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把汽車停在惠安機場航站樓外,我跟他道別後下了車。我看到林沖張了張嘴巴,似乎有話要問我,但是不知怎的,卻沒問出口,而是衝我點了點頭後開車走了。

目送林沖離開後,我開始四處張望,等我的人在哪呢?也沒留個電話啥的,人海茫茫這哪找去。

就在這時,從遠處走過來一位年輕人,看長相比我大不了多少,從他走路的姿態不難看出這是一位訓練有素的軍人。

那人走到我面前,微微點頭致意,“楊陽是吧?請跟我走。”

我感到奇怪,他怎麼知道我就是楊陽呢?

不等我發問,那人邊走邊說道,“你乘坐的航班還有半個小時就要起飛了,這是機票和登機牌,我們直接走乘員通道。”

我接過機票和登機牌,跟隨那人透過乘員通道進入了候機大廳。

“咳咳,大哥,我下飛機後應該去哪裡?”我必須問清楚,打我電話的號碼無法回撥,總不能在京華機場乾等吧。

“京華機場出口有人接你,你跟他走就是了。再見,祝你一路順風。”那人說完轉身走了,很快消失在遠處的人流中,如果不是我手中有機票和登機牌,那人好像根本就沒出現過。

一路無話,我在傍晚時分平安抵達京華市。

像我這樣坐飛機的乘客幾乎沒有,赤條條一個人,連件行李都沒有,就這樣兩個膀子夾個頭,引得周圍的旅客好奇的上下打量我,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

我隨著熙熙攘攘的旅客走出航站樓,四處尋找寫有我名字的牌子啥的,很失望,沒有看到。

此刻,天已經黑了下來,周圍的景物變得朦朦朧朧的,就在我四處張望的時候,一名老者過來拍了我的肩膀下,“楊陽,跟我走。”

老者有六十來歲,但是步伐矯健,我幾乎跟不上他。

我緊走幾步追上問道,“大叔,你怎麼知道我是楊陽的?就不怕認錯人嗎?”

“呵呵,就算你變成蒼蠅我也能認出你來。”老者笑了起來,“車在那邊。”

老者的比喻可真有意思,不過他的話讓我明白了,我既然成了龍組的一員,一舉一動自然在某些人的監控下。其實我們每個人在國家機器面前都是透明的,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離開航站樓一百多米,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地方牌照汽車。老者來到車邊摁下遙控器開了車門,“上車吧!”

我上了副駕駛位子,老者啟動汽車,向京華市裡駛去。

華燈初上,路上車流川流不息。一個小時後,汽車駛進了一處沒有懸掛任何標誌的小院子。正對門的是一棟三層小白樓,這在寸土寸金的京華市可不多見。

我注意到樓前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我認識,是京華分局的王鵬飛局長。他怎麼會在這裡呢?

“楊陽,我叫郭勇,以後別叫我大叔,要叫老郭,記住了嗎?”郭勇回過頭,此刻他臉上難得見到了笑意。

“好的,大……老郭!”我開門下車,郭勇開車駛離。

“呵呵,楊陽,真是不好意思,讓你過不成年了,來,我給你介紹下,他就是你的組長郝愛民。”王鵬飛很客氣的迎了上來,跟我握手。

“組長好!楊陽前來報道。”我趕緊給郝愛民行禮,這是對長者和領導最基本的禮貌。

“嗯!還不錯,看上去很精神。裡面已經為你準備了晚飯,我們邊吃邊談。”郝愛民點了點頭,率先走進了樓內。

餐廳的桌子上擺了四個小菜和一瓶茅臺,周圍放著三把椅子,吃飯的應該就我們三個人。

我在下位坐下後,規矩的把手放在膝蓋上,挺直了腰板。

“喝點?”郝愛民拿起酒瓶問我。

“呵呵,別拘謹,郝組長看著挺兇,其實對人還是很熱情的,喝點吧。”王鵬飛接過酒瓶先給郝愛民斟滿了酒杯,然後又給我和他自己倒上酒。

“來!楊陽,第一杯為你接風洗塵,也祝賀你成為龍組的一員。幹!”郝愛民抬手就喝乾了一杯酒。

我雖然酒量不行,但是這酒必須喝乾。

讓我沒想到的是,郝愛民卻接連跟我幹了三杯酒,王鵬飛自然也陪了三杯。

四兩酒下肚,我感覺胃裡火燒火燎的,臉上也開始變得發燙。不用看我就知道,現在我的臉紅的跟火燒雲一樣。

郝愛民看著我的囧樣,爽朗的笑了起來,“哈哈,小子!有種,我就喜歡敢打敢衝的手下,酒量不大還敢硬撐,你過關了。”

我這才明白,感情他是在試探我。我不由狠狠瞪了王鵬飛一眼,怪他不事先告訴我。

王鵬飛把頭一歪,裝作沒看見,拿起筷子開始夾菜吃。

吃過幾口菜後,郝愛民對我說道,“楊陽,這次把你叫進京是有個非常特殊的任務。我專門請王局長過來,詢問了松原市吸血蝙蝠案的情況,現在對你能完成這個任務更有信心了。”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龍組讓王鵬飛過來呢。

“郝組長,什麼任務?”我放下筷子問道。

郝愛民遲疑下,嘆息一聲說道,“唉,楊陽,你知道樓蘭古國嗎?”

“樓蘭古國?我雖然沒去過,但是卻聽說過。”我很奇怪,郝愛民怎麼突然問起我這個來了。

“就在兩個月前,一支由十一個人組成的考古隊,在羅布泊地區全部罹難。半個月後,他們的遺體被幾名探險著發現後報了警。鑑於案情重大,公安部派出專家組前去調查,但是卻沒有絲毫頭緒,無法查清是誰殺了他們。那些人死的很奇怪,身體並無明顯的外傷,但是全身的血液被吸食的乾乾淨淨,整個人幾乎成了一具乾屍。哦!這是照片,你看看吧。”郝愛民從身邊一個公文包裡拿出一沓照片遞給我。

我接過照片,開始一張張翻看起來。看第一張的時候還沒感覺到什麼,但是隨著繼續翻看,我的胃裡開始劇烈翻騰起來,照片上一具具乾癟的屍體,下凹的眼眶,泛起皺紋的面板刺激著我的神經,強烈的嘔吐欲瞬間湧上我的嗓子眼。

我趕緊扔下照片跑進了衛生間,趴在馬桶邊,大口嘔吐起來。

外面傳來郝愛民和王鵬飛善意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