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金須十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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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兩人交手,他們的同伴也都紛紛轉而互攻起來,華山派一方都是修真者,也不和對方單打獨鬥,而是聚集在一起,掐印成陣,祭起千萬劍光,如似暴雨般傾瀉出去。
而許褐所屬的一方都是武者,個個力大無窮,拳腳皆可移山填海,奈何修真者一脈的陣法名震七界六合,如今雙方單體實力差不多的情況下,華山派陣法一出,立刻佔據上風,將那些武者殺得狼狽不堪。
瞧見這兩份忽然內鬥起來,時遲殤思忖片刻,身軀悄然虛化,貼著山壁繞過正在激斗的雙方,徑直朝著那數朵金花摸去。
宋鼎和許褐兩方人正在拼死激戰,兇獸又只剩下四頭,於大局無礙,所以正常來說,時遲殤哪怕摸走了那些金花也不會被人發現。
奈何時遲殤剛剛摸到那幾朵金花附近,那四頭已經重傷垂死的兇獸突然有所感應一般轉頭望來,而後發狂地咆哮起來。
宋鼎和許褐雖然在激戰,但是也時刻注意四周,聽見兇獸怒吼,都是扭頭朝著金花那兒看去。
許褐是武者,不通幻術,宋鼎卻是華山派高徒,所學浩瀚,立刻發覺不對勁,趕緊祭起一面圓鏡,鏡面往那兒一掃,絢爛光華照耀四方,原本隱匿著身形的時遲殤也覺一股秘力衝過自己身體,生生將他從輕煙形態逼了出來。
看到居然有人敢在自己手底下偷東西,宋鼎氣急反笑,可是不等他說話,許褐忽然一拳轟來,宋鼎來不及防備之下,只能橫起法劍擋在胸前。
可是這許褐所修功法專擅力量,雖然是肉體凡胎,但是拳力無儔,拳面轟至劍鋒之瞬,那狂暴拳勁已經壓得法劍中間凹陷,不過眨眼功夫,整口雷擊法劍已經嗡然折斷。
許褐也沒半分留手,拳勁仍是一路往前,眼見將要轟至宋鼎胸膛,後者懷中忽然有數張符紙燃滅,化為一道光盾透體而出,居然將許褐的拳頭生生擋下。
雖然說有這麼一道光盾幫忙擋下攻擊,但是仍有數分勁力搶先衝入宋鼎身體,頓時這位華山派的年輕高手身軀劇顫,兩眼圓睜地後退數步,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一拳擊傷宋鼎,許褐咧嘴一笑,而後二話沒說,轉過身子衝向時遲殤。
先前被逼出身形後,時遲殤本來以為會迎來生死大戰,沒成想那許褐半分沒有先除外敵的打算,反而趁勢擊傷宋鼎,這也讓時遲殤愣在原地,一時忘了動作。
不過待得許褐轉而殺來,時遲殤才反應過來,颯然一笑間,一對絢爛光翼從身後展開,繼而翩然振翅,身似浮光掠影斜掠數米,抓住那數朵金花拔出地面,收進了儲物戒指。
許褐此時才剛剛衝出數步,看見時遲殤居然速度如此之快,先是一怔,繼而面露怒色,厲喝道:“給我交出來!”話音未落,他已經腳下一踏,生生震碎方圓數米地面之際,整個人已經一躍而起,如同蠻龍一般撲向時遲殤。
鏘!時遲殤見狀亦是祭出斷霜劍,魂衍劍道凝聚魂念升騰天地,一劍如幽龍瞬空,眨眼洞穿百米虛空,直指許褐面門。
劍光閃擊而來,無影無跡,卻又清晰落入許褐視野,這種詭異的彆扭感,讓這位青年高手心口發堵,只能強忍不適,凝練罡勁於身,對著劍光一拳轟去。
雖然是以肉身對抗劍光,但是許褐拳罡方才形成,已經化為一條滔滔江河,水流激盪,如似水龍橫空。
轟地一聲,兩條龍形氣勁凌空相擊,不待二者彼此衝擊,許褐已經一聲暴吼如龍,再度縱身掠出,一頭撞入水龍尾部,武道運轉,居然將那水龍一分為二,化為兩口水質拳套,覆蓋拳面,令得他拳鋒罡勁愈加雄厚。
與此同時,時遲殤也是飄然而起,魂念縱橫,牽引著那道尚未爆發的龍形劍勁倒卷而回,隨著劍鋒揮動而凌空碎散,化作千萬刃影激射上前,瘋狂而準確地集中攻擊著許褐拳鋒,將那覆蓋在上的水質拳套一點點削碎,衝潰。
“娘們手段!”
察覺水質拳套即將潰散,許褐嗤笑一聲,驀地雙臂一震,居然主動震碎拳套,隨即一步踏地,武道之意如似山嶽拔起,要將時遲殤夾在半空,不容退避。
換了他人,哪怕能掙脫山嶽之勢的夾擊,也多少會被影響數分,難以逃過許褐隨後摧枯拉朽的一拳。
可是時遲殤此刻已經所創陰陽光翼相容有諸多術法,等若身融太虛,那山嶽之勢再雄渾浩瀚,也無法禁錮虛空。是以時遲殤全然無視那山嶽夾擊,身影閃爍,猛然突進數米,一劍直擊剛剛衝上來的許褐。
劍速迅捷,先前的千萬刃影亦是隨之匯聚,衝聚劍刃,令得劍速一快再快,劍力更是層層疊加,洶湧的冥死之力充斥其中,幾乎遙遙穿透許褐體魄,直指對方魂魄。
許褐雖然心驚於時遲殤劍術之強,但是同為年輕輩英豪的他也是激起一股不屈戰意,半分沒有退卻,反而全力運轉真氣,同時懷中一具赤色拳套飛起,自行覆蓋右拳,迎著斷霜劍悍然一拳擊去。
拳劍相擊,磅礴而熾烈的氣勁幾乎瞬間四濺紛飛,化作風暴一般瘋狂肆虐,附近那些修煉者連靠近都做不到,紛紛驚慌後退。
不等氣勁散盡,許褐已經悶哼著從風暴中倒跌而出,就見他捂著右手,除了有拳套保護的手掌,整條手臂遍佈大大小小的劍痕,其中殘留的劍勁宛如活物,無孔不入地往他手臂內衝擊進去,逼得許褐只能不停運轉真氣,才堪堪擋住劍勁滲透。
瞧見許褐狼狽模樣,正在療傷的宋鼎忍不住咧嘴一笑,隨後看向同樣從風暴內跌出的時遲殤,不同於許褐的遍佈傷痕,時遲殤看著毫髮無損,不過從他輕微顫抖的右臂可以看出,許褐那狂暴無匹的拳力同樣將他整條手臂都給打麻了。
隨著二人交手暫時停歇,華山派和另一方勢力的交戰也暫時停歇,紛紛退到許褐和宋鼎二人身後。
許褐依舊是滿臉的不服氣,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好似小孩子受了委屈發洩不了的模樣,而他身後那群同門則是個個眼神怪異,或是敬佩,或是警惕地盯著時遲殤。
時遲殤被那群人的目光盯得有點發毛,劍眉微皺,正要說話,一旁宋鼎忽然張口道:“原來是你,時遲殤!”
瞥了眼唇角仍有幾分血跡沒有擦去的宋鼎,時遲殤手中斷霜劍輕盈一轉,魂念蔓延,滿是戾唸的殺機悄然鎖定住宋鼎,淡然道:“好久不見,呦,都到還虛了啊!”
聽見時遲殤冷諷,宋鼎皮笑肉不笑,瞅了眼仍是滿臉倔強的許褐,忽然冷笑道:“把金須十葉花交出來。”
“金須什麼玩意兒?”時遲殤掏了掏耳朵,滿臉混不吝,“舌頭捋直了再說話!”
本以為仇人當面,時遲殤至多殺氣騰騰,可是如今看到他這樣混不吝的模樣,宋鼎也是一怔。華山派貴為三大修真宗門之一,地位尊崇,他身為當代首席,所遇所見之人也都有極高地位,何曾見過這種滾刀肉一般的模樣。
不過宋鼎這兒發愣,許褐那兒卻沒有,反手掙開身後兩位同門的阻攔,上前一步,大吼道:“廢什麼話!不交就死!”
瞧見許褐威脅,時遲殤初時還不以為然,可是隨即他臉色一肅,因為許褐身上猛然湧起一股好似莽荒巨獸般的威壓,嗜血而猙獰,讓人渾身寒毛炸立。
“不愧是山河虎痴!”宋鼎盯著渾身煞氣繚繞的許褐,略帶忌憚地嘀咕了兩聲,隨後祭起本命寶鼎,太陰冰魄凝結為劍盤旋在側,放聲一笑,“既然不交,那就受死吧!”
時遲殤唇角含笑,蔓延在外的魂念愈加洶湧,宋鼎見狀瞳孔收縮,身周太陰冰魄亦是洶湧澎湃。
眼見著二人就要再次動手,遠處忽然有一人肅然道:“兩位且慢動手!”
時遲殤聞聲一皺眉,循聲望去,就見一名穿著苗族服飾的壯漢從一旁走出,他身後還跟著數名苗人男女,多是滿身兇戾。
見眾人望來,那苗族壯漢抱了抱拳:“赤蜈部落,厲山。”
對方身份不明,時遲殤也不說話,只是應付地抱了抱拳,至於許褐、宋鼎等人則是自恃身份,壓根沒搭理這人的自我介紹。
看見眾人不語,厲山眼底狠色一閃,卻也默默壓下,沉聲道:“我看各位都是高手,這次出面,主要是希望能得各位相助,阻止那諫海陰謀。”
聽見“諫海”二字,時遲殤劍眉微挑,也不做聲,聽那厲山繼續說著。
“你們應該都已經知道,這裡是炎皇諫海留下的遺蹟,他在這裡留下了三件神器,藉此守護他在中央留下的一具石棺……”
“石棺?”時遲殤皺眉道,“裡面是什麼?”
“據說是他的第二元神,”厲山肅然道,“他當年操控百萬兇獸殺出苗疆前,擔心遭到中原群雄阻擊,所以提前留有一道元神,安置在那石棺內,他留下的三件神器除了能保護石棺,更能引導四周的地脈融入元神。”
“那和你們又有什麼關係?”許褐毫無信任地質問道。
厲山正要說話,宋鼎突然皺眉道:“你們是麒麟門餘孽,還是巫門的人?”
聽見宋鼎詢問,厲山眼中浮起幾分驚訝,看了他一眼,才點頭道:“我赤蜈部落是麒麟門分支之一。”
“嘿,那諫海可是麒麟門主,苗疆領袖!”宋鼎冷笑道,“你們赤蜈部落既然是麒麟門分支,又怎麼會找外人來阻止諫海謀劃?”
對於這點,時遲殤和許褐倒是都沒有宋鼎來得了解,所以此刻也都是盯著厲山,等待他的回答。
那厲山沉默片刻,嘆道:“閣下既然知曉諫海當年執掌苗疆,那可知道他是透過什麼手段掌控苗疆的?”
宋鼎聞言臉色微凜,似是回憶起什麼,眼中劃過幾分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