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幸運被帶到一邊去問話。

沉迢則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白律師,有件事需要你幫我處理。”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沉迢很快結束通話,走到許幸運身邊。

扯著她胳膊往身後拉,對上幾個老師疑惑的目光,漫不經心說:“老師,她剛剛受了驚嚇,有什麼事可以問我。”

幾個老師:“......”

我們又不會吃了她,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這難道很令人害怕嗎?

真是令人費解。

警察也很快趕到,和幾人交涉了一番,隨後把地上的男人拷上車帶走了。

也是直到這時候許幸運才看清男人的臉,赫然就是紀桐。

是因為那天被她打了,所以想要報復回來?

紀桐被人壓著還不老實,嘴裡大聲嚷嚷著:“你們抓我幹什麼?老子只是想嚇唬嚇唬她,根本沒想真的撞上去啊!”

“再說了你們自己看看,那男的把我打成什麼樣了,你們不抓他抓我幹什麼?”

“警察叔叔,我真的是冤枉的啊!那女的不還好好站在那嗎,她又沒出事憑什麼抓我?”

“我冤枉啊......”

聲聲聒噪堪比殺豬,不堪入耳,沉迢抬起雙手捂住女孩的耳朵。

清雋的臉上帶著一絲絲冬日的寒氣,眉眼森森,戾氣繚繞。

瞧著他表情不對,許幸運心下一緊,連忙拽住他袖子,生怕他一個衝動又再次衝上去把人揍一頓。

那邊幾個警察也是受不了紀桐的鬼哭狼嚎了,狠狠地把他拽上車,“老實點!是不是冤枉的我們自己會調查清楚。”

被女孩細軟的小指頭揪著袖子,軟嫩的小臉上擔憂和關切一覽無餘,沉迢心裡很是受用。

嘴角慢慢噙起一抹笑意,溫柔又寵溺地看著女孩。

心裡那股撞見她和孟陽舉止親密的煩悶都散去了不少。

這一刻他在心裡想著,小笨蛋,如今我也算是救過你一回了,並不比孟陽差,你以後,能不能多看我一眼?

他們旁若無人地互相對視著,好像完全忘記了還有幾個老師在旁邊看著。

“咳咳,”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幾個老師輕咳一聲,打斷了他們的溫情時刻。

許幸運一下子紅了臉,白透的耳尖幾欲滴血。

沉迢臉皮厚,反而不悅地睨了他們一眼。

“......”

究竟誰才是老師?

因為出了這樣大的事,學校方面聯絡了家長過來。

許天易掛了電話以後匆匆趕到,看到寶貝女兒還好端端站在眼前時,才感覺到心裡一陣陣後怕。

稍微平復了心神,才看到女兒身邊還站著一個身材挺拔的男生,模樣很是俊俏,是那種很容易就勾得小姑娘神魂顛倒的長相。

他略有些警惕,這男同學和他家多寶是什麼關係?

沉迢也不動聲色打量了他一眼,看著他和女孩相似的眉眼,當即就有了判斷。

溫和而有禮貌地說:“叔叔您好,我是許同學的同桌,沉迢。”

姓沉?許天易在腦海裡轉了一圈,隱隱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不過一下子沒想起來。

他也端著長輩的慈祥和對方打了招呼。

隨後在幾個老師和許幸運的解釋下,知道了他是自己女兒的救命恩人,態度頓時轉變了許多,覺得他看起來順眼了不少。

沉迢自然是沒錯過他細微的表情變換,微挑了挑眉。

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之喜,他這算不算是提前見了家長?

心裡有種隱秘的欣喜。

#

當天晚上,接了許幸運回家後,許天易就聯絡了自己的朋友,決不能輕易放過紀桐。

對方本來就不學無術,整天喜歡惹是生非,幹過的壞事不知多少,而且已經年滿十六歲,很容易就給他定了罪。

...

紀甜回到家時,別墅裡靜悄悄的一片。

垂著眉眼也沒過多在意,反正那女人整天不著家,她早就習慣了。

她進了客廳,開啟壁燈。

明晃晃的燈光照射下,她才發現了不對勁。

許雅彤坐在沙發上,一張保養得宜的臉正散發著怒氣。

手提包被她擱在一邊,身上穿著一條性感的吊帶短裙。

看著像是剛從某個場合趕回來的。

紀甜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默不作聲地繞過客廳往樓上走。

她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她不在意,從她打電話的那一刻起,或者說從更早時候她拒絕了紀桐那時起。

她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許雅彤面前擺著一杯咖啡,早就已經冷透了。

她端起來喝了一口,味道十分的苦澀且難以下嚥,讓人討厭,就如這個她名義上的女兒一般。她直接一把摔碎。

“噼裡啪啦”的聲響迴盪在空曠的客廳裡,她語氣冰冷:“你還不給我滾過來?”

這樣的語氣,風雨欲來。

紀甜眼婕輕顫。

慢慢走到她眼前,微垂著頭,聲音低低:“媽媽。”

許雅彤眼神厭惡,想起今天那個男人威脅的口吻,她這會還氣得全身發顫。

塗著鮮紅指甲的手指高高揚起,再重重落下。

紀甜的頭偏到了一邊去,臉上瞬間浮起一個巨大的巴掌印,肌膚也被她尖銳的指甲劃出了幾條血痕。

她下手很用力,連著整個耳廓都是一片熱辣的痛意。

“你做什麼犯賤?”

“知不知道那個男人今天又來找我了,你把他的寶貝兒子弄到監獄去了!”

她噼頭蓋臉就是一頓責罵,只想把心中那股怒火發洩出來。

紀甜嘴角扯起一抹冷笑:“他活該!”

許雅彤更是怒不可遏,聲音淒厲的尖叫:“紀甜!!你是不是一天不給我惹事就過不去?”

“你去給他道歉,就說你錯了!”

饒是知道這個女人一向無情,此刻紀甜還是被她的冷血刺到了。

她抬起一雙泛紅的眼睛,冷冷注視著許雅彤,咬緊牙關一字一句說:“你、做、夢!”

許雅彤陡然間氣得胸口上下起伏,紀甜在她面前一向低眉順眼,這還是第一次她這麼公然地違抗自己。

那張慘白紅腫的臉在白熾燈光的照耀下,顯出一種毅然決然的堅決。

許雅彤有過一瞬間的恐慌,總覺得面前站著的女兒正在漸漸超脫她的掌控。

她冷冷道:“你現在翅膀硬了是吧?連我的話都敢不聽,行!有本事以後你別再問我要一分錢!”

“養條狗都比你聽話!”

紀甜面色波瀾不驚,對上她厭惡的眼睛。

“從小到大,你最擅長的不就是拿這件事威脅我嗎?”

“多少年了,怎麼就不能想點新意呢?”

語氣略顯譏諷,聽在許雅彤耳中讓她全身血液倒流,臉漲得通紅

瞪著紀甜轉身上樓的背影,大喊:“站住!你給我站住!”

紀甜腳下壓根不帶停頓的,徑直回了房間。

許雅彤氣得到處砸東西,客廳裡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