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凝離開收容單元的時候,外面的戰鬥已經結束了。文歌劈碎了走廊裡面的墓穴,慄北逢代則坐在旁邊閉目養神。

“結束了?”陸凝問。

“啊,不過沒能擊碎,這兩個能隨時瞬間移動的實在不太好抓。”文歌點了點頭,“打不過就跑,目前我們拿這種對手也沒什麼辦法。”

“能打贏就行,再往裡面走走,大概還有秋風的墓園所製造的墓穴,不過以你的戰鬥力平推過去沒什麼問題。”陸凝說道,“可惜它的末日核心不在這裡。”

“差不多,還有那麼多其它的需要鎮壓,這邊你們能應付的話,我就回休息室報告一聲,正好那裡似乎也在打架。”文歌咧嘴笑了起來,“今天看起來能打個過癮了。”

“那麼,注意安全。”

“你們也是。”文歌擺了擺手,扭頭走了回去。

人走之後,慄北逢代睜開了眼睛:“繼續向前?”

“守住這條走廊。”陸凝想了想說道。

“只是守住?”

“地下二層是強級建築的最下層,我們這邊的位置只有一個方向有樓梯,就在我們後方,前面的走廊是盡頭——墓穴在一座建築物內突然出現之後只會以擴散的方式蔓延,我們沒必要消滅最後一個。”

“也就是說,將問題扼制在這裡?等著那邊把末日核心鎮壓,明白了。”慄北逢代點了點頭。

過了沒多久,門一開,天宮走了進來,在走廊裡看了看,問道:“結束了?我之前看文歌走過去了。”

“是的,算是打跑了吧,我們抓不住。你們兩個只要守著那條走廊就好,綠屋估計很快就會被打回來了。”

“沒問題,那有事趕緊叫人,跑路也沒關係,四個人比兩個力量大。”天宮點了點頭,返回去駐守原來的走廊了。

在一刻的時間內,墓穴試圖在走廊裡重新重新整理了三次,不過每次沒等放出不死士兵就被陸凝重新打成了碎片,空蕩蕩的走廊裡根本沒有它繼續進攻的機會。而門的另一邊雖然有些響動,卻根本無法突破封鎖走廊的藍色光網。

要想以物理方式突破這種封鎖,也一定得是神級才有可能做到,之前的兩個傳教士能夠瞬間移動,然而不死士兵們可做不到。

“四。”

藍色火焰掃射下,墓穴再次化為飛灰,陸凝甚至開始感到了一絲無聊。就在這個時候,廣播裡面再一次傳來了聲音。

【各位還活著的執行者,我是你們認識或者不認識的阿比蓋爾隊長……好訊息,休息室裡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你們如果真的累了,自己想辦法找一條安靜的路回來歇著就行。壞訊息,現在最麻煩的兩個末日核心還沒有被鎮壓,我們這幾個隊長也不得不上工了啊。休息室裡會有人留守,比較危險的地方有隊長去接人,不過遇到不認識的人別跟著走,小心被收容物騙了。】

廣播結束了。

“看起來隊長們已經處理好了問題。”慄北逢代說。

“是的,不過我們不必回去,等著,除非諾諾隊長來了,不然我們就守在這裡。”

“可以,我同意。”

“逢代。”

“嗯?”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是個讓人非常省心的好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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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刻剛過不久,諾諾終於來到了這條走廊,身後跟著被她從隔壁帶過來的周維源和天宮優利。

“你們的任務結束,先回去休息一下,過一會可能還得出發。”諾諾說。

“裡面的那個……”

“不用管了,很快就能完成鎮壓,不需要繼續守著。”

陸凝也不再多話,當即跟在了諾諾身後。而回頭過去的時候,眾人看到了遍地殘骸。

強級裡面有不少很麻煩的傢伙,類似“殘陽”那種突破之後等級飆升的也不少,剛剛廣播裡面所說的就是有能夠魅惑或者同化執行者的,而已經確認遭到了這樣對待的執行者,唯一的處理方式就是處決。

一路上被諾諾處決的執行者橫七豎八地躺在一條條走廊當中,甚至陸凝看了都有一種後怕的感覺,萬一這群人真的能突入自己所在的走廊……幸虧只要是出了問題的執行者,一瞬間所有許可權都會被剝奪。

“他們……”周維源有些猶豫地開口。

“新人,誤判了自己的能力,想多借機給自己提升一下級別,然後中招。總會有人以為自己很瞭解這些收容物。”

周維源點了點頭,然後悄悄蹲下身摸了一把落在地上的弧形彎刀起來。

另外三個人就當沒看見,畢竟周維源那把扇子本身完全發揮不了戰鬥的作用,再準備一把兵刃也沒什麼問題。

一路走回了休息室,陸凝在這裡看到了很多人,每一個執行者身上都能看得到戰鬥的痕跡,衣服上撕裂痕跡、血痕、燒痕、腐蝕痕等各種不同的痕跡都有,看起來突破收容的收容物根本就不只是最早播報的數量。

“哎呦……諾諾,你可回來了,我可是差點被打死……”阿比蓋爾毫無形象地躺在一個扶手椅上,抬著一隻手,嬉皮笑臉地說道。

“你不是在廣播裡說隊長要出發去收拾殘局嗎?怎麼還賴在這裡?”諾諾冷酷無情地說。

“別那麼嚴格,這地方好歹也是要留人的,我們可是堂堂正正抽籤決定了誰留守休息室。你看我的籤還在桌上呢。”阿比蓋爾用手指往桌上指了一下。

“該休息就休息,別在這裡賣慘。”諾諾冷哼了一聲,“你多努力一點,未必會比我們差。”

“哈,誰讓我這人沒心沒肺,讓小傢伙們休息一下吧,諾諾你跑了一天也該累了,歇會再去。”

諾諾給四個隊員打了個手勢,然後說道:“我的隊員還沒都接回來,沒時間歇著。”

“嘴硬心軟勞碌命。”

陸凝幾個人完全不準備插入兩名熟識隊長的對話中,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下,而此時此刻,一天積累的疲勞感才湧了上來。

“累死我了……”天宮趴在一張沙發上,“持續高度緊繃精神,無論什麼時候都讓人有些撐不住啊。”

“所以那群戰鬥狂才讓人佩服。”周維源咕噥道,“有些人的精力就是打架就會充沛的,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比不了。”

“這算啥啊,你們這幫沒見識的小子。”阿比蓋爾聽見眾人對話,冷笑了一聲,“一級警報也不算特別難搞,上個工作週期一次都沒遇到是你們走運,正常來說一週遇到個一兩回也都是常事。二級警報嘛,大概也快了,你們要適應一點,只要不被突然突破的收容物背刺一波帶走,那總是有機會反擊求生的。”

“您說得倒是輕鬆。”另外一個在休息的執行者有氣無力地說,“上上個週期我們打個一級警報打了快三天時間,還讓上面開了時間拉伸協定,整個打下來大家都累得跟死狗一樣,這警報和警報也是有差距的啊!”

“哪到哪,之後不也給你們放了兩天假?你們啊,也是沒從我們那個時候經歷過來,這警報哪是那麼容易經歷過的。黑燈時間,四級警報,真要發生了那種事都沒地方哭去。為什麼會發生這些一二級的?還不是為了錯開一些難纏的收容物突破的時間,避免它們湊一塊去殺人,你們只要做任務就夠了,我們隊長每天還得開小會決定之後放哪幾只出來,你以為我們容易?”

“那是那是,阿比蓋爾隊長辛苦。”

“辛苦個屁……真辛苦的是法比莫那傢伙,要不是你們死太快對於隊長沒好處,我懶得管你們。”阿比蓋爾擺了擺手,然後手臂又垂了下去,癱倒在了椅子上。

看起來她剛剛雖然有些開玩笑的成分,處理休息室的收容物確實也出了很多力。

諾諾的行動效率很快,外派的小隊成員也被一個個帶了回來,幸運的是,每個人雖然或許有些傷,卻沒有發生死亡。

“哎呦,諾諾你這一個人都沒少,真是讓我羨慕。”

“我挑的時候就說過,要聰明點的,哪怕不聰明,也知道學學。”諾諾瞥了一眼自己的隊員,陸凝注意到她臉上有那麼一絲得意一閃而逝。

“你隊員呢?”

“全員戰爭瘋子。”阿比蓋爾聳了聳肩,“死了兩個,不過問題不大,你以為那群被砍回收容單元的東西大多數是誰幹的?別的不敢說,我敢說我這個隊伍的核心級別提升是最快的。”

“珍惜點你的隊員。”

“知道,但是咱們理念可不太一樣。”阿比蓋爾一翻身坐了起來,“不爭論這個了,既然你回來了,代替我在這裡看著休息室,我得去把我那群小傢伙也找回來,當然要是他們沒死的話。”

“快點。”諾諾走到了一把椅子前坐下,微微閉上了眼睛。阿比蓋爾做了個鬼臉,然後快速衝出了門去。

陸凝瞥了一眼監控平臺,這裡能看到一些走廊上的情況,不過很多收容物都自帶干擾,螢幕上根本看不出什麼,偶爾有幾個能看到的地方,也已經被鮮紅所覆蓋。

強級建築內收容物減少了,但是執行者小隊的數量可並沒有減少,而現在休息室裡的人數遠遠比不上正常應有的數量。

陸凝小憩了一段時間,恢復了一些精力,然後又取了一些食物補充了一下體能。時間來到了十刻半的位置,諾諾睜開了眼睛,立即站起身。

“所有人,起身,你們的指揮權暫時歸屬於我,我們需要進行收尾工作,預計用時三刻左右,目標是清理強級建築內一切尚未解除的危機,接應還活著的執行者,以及確認所有收容物安全收容在單元之內。”

所有的執行者都站了起來,各自拔出了自己的武器,按照自己擅長的領域,近戰、遠端、輔助、治療……結成了陣勢,陸凝等人也加入了進去,各自站好了自己的位置,根本不用什麼預演,被審判島選中的人幾乎都有戰鬥的本能。

“不需要各自為戰,收尾工作,結陣推進,現在的建築內不存在狂之上的怪物,默誦規則書,出發。”諾諾再次從袖口甩出那把白色的槍,上膛。

一群執行者的行動效率,並不比一個執行者或者一個小隊來的要慢。大多數執行者已經經歷過一級警報,他們並不慌亂,熟記著每一個強級收容物的特徵,互相偵測警戒,具備防禦強核心武器的人在諾諾的帶領下衝入走廊,後面的人跟進去連瞄準都不需要直接向裡面傾瀉火力即可。走廊的破壞完全不需要放在心上,只要事情結束了,一切都可以恢復原狀。

不得不說,陸凝覺得這種推進方式有點讓人上癮。她實際上並未參與過軍事化的推進,而這一次的方式頗有些類似的感覺,除了規模小了一點。

“地下一二層清剿完畢。”

“所有收容單元清點完畢,均已完成鎮壓。”

“樓梯遭遇‘無畏’,諾諾隊長!請您處理!”

收尾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諾諾也再一次展示了她的火力——和此前鎮壓四面八相完全不同,這次諾諾在看到那名影子一般的武士的瞬間,立刻舉槍開火,劇烈爆炸伴隨著十幾個小型蘑菇雲在走廊內升騰而起,“無畏”原本是近距離戰鬥極強的末日核心,卻被這種暴力轟炸遠端迅速炸碎。

“上樓,繼續推進。傷員找兩個人送回休息室,確認收容物返回收容單元。”諾諾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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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級的建築內,蘇沉夢坐在休息室裡,拿著一支筆和一個筆記本正在快速寫寫畫畫。這個筆記本上已經被寫了很多不同的條件和觸發格式,蘇沉夢正在仔細端詳上面的內容,並繼續列出新的條件。

“副隊……兇級的壓制好難,我們的隊伍也死了好幾個人,對於我們來說後面的處境……”陳惜語坐在旁邊的座位上低聲說道。

“不必在乎那個,這應該是預定的傷亡。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隊長們對於週期也不是毫無覺察,他們在刻意迴圈放出一些比較強的收容物來,這樣不至於讓它們一同突破收容,形成無法挽回的態勢。這樣也的確能夠讓最大的危機晚一些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