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眾人神色大驚。

沈若惜更是神色微變。

她正準備開口,一旁沈澈上前。

“皇上,若惜和離不久,如今突然賜婚,實在有些不妥。”

沈天榮連連點頭。

“是啊是啊。”

沈澈:“再說微臣與父親也十分不捨她馬上嫁人,想要她在家久留一些。”

沈天榮:“是的是的。”

沈澈:“還請皇上收回成命,換成其他的嘉賞。”

沈天榮:“是是是。”

仁景帝笑道。

“沈愛卿不必如此惶恐,朕說笑呢,來人吶,賜沈若惜金鑲玉瑪瑙一對,以嘉獎她救治睿王有功!”

聞言,沈若惜才鬆了口氣。

“謝皇上。”

仁景帝笑了笑,微微轉身。

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旁邊的慕容珩,見他眸光眸光淡淡,看不出情緒。

仁景帝蹙眉。

猜錯了?

還是說這小子藏得深?

所有的娛樂專案結束後,天色已經暗了,眾人散去。

沈澈與今年的榜眼和探花郎被留下,與仁景帝一起共進晚宴。

沈若惜在慕容明華的盛情邀請下,也留了下來。

在秦海棠的小廚房用過膳後,她挑了些比較精緻的吃食和補品,讓二人帶過去瑤光殿給明月公主。

月光皎皎,空氣留香。

沈若惜與慕容明華走在小徑上。

沈若惜突然想起什麼。

“對了,關於睿王殿下,你能跟我說說嗎?”

“十一皇弟麼?”

慕容明華揹著手,笑了笑:“睿王是皇后所出,其實我與他不熟,但是他自小就性格純良,很是溫厚,宮裡的人都很喜歡他,包括父皇。”

“睿王殿下……這麼單純嗎?”

“你懷疑什麼嗎?”

“沒有。”

沈若惜笑了笑。

只是上一世的慕容曜,與如今的慕容曜。

差的太多了。

上一世他登基的時候,是十八歲。

短短三年,當真會讓一個人改變這麼大嗎?

二人剛靠近瑤光殿,門口的太監立刻前來行禮。

“明華公主千歲!公主怎麼突然造訪了,奴才這就去稟告裡面的二位主子!”

他話音剛落,突然聽見裡面傳來一陣摔東西的聲音。

還有孩子的哭聲。

慕容明華神色微變。

“不必了,我們自己進去。”

說著,她帶著沈若惜和身後的奴才,快步走了進去。

聲音是聶蘭嬪的屋內發出來的。

二人一走進去,便看見地上撒了一地的糕。

魏珍珍披散著頭髮站在桌邊,面色陰沉。

而對面的聶蘭嬪則是護著明月公主在懷裡,神色驚慌。

慕容明月似是被嚇到,正在嚎哭。

“遠遠就聽見瑤光殿內好熱鬧,這是怎麼了?”

慕容明華聲音微冷,邁步上前。

聽見動靜,聶玉蘭和魏珍珍齊齊轉頭。

看見她,二人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魏珍珍神色更加陰沉。

她的目光落在慕容明華身上,閃過一絲怨恨。

看到她身邊的沈若惜,剎時更加生氣了。

“你們……你們果然是一夥的!”

沈若惜福身。

“容嬪娘娘,蘭嬪娘娘。”

魏珍珍冷聲道。

“你不用這麼假惺惺,賤人,我上次就知道,你跟秦貴妃是一夥的!你們謀害我……”

“容嬪娘娘慎言。”

慕容明華冷冷打斷她的話:“父皇可憐魏家只剩你一人,又看你上次失去了孩子,給你抬了嬪位讓你成為瑤光殿的主位,你若還不識好歹,真叫他徹底寒心!”

“用不著你假惺惺!”

“我用不著假惺惺,我只是覺得你愚蠢!

魏家犯了大錯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你如今活著,就該好好為自己的將來謀劃謀劃,而不是做出上次那等蠢事!”

聞言,魏珍珍臉色一白。

她抿了抿唇,拂袖而去。

慕容明華轉頭,示意了一下身後的宮女們。

眾人趕緊將手裡的糕點和補品放置下來。

“蘭嬪娘娘,這是母妃送給明月的。”

“嬪妾謝過貴妃娘娘了。”

聶玉蘭笑了笑,轉頭看向她旁邊的宮女。

“春兒,你帶明月去旁邊吃糕點,我有話要與明華公主說。”

“是。”

等春兒將慕容明月帶下去後,聶玉蘭便主動道。

“今日讓明華公主與沈大小姐見笑了。”

慕容明華問道。

“蘭嬪娘娘,究竟怎麼回事?”

“容嬪今日來我殿中吃晚飯,可能是糕點不合她胃口,她發了點火,一點小事。”

“你與她同為嬪位,雖然她如今是瑤光殿主位,但是也不應這麼欺你。”

聶玉蘭看著門外的夜色,淡淡道。

“無妨,只要明月能平安健康長大,這些小事我都無所謂。”

她嘆氣。

“況且容嬪前不久失去了家人,又失去了腹中的孩子,打擊這麼大,她心裡有些不痛快也是正常的,我讓讓她也沒什麼。”

話已至此,慕容明華要是再自作主張給她出頭。

那就是多管閒事了。

便也沒再說話。

沈若惜開口。

“蘭嬪娘娘,今日我看明月公主,有些營養不良,等會我給您幾個藥膳的方子,平日裡您可以燉給她吃,味道好,而且還補血益氣。”

“是麼?那謝過沈大小姐了。”

“客氣了。”

幾人坐下,開始日常的寒暄。

而魏珍珍回到自己殿內,又是怒氣衝衝的一揮袖。

將桌上的果盤都打翻了。

宮女上來收,卻被魏珍珍給罵了下去。

荷花走過來,替她披上一件披風。

“娘娘,您別再發火了,一點小事,您何故這麼動怒,實在傷身。”

“小事?蘭嬪明明知道我剛失去孩子不久,卻在我面前哄著明月公主,做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樣,就是刺激我!”

荷花嘆氣。

“娘娘,蘭嬪娘娘是宮中唯一願意跟您說話的人了,您再這樣,就真的沒人跟您聊天了。”

“我也不樂意跟她們打交道!”

魏珍珍一雙嚴重盡是恨意:“之前我盛寵的時候,一個個巴結,現在我失寵,一個個的見到我,都跟見到了鬼一樣,都是一群勢利眼的東西!”

“娘娘別胡說,誰敢這麼形容您,奴婢去掌她的嘴!”

聞言,魏珍珍諷刺的笑了一聲。

“荷花,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下面的人怎麼說我麼?我雖然不怎麼出瑤光殿,但是也不聾,她們都說我是……瘋子。”

話畢,魏珍珍突然一行清淚落下來。

“娘娘……”

荷花也紅了眼眶。

她是魏珍珍的陪嫁婢女,與蓮香一起。

走得時候,老爺和夫人讓她們好好侍奉魏珍珍,說進宮之後,不僅是主僕,更是姐妹。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誰知才不過一年多的時間,魏家家破人亡,魏珍珍也淪為了這不人不鬼的樣子。

蓮香死了。

魏珍珍肚子裡的孩子……

都沒了。

盯著魏珍珍的小腹,荷花抿了抿唇。

“娘娘……我們上次……是不是做錯了?否則,您至少還有個孩子……”

她做好了魏珍珍要掌摑她的準備。

可是卻等來了一陣低低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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