再往前擠了擠,試卷上的字太小,他們即便是站在最前面也瞧不清楚。

這時,手裡拎著銅鑼的那個衙役重重的敲了一下鑼,一聲巨響,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這衙役瞧著面前滿臉不解的眾人,冷哼一聲,大聲吼道:“眼下貼的是黎蕎黎案首的試卷,哪個不服氣的,儘管拿出自己的策論文章和黎案首比試。”

“若是覺得比不過黎案首,那就閉嘴,再胡亂編造謠言汙衊知縣大人的清白,杖三十!”

黎蕎:“……”

牛逼了,江知縣。

而其他人先是一愣,隨後不由往前擠,哼,比就比!

之前他們可是把黎蕎的過往打探的清清楚楚,從前的黎蕎在私塾讀了十年書,連四書五經都背不下來。

現在憑什麼成為案首?

他們不服氣!

抱著這股不服的勁兒,這群人很快就擠到了黎蕎的策論題前,後邊的看不清,只能乾著急,催前面的人快看。

而前面看得清的人,一開始是滿臉不屑,就這字,看上去像是八歲幼童寫的,呵,果然和傳言一樣,讀了十年書一事無成!

但很快,他們臉上的輕蔑僵住了,這、這文章……

咦?

還要給官府搞錢嗎?

……

是哦,沒有錢的話,那怎麼買精良的武器,養更多的兵?

所以,他們的文章只是空談,根本不能變成現實。

……

很快,第一批讀完文章的人,灰溜溜擠出去了。

第一批人離開,第二批頂上,如同第一批那般,先是不屑,緊接著就是閉上嘴巴灰溜溜離去。

“哈哈哈,黎兄,你這文章寫的妙,寫的周全!佩服,實在是佩服。”

孟月也看完了,他哈哈笑著走向黎蕎,再次向黎蕎道喜。

徐瑛亦是如此,黎蕎拿案首,他心悅誠服。

黎蕎:“……”

看著眼前兩人的笑臉,再看看快要走光都閉上了嘴巴的考生,他忍不住感慨,真的牛逼了,他的知縣大人。

這時,陶竹、莊文夫婦、王掌櫃都走了過來。

王掌櫃事情多,來的比較晚。

莊文夫婦、王掌櫃向黎蕎道喜。

陶竹則是忍不住抓住黎蕎的手,用力握著,俊臉上帶著大大的笑,這人的刻苦沒白費,沒白費!

黎案首,嘿,好聽!

*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又晚了。

給大家發小紅包。

第76章慶祝前往府城

過了縣試,這其實不值得衙役專門往三柳村跑一趟報喜,畢竟連考上秀才都沒有這個硬性規定。

願不願意報喜,全看衙役自己。

但案首這個榮譽不一般,再加上黎蕎身份特殊,是以,那幾個衙役先是笑著向黎蕎道了恭喜,然後便說要去三柳村報喜。

黎蕎見狀,笑眯眯的塞給他們十兩銀子,讓他們先行一步。

至於他和陶竹,則是要去拜謝江知縣。

江知縣不但不畏謠言,還強有力的擊潰謠言,黎蕎佩服。

黎蕎陶竹向孟月、徐瑛沈畫、王掌櫃、莊文夫婦道別,然後趕著牛車去茶葉鋪買了點上等茶葉。

為防止被人扣上一個行賄的帽子,他們只買了茶葉。

到了縣衙,江知縣在大堂一旁的議事廳接待了他們夫夫。

黎蕎先是向江知縣道謝,將他點為案首,這等於是保送他必中秀才。

因為在正常情況下,府試、院試的批卷人不會打知縣的臉,會看在知縣的面子上讓案首順利透過府試、院試。

這是大恩,必須得道謝。

當然,這種潛規則黎蕎不可能明晃晃的點出來,因此他只提到了知遇之恩、澄清謠言這兩項。

江知縣捋了把鬍鬚,看黎蕎愈發滿意。

很好,甭管是得了聖上嘉獎,還是此時成為案首,亦或者是身處謠言的旋渦中,始終不驕不躁,謹言慎行。

年輕人心態很穩啊。

“你詩詞雖然差些,但文章做的好。聖上曾言,詩詞乃鮮花,務實的文章是骨架,大盛可以沒有鮮花,但不能沒有骨架,是以,你這個案首名正言順。”

“……原來如此。”

黎蕎恍然。

“但是,案首是榮譽,也是壓力,小黎啊,你在府試、院試中也要大放光彩,這麼多人盯著呢。”

江知縣又道。

黎蕎代表著他的眼光和臉面,接下來黎蕎要去府城參加府試,這是和整個府的考生比試。

黎蕎不能只在平城綻放光彩,離了平城和其他縣城的考生對打,那也要一枝獨秀,亮瞎其他縣城考生的眼。

可不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黎蕎聽得此話,心裡不由苦笑,看吧,壓力果然來了。

這個案首,燙手。

“咱們的知府大人一向求實務實,急聖上所急,想聖上所想,這不,因為咱們的紅薯作坊大成功,於是知府大人想讓隔壁沛水縣借鑑咱們的經驗做粉條,讓沛水縣的農人也富裕起來。”

談完科舉,江知縣又說起了粉條一事。

眼下,他靠著粉條連級跳是鐵板上釘釘的事兒,知府身為一府長官,自然也想攢攢升官的政績。

“去年本官提前給府城的大小商販通了氣,因此咱們做的粉條雖多,但銷路不愁。”

一萬萬斤粉條,絕大部分流入到了府城的大小商販手裡。

還有一些流入到了周邊幾個縣城的商販手裡,這部分太少,可以忽略不計。

平城隸屬於河西府,河西府隸屬於原河省。

府城的大商販將粉條運送到外省,或北上,或南下,反正粉條能長期儲存,受得住長途奔波。

府城的小商販,將粉條運往原河省的其他幾個府。

所以,靠著府城的大小商販,可以將這一萬萬斤粉條消耗完畢。

但若是再來一個縣城,那就不一定了。

大小商販是有限的,再加上交通不便利,粉條又很重,而且粉條也不是沒有保質期的,最好是當年製作當年食用。

若是沛水縣如平城這般也搞紅薯大瘋狂,萬一河西府的商販無法及時的將今年製作的粉條運送到外地,那粉條就要積壓在紅薯作坊了。

這怎麼能成呢。

這絕對不成。粉條必須快速變現,紅薯作坊必須每隔十日便給工人結算一次工錢。

江知縣自己沒什麼人脈,知府大人人脈也不廣,一時間不能為粉條找到靠譜的銷售渠道。

因此,江知縣挺直腰桿,不肯退讓。

江知縣願意為知府大人攢政績,但這不能影響到他的政績,不能影響平城粉條的銷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