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裡傳來方明遠的聲音,他說陸槐序喝多了,他自己也沒好到哪去,說話都已經大舌頭了。

白孟夏雙眉緊鎖,想也沒想就把電話掛了,滑動手機螢幕到微信介面,給範凌發了微信,剩下的就不歸她管了,反正陸槐序也不回家。

陸槐序在看見範凌推開包廂門的那一刻,臉色彷彿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範凌說:“陸總,太太說您喝多了……”

剩下的話不用說,陸槐序也懂了。

看了眼已經睡著的方明遠,陸槐序捏了捏眉心,“你送他回去吧,我自己叫代駕。”

範凌攙著方明遠下樓,陸槐序一個人沉著臉在包廂又待了半天,這才起身回家。

到家的時候屋內一片漆黑,不知什麼時候,屋裡已經沒有了那盞為他而留的夜燈。

他開啟夜燈的開關,暖黃的燈光灑在地面,明明是一模一樣的環境,卻怎麼也找不到以前的那種感覺。

陸槐序扯開領口,帶著幾分躁意,“啪”地一聲把燈關掉。

眼不見心不煩。

陸槐序進到臥室,床上有一小團微微隆起,白孟夏已經睡了,他兀自拿了換洗衣物進浴室洗澡。

白孟夏做了一個夢,夢裡坐在火爐周圍,巨大的熱氣源源不斷地朝她身上聚攏。

她難耐地想要衝出桎梏,卻怎麼也逃不出去。

身體彷彿被什麼東西死死壓住了無法動彈,慢慢地,就連呼吸也變得無比困難。

白孟夏睜開眼就看見陸槐序放大的俊臉,兩人肌膚緊貼,他身上的熱度在酒精的加持下不斷升高。

夢裡的火爐找到了。

白孟夏推搡著上方的男人,那人絲毫不為所動,手上甚至更來勁了,她那點力道在他眼裡不過是過家家而已。

她還懷著孕,沒滿三個月,醫生說孩子情況不穩定,特意交代了不能有劇烈運動。

衣物幾乎所剩無幾,最後關頭,白孟夏使出吃奶的勁兒,一腳把陸槐序蹬下床。

“咚”的一聲,男人重重摔在地上。

白孟夏瞬間拉過被子,緊緊裹住自己,一臉警惕地盯著被踢下床的男人,生怕他站起來梅開二度。

陸槐序臉色鐵青地站起來,一言不發扯過剛才扔在床尾的睡袍,披在身上,大步走出臥室。

白孟夏聽見書房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重新整理好自己,將睡衣穿好,仍是不放心,又下床把臥室門反鎖。

這一晚,白孟夏睡得不是很安穩,第二天起床,眼底烏青明顯。

陸槐序早已經離開,白孟夏簡單給自己煎了個雞蛋,用麵包機熱了兩片吐司,配著一杯溫牛奶,早餐便做好了。

牛奶的腥味燻得白孟夏反胃,她強行壓下不適感,皺著眉把一整杯牛奶喝完。

不管怎麼樣,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肚子裡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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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垣集團。

今天頂樓的氣壓極低,秘書室和總裁辦的人都繃緊了神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工作。

秘書室的高秘書已經把接下來三天的行程都整理出來,本來想送去陸槐序辦公室,讓他過目一下,幾番思量,最後還是決定把事情推給範凌。

“範特助,你是我們秘書室的直接領導,這種事情還得你來。”高秘書把手裡的資料強行塞到範凌手裡,不給他拒絕的機會,“謝謝範特助。”

範凌拿著檔案僵在原地,這一上午,所有進辦公室的人都被劈頭蓋臉一頓數落。

後來人家都不進去了,都把檔案給他,叫他去。

他的命也是命。

範凌進辦公室,把檔案放陸槐序桌子上扭頭就要走,臨到門口,又想起一件事,他斟酌著開口:“陸總,蘇小姐的經紀人今天給我打電話說廣告場地的事情。”

那人說聯絡不上陸槐序,電話打不通,微信發不出去,那不就是被拉黑了……

陸槐序翻看著行程安排,一聽這話,火氣又聚到頭頂,正要罵人,高秘書慌慌張張地敲門進來,“陸總,蘇小姐來了,吵著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