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回沙城

那一劍的速度很慢，

慢得令鑽天豹有一些不耐煩，

而他雙拳凝起的轟天之威已經向丁小乙與那柄劍淹沒了。

丁小乙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虔誠的表情，

他的身子向高空中的鑽天豹緩緩飄去，而不是射去。

就在鑽天豹心生煩躁之際，

他雙拳迸射而出的拳芒終於觸到了那柄劍，然而令他心驚膽顫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自己雙拳迸射而出來的拳芒被那柄鉛華盡洗的長劍撕裂而開，

應該說是摧枯拉朽般撕裂而開。

而他也感覺到了自己靈魂在不住的顫慄著，

這種感覺很令他不適，他想要折身，

卻發現自己周身被一股無上的劍意包裹著。

丁小乙的速度確實不快，

而他的速度就像是一名佝僂的老人舉劍迎刺般一樣，

笨拙而又緩慢。

但是，就是那一劍，

令鑽天豹生出了絕望的感覺，

周身的氣勁化作了耀眼的拳芒，而那一劍卻將他凝出的拳芒盡數破解。

隨後，

高空中的鑽天豹只看到了那柄劍勢如破竹般的從自己的拳芒之中穿梭而來，劍尖在自己的雙瞳中不住的擴大。

丁小乙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鑽天豹的身前，

他手中的長劍輕飄飄的在鑽天豹的頸際一劃。

“噗”的一聲，

一股熾熱的血液沖天而起，

一顆碩大的人頭高高的拋起。

鑽天豹的雙眼還未來得及合閉，他就感覺到了自己好像要向那圓月飛去。

而丁小乙的身子突然騰空而起，

只見他左手一抄，將鑽天豹的頭顱抓在了手中，他的身子又重重的墜落而下。

那一劍，用盡了他全部的真元。

“砰”的一聲，丁小乙的身子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他嘴裡一聲沉悶的冷哼。

“鑽天豹已死，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東方屠蘇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向著那群呆若木雞的馬賊一聲大喝。

隨著他的這聲大喝，那群剛入寨子的馬賊這才反應過來，

但是當他們看到東方屠蘇身後的馬賊早已經揚起了一柄柄凝著幽芒的長弓時，他們的心沉到了谷底。

“東方屠蘇，老子就知道你沒有安什麼好心，居然勾結刺客，殺了大當家。我等要為大當家報仇。”

一名馬賊揚著手中的長刀向東方屠蘇厲聲喝道，

“嗞”的一聲，

一道破空之聲響起，

一支箭矢凝著森然的死亡氣息向那名馬賊激射而去。

那馬賊的聲音嘎然而止，

他仰面倒下了，

其他的馬賊見狀，臉上露出了驚懼交加的表情。

“大當家已死，這裡就是我東方屠蘇說了算，如果你等不服的，儘可離去。”

東方屠蘇沉聲一喝，他很會把握時機。

而丁小乙則是艱難的起身，

在東方屠蘇的指示下，數名馬賊從東方屠蘇的身後奔出，

將丁小乙與那顆鑽天豹的頭顱帶到了東方屠蘇的身後。

東方屠蘇的話語一落，自然也有一些馬賊不服，

他們策著座下的戰馬，手裡揚著長刀嘴裡嘟囔著要為鑽天豹報仇。

而對於這些，丁小乙卻是管不到了，

畢竟東方屠蘇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如果他連一點波瀾都擺不平的話，那麼他在馬賊裡就白呆了這麼多年了。

東方屠蘇聽到一些要為鑽天豹報仇的聲音，

他眼中射出了冷凝的精芒，而他毫不客氣的大手一揮。

無數的箭矢如蝗矢般向那群馬賊激射而去，

一陣箭雨之後，又有數撥馬賊揚刀欲向東方屠蘇等人衝來。

而從東方屠蘇身後躍出了數十名馬賊，他們都是東方屠蘇收買的心腹，一場廝殺就此展開。

數刻鐘之後，

東方屠蘇這才將鑽天豹帶回來的馬賊收服，

而那些頑固分子皆已經被擊斃，沒有留下任何的活口。

馬賊本來就是刀尖上討生活，一顆腦袋早已經掛在褲腰帶了，

跟著鑽天豹是做馬賊，跟著東方屠蘇一樣還是做馬賊，反正跟著誰都一樣的。

收服了這批馬賊之後，東方屠蘇眼中露出了難掩的興奮之色，

而一旁的丁小乙卻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

有的時候野心會將一個人的神志吞噬的，

東方屠蘇開始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他知道東方屠蘇會被野心吞噬的。

他並沒有提醒，只能祝福這個失意的讀書人，

而正如他預料的那樣，東方屠蘇帶著這群馬賊卻成就一個無比強大的國度。

東方屠蘇帶著丁小乙去了休息，

他接過丁小乙手中那顆鑽天豹的人頭，目光閃爍不止。

“今夜合作愉快，希望我們下一次還有合作的機會。”

東方屠蘇向丁小乙說道。

丁小乙除掉了鑽天豹，而他自己成為了這股實力強大馬賊的大當家，他有更多的野心與抱負要去施展。

“其實東方先生早就有了計劃，只不過計劃提前一步了而已。”

丁小乙臉上帶著那燦爛的笑意，他劍心通明，早就將這一切看穿了。

“確實是，想我東方屠蘇一身學識，卻只能做一名馬賊首領的軍師，我有一些不甘。雖然我佈局多年，但是一直沒有實施，鑽天豹太謹慎了，誰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實力。”

東方屠蘇長嘆一聲說道。

“東方先生，你欠我的酒沒有兌現呢？”

丁小乙則是灑然一笑，對於東方屠蘇的野心，他沒有任何的興趣。

“哈哈哈哈，小友還真記性好。”

東方屠蘇自然知道丁小乙真正的目的，與聰明的打交道就是這麼痛快。

所有的馬賊都已經安撫好了，東方屠蘇坐在那張代表著大當家的虎皮大椅上，而丁小乙則是坐在一側。

“來，為了我們新的大當家幹了這一碗。”

一名身材壯實如山的馬賊難掩眼中興奮的光芒，他舉著那寬大的粗瓷碗悶聲說道。

而丁小乙則是微微的一頷首，與眾馬賊們共同喝下了一碗酒。

“今夜大家不醉不歸”，

東方屠蘇大手一揮，無比豪爽的說道。

這場酒喝了很久，幾乎快喝到月亮西下了。

丁小乙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反正就是來者不拒。

最後，數名馬賊被喝趴下了，

而丁小乙卻是一點事也沒有，他體內有劍氣將那酒水都化解了。

除了丁小乙沒有事，東方屠蘇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讀書人一身浩然正氣，豈會怕那區區的酒水。

丁小乙也很是好奇，東方屠蘇的修為到底有多高，

而東方屠蘇卻一直沒有透露，這讓他更加的好奇了。

“你也知道，我在劍島中所有的修為都廢掉了，我只想讀書，在書中我知道了很多道理。”

東方屠蘇雙眼裡流露出了一抹苦澀的光芒，向他丁小乙說道。

“每個人走的路都不同，希望先生這一次不會錯。”

丁小乙與東方屠蘇立在那木屋外的欄杆旁，

他看著那宛如深淵般的溝壑，目光清澈無瑕。

“是啊，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實力，很難生存下去的。謝謝你，丁小友，這支隊伍裡的第二把交椅永遠空著，替你留著”，

東方屠蘇的目光很真誠。

而丁小乙則是搖了搖頭說道：“看吧，或許等哪一天我在這江湖中飄累了，就來找你們。”

“好，一言為定”，東方屠蘇拍了拍丁小乙的肩膀，

丁小乙帶著鑽天豹的頭顱離開了那寨子，

他踩著朝霞的光芒向那崑崙山外界而去。

東方屠蘇的立在那寨子的城門上，目送著丁小乙的身影漸漸的離去。

待丁小乙的身影消失之後，他這才長嘆一聲收回了目光。

丁小乙又回到了沙城，他手裡提著一顆如西瓜般大小的包裹，那包裹上血漬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