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擦肩而過,彭婉清身上還帶著些地下車庫冷冽的空氣,讓溫度一下子就低了幾度。

“李笑言,你到底在鬧什麼?”彭婉清忍不住伸手拉住了男人的手臂。

李笑言眉角一緊,知道以她的性格是絕不會放任這個問題過去的。

站定在彭婉清跟前,低頭看著這張讓他魂牽夢繞的容顏。

“我說過了,我違約了。”低沉的聲音帶著一點嘶啞。

彭婉清輕輕咬住了自己的紅唇,她默默低下了頭,不敢跟他對視。

“哪一條?”雖然知道答案,卻還是想問一下,只是聲音不由帶著一絲顫抖。

李笑言微微揚起下巴,很想擁她入懷,卻竭力剋制著自己。

“最後一條。”他輕輕嘆了口氣,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四個字猶如連續的四下敲擊,在她的心房上破開了一道裂縫。

呼吸都變得紊亂,手心溼溼的,無所適從。

“婉清,我...”,後面兩個字還未出口,就被彭婉清的轉身給打斷了。

她不敢聽,也不敢接受,只能落荒而逃。

李笑言面如死灰,慘笑著站在原地。

總經理辦公室的氣壓很低,似乎跟外面的晴朗天氣不是一個世界。

藝人管理部的經理已經被罵了半個小時了,絲毫不見要結束的意思。

孫冪在門口心驚膽戰,大概知道自己的老闆怎麼突然就發了火,還是因為周思齊的那次曝光吧。

公司這邊處理得不太及時,最後還是彭總親自出面說服了周思齊,沒有把事態擴大。

只是兩個人最後從酒店出來的時候,被圍追堵截的媒體拍了個正著。

門突然開了,藝人管理部的經理臉色有些黯淡,朝孫冪點了下頭就匆匆離開,連電梯都沒坐,走的是樓梯。

“進來!”孫冪聽到召喚,趕緊側身進去。

彭婉清本就是清冷的性子,這是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曉的事實,但是孫冪卻知道,只有在李先生面前,原本高冷的彭總才會柔軟一些。

“版權部門上報的預算為什麼突然高了十萬?”彭婉清直接進入了下一個議題。

孫冪凜神,馬上回道:“是平昔大大那本書的改編版權費增加了。”

彭婉清的玉指在桌面上輕輕地敲擊著,這是她思考時候的習慣。

“平昔大神那邊跟我們的合作一直不錯,為什麼這次突然加價了?”

“平臺編輯說收到了更高的報價,比我們高了十萬,希望我們也能加上去,版權部那邊不敢決定就報了上來。”

“加了價格就能給我們了嗎?”彭婉清的問題直擊要害。

孫冪不是簡單的秘書,而是助理,馬上反應過來:“事有反常必有妖,我去查下泛娛那邊的動靜。”

彭婉清點了點頭,她也猜到了,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半個小時之後,孫冪的彙報就來了:“是泛娛提高了報價,所以平臺那邊就跟進了,但是平昔大大始終沒有表態。”

平昔是彭婉清最欣賞的作家,他的幾本書她都拜讀過,很是喜歡,裡面的不少經典情節她都能倒背如流。

上任藝皇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啟動了平昔過往作品影視化的動作。

幸運的是,平昔爽快答應了跟藝皇的合作,三部電視劇都很出圈。

憑藉這三板斧,彭婉清也站穩了在藝皇一把手的位置。

應該說,這是藝皇和平昔互相成就的一個過程。

再加十萬不算貴,平昔的作品值這個價,彭婉清沒有意見,只是平昔大神這一次沒有直接鬆口,是她沒有想到的。

“你告訴編輯,請向平昔大神轉達我們藝皇的誠意,價格不是問題。”彭婉清囑咐道,又補充了一句:“我們這次會啟用周思齊和廖菁作為主演,劇本一定先給他過目,不會魔改。”

孫冪深以為然,除了價格,未來的劇本以及主演才是決定一部劇的核心。

相信有了這些承諾,平昔大大那邊應該會很爽快的繼續交給藝皇了。

雖然還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彭婉清卻一直躲著他,離婚的事情始終沒有著落。

李笑言深知自己已經陷了進去,可是彭婉清卻沒有絲毫的回應,讓這場契約婚姻成了一個牢籠。

這一切的付出和堅持都失去了意義,也磨去了他的所有耐心。

被扔給助理的餐盒,藏起來的避孕藥,還有周思齊的存在,都在無時無刻提醒他,這是一場只有他一個人在認真參與的演出。

既然沒有結果,那就退出吧。

李笑言自爆的做法雖然簡單,卻也引起了一連串的後果,讓所有人都裹挾其中,無法獨善其身。

他不是第一次來秋意,只不過見面的人依然是阮流雲一個人。

收到阮流雲的邀請李笑言並不意外,當年籤婚前協議,也是她出的面。

李笑言推開門,就看見了角落裡的女人,她一身白色的羊毛衫,質地很是高階。

見她招手,李笑言就直接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今天的阮流雲素顏朝天,一改往日的凌厲且帶有攻擊性的妝容,讓李笑言也不由多看了兩眼。

“怎麼,不化妝就認不出了嗎?”阮流雲斜靠在沙發上,戲謔的問道。

李笑言笑了笑:“只是感覺像兩年沒見的一個老朋友又回來了。”

美眸裡閃過一絲驚訝,阮流雲沒想到李笑言依然記得兩年前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

那天她剛從英國回來,時差也沒倒過來,得知兩個人領證的訊息後,急吼吼就帶著協議從機場直接殺到了秋意。

阮流雲喝了一口咖啡,掩飾了自己的那絲慌亂。

兩個人坐定,是該開始談正事了。

“是婉清讓你來談離婚協議的吧”,李笑言先開口了,這幾天彭婉清躲著他,而阮流雲卻主動來找他,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他頓了頓,繼續緩緩說道:“我沒有什麼要求,不涉及任何財產分割,我什麼都不要。”

李笑言說的簡單,清楚直接的表達了自己的訴求。

阮流雲呼吸一滯,原來李笑言誤解了她的來意。

“笑言,你誤會了,我今天是來幫婉清當說客的,不是來跟你籤協議的。”

李笑言嘴角微微收起,事情似乎有點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