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

舒太師看著默不作聲的洛瑾煜,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回想起剛才飯桌上的一切,大致有著些許的明白,想來要說的並不是舒芷菡,而是舒清澄了。

他也不明白這個丫頭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先前對她的關注太少了,以致於並不瞭解嗎?

「洛將軍,不知找老夫過來是想說些什麼呢?」

舒太師實在有些受不了這書房內的沉悶,先一步地開了口。

洛瑾煜聽見了他的聲音,才抬起頭看向他,「應該是我問太師,究竟是怎麼打算的,彷彿令千金的所作所為並不像是先前你同我說的那般啊。」

果然,他想要說的還是舒清澄。

「將軍,這件事情我也感到抱歉,需要回去好好的同她聊一下,但是,請你相信,我原本的心意確實是真。

這樣吧,我今日就先回去了,帶著那不肖女一同離開,儘量地不給你們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舒太師心想著,自己已經將地位放的那麼低,他應該不會太過於為難了吧。

這一次雖然是帶著聖旨前來,但是,無奈於這是在邊城,他洛瑾煜的地盤之上。

對於他實在是不太瞭解,當初的時候,就想著能夠將舒芷菡送到遠一些的地方,或許可以保護她更久一些。

洛瑾煜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年紀輕輕地能夠擁有著這個「活閻王」的稱號,也足以讓人的心稍稍驚一下的。

洛瑾煜站起身來看著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好,那就等著舒太師的訊息了。」

聽他說完這句話,舒太師也是沒有繼續坐著的理由。

他站起身來說道:「那我就先告辭了,只不過啊,還有一件事情容我提醒一下,關於芷菡的事情,你還是早做打算的好,聖上那邊肯定是需要一個回應的,我這邊也拖不了太久,不日便要回去覆命了。」

「有勞太師了,我會解決。」

舒太師點了點頭,隨之轉身就走了出去。

洛瑾煜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原本並沒有想著要怎麼去處理舒清澄的事情,但是看著在飯桌上的時候,舒芷菡神情好像有些不太對勁,不想讓她胡思亂想,這才會給舒太師施加了些些的壓力。

正想著的時候,立馬邁腿向外走去,那一瞬間,就想要趕緊出現在她的面前。

一路上,他在腦中不斷地總結著近日所發生的事情。

他來到了房間卻並沒有見到舒芷菡,心中不由地一怔。

他立馬上前開啟衣櫃看著,發現所有的東西都在,才稍稍地將心放回了肚中。

思來想去,在這個府中,她若是不在這裡的話,那還能在什麼地方呢?

他往外面走去,打算去找一下舒芷菡,說不定是去找舒清澄了。

當他經過舒清澄所在的院子,看見彌月正在院子門口站著。

「將軍。」

「裡面吵吵的,怎麼了?」

「回將軍,舒太師和小姐,還有四小姐正在裡面。」

洛瑾煜對她點了點頭,還真的是,舒芷菡真的就在裡面。

他雙手反背在身後緩步走了進去,原本是真心不想要進去,但是又怕那個女人在裡面受什麼委屈的。

就依著她那個性子,說不定還真的能夠做到有求必應的。

洛瑾煜靠近的時候,裡面的聲音瞬間停息。

舒太師看見之後,立馬說道:「將軍,這是我們的家事,就不勞煩將軍了。」

他看見了舒芷菡眼中的迷茫,同時也看見了舒清澄眼

中的期待。

但是他卻選擇了忽略,對著舒太師點了點頭,「嗯,我也確實不方便參與你們的家事,不過,我夫人就先帶走了。」

說完,他就伸手牽起舒芷菡的手拖著往外走去了。

舒太師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因為兩個人絲毫停留都沒有,直接邁步離開了。

他們來到了院子門口,彌月看見舒芷菡的那一瞬間,立馬心花怒放。

「小姐,你出來了呀。」

「你先回去吧。」洛瑾煜對著彌月點了點頭,示意她也不必繼續留在這裡。

緊接著帶著舒芷菡繼續向前走了。

院子裡就只剩下了舒太師父女二人。

舒太師滿臉怒氣地瞪著她,「你說說,現在究竟想要做什麼?你還知道自己都在做什麼嗎?」

舒清澄也是絲毫的不退縮,昂起頭盯著他看著,她仔細一想,這還是從小到大第一次這麼看他。

「父親,我想要留在這裡,況且,我也已經和五妹妹說過了。」

「你這個不肖女,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你還記得自己來之前說過些什麼嗎?你是怎麼跟我說的?」

「父親,我確實有想過代替五妹妹進宮去的,但是,這不是你們否決掉的嗎?

你有沒有想過,倘若我就現在這樣再回到太師府,又會過上什麼樣的生活呢?

你真的以為我在府中過的無憂無慮嗎?

既然沒有人為我考慮,那我就只能自己為了將來謀劃出路。」

舒太師聽見這話心中更加的惱火,伸手上去就是一個耳光。

舒清澄臉上那五個紅色手指印看著是那般的醒目。

她捂著臉蛋,雙眼狠狠地瞪著,「難道我說出自己的心意也有錯嗎?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兒,憑什麼你要這麼維護著她?那一切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舒太師聽著她說的越來越過分,抬起手來又想要打上去的時候,又聽見她將臉抬的更高了一些,嚷道:「你還想要打我嗎?那你打呀,要麼就打死我,帶著我的屍體回去明京城,否則,我死都不離開這個將軍府。」

舒清澄的話讓他感覺有些受傷,不明白究竟為什麼那麼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竟然會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

她不是和舒芷菡一同長大,先前不還說即使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比親的更親嗎?

這樣的前後不一,讓他覺得一切彷彿都如同在夢境之中。

他抬在半空中的手稍稍顫抖了一下,緩緩地落了下來,看著這樣的舒清澄忍不住搖了搖頭,輕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