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索村長猛的站了起來,膝蓋撞的茶几劇烈晃動,一個茶杯頃刻間跌落在地,摔得粉碎。他神色慌張,緊張的問那村民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那個村民答道,“一輛車,兩個人,就是經常來的那位獨眼將軍和他的衛兵。”

“走!帶我去見他。”披索說完,來不及向我解釋,只是衝我深鞠一躬,然後向門外走去。

“村長,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看到披索慌里慌張的,於是起身問道。(以下省略唐茵的翻譯過程)

披索一隻腳門裡一隻腳門外站住了,他似乎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轉身回來對我說道,“不瞞活菩薩,我們村又遇到禍事了,不比大象的禍事小啊。華司令的人來收貨了!”

我知道披索說的貨其實就是鴉片膏,披索說過,華雄逼著村民們種植罌粟,然後按照每畝地多少克鴉片膏的標準來定期來收取。如果到時候交不上,就用現金折抵。

“村長,莫非今年收成不好嗎?”坤沙也站了起來。

“今年的罌粟長的不錯,可是偏偏刮膏的那幾天連陰天,膏液都發黴變質了,這次取膏算是徹底失敗。我已經把這邊的情況向華司令彙報了,希望他能暫緩來收貨。可是他卻說不管這些,他要的是罌粟膏,過幾天就會派人來收取。這不,真來了。可怎麼辦啊?”披索簡單說明了情況,急的他眉頭都擰在了一起,愁眉苦臉。

“村長,就算你們交不上又能如何?難道他會殺人不成?”唐茵說道。

“會!華司令為了殺一儆百,去年這個時候,就來村裡故意找藉口殺了幾個人。唉!我們也是被他嚇怕了,逃又無處逃,躲也沒法躲,只能苦苦煎熬。”披索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很痛苦的樣子。

“為什麼不反抗?就這麼逆來順受?”我對披索的態度很不屑,不是說泰國的槍支很容易就能得到嗎?他們村的人莫非都是膽小鬼不成?

“反抗?華雄有槍有炮,還有坦克,誰敢反抗?唉!活菩薩,不瞞您說,村裡人就是一盤散沙,我就算有心挑頭對抗華雄,也擔心村裡人膽小怕事,孤掌難鳴,難以成事啊。”披索說到這裡,不由老淚縱橫。

我明白了,人心不齊,這才是下水村逆來順受的真正原因,俗話說人心齊泰山移,下水村的人人人自危,放棄反抗,以求自保,誰知這更加註定了他們以後的悲慘命運。

“我跟你去看看。”我說道。

“這,活菩薩,我去跟獨眼將軍好好說說,您還是別去了,太,太危險。”披索對著我連連擺手,他在擔心我的安全。

“楊陽可是文殊菩薩的化身,不怕危險。”坤沙這句話差點把我鼻子給氣歪,這傢伙一準沒安好心,不定又在我身上動起了什麼歪腦筋。

“那,那就煩勞活菩薩了。”披索激動的哽咽起來。

還沒等我們出去找人家,人家已經找上門來了。

“老披索,給我滾出來!村頭那輛車是什麼人的?”院子門口傳來凶神惡煞般的喊聲,我雖然聽不懂喊的什麼,但是對方的口氣已經告訴我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唐茵在我耳邊悄聲說道,“華雄的人在找我們呢。”

披索趕緊迎了出去,我剛想出門,卻被坤沙給拉住了,“不著急,看看形勢再說。”

這傢伙弄的什麼玄虛,剛才還撮弄我出去,現在又拉住我。

唐茵衝我和坤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啪!”

院子門口傳來扇耳光的聲音,清脆響亮。

“老不死的!村頭那輛車是什麼人的?怎麼死了那麼多人?他們看見我跑什麼?”這是應該是獨眼將軍生氣了,對披索連打帶罵。剛才的槍聲就是他們嚇唬村民開的槍,很顯然,獨眼將軍和他的衛兵,不但沒找到人問話,反而把老百姓都嚇跑了。。

“將軍,村裡出了大事,這頭大象瘋了,殺死了很多村民,幸虧文殊菩薩的化身恰逢來此,這才降服大象,救了全村人,那輛車就是活菩薩的。”披索自知瞞不住,也就沒為我們打掩護。

“就這頭大象嗎?不像瘋的樣子嘛!你說的那位活菩薩在哪裡?讓他出來見我!”獨眼將軍大咧咧的說道。

“活菩薩正在用膳,等會我替將軍通報吧?將軍,不知道華司令有何指示?”披索替我擋了差,又非常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老東西,司令說了,該交的藥膏一克都不能少,不然,你們村別想得到一粒糧食。”獨眼將軍罵道,他果然暫時忘記了我的存在。

“將軍,這次真的是沒什麼收成啊!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罌粟田裡看看,果子都發黴了。”披索在苦苦哀求。

“媽的!沒藥膏就交錢!要不然拿命來抵。”

我聽到院門口傳來一聲悶響,還有披索痛苦的呻吟聲。我伸頭一看,簡直肺都要氣炸了。一位身穿短袖軍服,大褲衩,塑膠拖鞋的矮個男人正在用腳踹披索,而且還用手槍頂在老人的腦門上。

“爺爺!”一位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少女從一邊衝出來,撲在披索的身上,抬頭怒叱獨眼將軍,“你們這麼做還有王法嗎?佛祖也會懲罰你們的。”

白衣少女是披索的孫女,只是剛才我們沒見到。

“我滴個神啊!沒想到老東西的孫女這麼漂亮,簡直就是仙女下凡嘛!正好華司令還缺房姨太太!老東西,你的運氣來了,如果我把你孫女帶回去,華司令一高興,不但免了你們今年的收成,說不定還會送你一大筆養老錢,你可就時來運轉,吃喝不愁了。來人,把人帶走!哦!還有那輛車!”唐茵在為我翻譯的時候,她氣得臉都紅了,嘴唇都在打哆嗦。

“將軍!不能啊!瑪伊還小,你們不能這麼做!我求求你們了!”披索忍著疼痛爬起來,膝蓋骨當腳走,跪著爬到獨眼將軍面前,抱住他的雙腿苦苦哀求。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你是活膩了。在這裡華司令的話就是王法,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獨眼將軍一腳踹開披索,伸手去拉瑪伊。

“爺爺!爺爺!”

“瑪伊!”

“砰!”

獨眼將軍舉槍扣動了扳機,叫囂道,“誰敢再攔阻,我打死他!”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住手!”我大喝一聲,一個箭步竄了出去,坤沙和唐茵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