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最終以米貝的道歉結尾。

雖然她心裡都要氣死了,又氣又委屈,但沉迢就在這呢,她只能咬著牙,滿是不甘地給人道了歉。

許幸運倒是不覺得她需要對方的道歉,她比較關心的是李甜枝,畢竟小姑娘那天哭得太可憐了。

她抓了抓李甜枝的手,低頭小聲道:“憑你的心意決定就好,不用有那麼多心裡負擔。”

李甜枝抬起頭,看著米貝彎腰的身影,以及護在她們這邊的幾個高大男生,最重要的是,面前對她笑得一臉溫柔的少女。

臉上緩緩露出一絲笑意,那天的陰霾好像就這樣消散了。

“米同學,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她的聲音輕軟,卻充滿了堅定,因為她也想同那件事做個了斷,而不是日後成為她揮之不去的陰影。

她忍不住抱向面前的少女,在心底輕輕說,謝謝你,給了我無盡的勇氣。

她會永遠記得那天,少女像一個蓋世英雄擋在她身前。

可惜溫馨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太久,就被某個不滿的聲音打破了。

“嘖,行了,我同桌的脖子都要被你勒斷了。”

說完,呲熘一下單手把李甜枝拎走,跟拎個小雞崽似的。

李甜枝被他的話弄得面紅耳赤,羞愧不已。

許幸運看到她愧疚的樣子,捏了捏她的手心以作安慰。

一瞬間也忘了他曾經的“英勇事蹟”,話沒過腦子就道:“大老,你這管得也太多了吧。”

此話一出,現場氣氛有片刻的凝滯。

鄒喻脫口而出一聲“握草”,以示他的震驚。

隨後興奮地跟周臨福悄悄八卦,“不是,沉哥他這什麼情況啊?他兩很不對勁啊現在。”

周臨福也很懵,新同學膽子這是有多肥啊?敢這樣跟沉哥說話,他真的好怕喲,沉哥下一秒不會把人丟出去吧?

不過在鄒喻和俞舟兩個完全狀況之外的人面前,他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於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口吻說道:“靜觀其變。”

鄒喻和俞舟:“……”

死胖子你想死嗎!

話說完,許幸運就後悔了,在內心反省自己。

怎麼能這樣說話,太狼心狗肺了,好歹大老前一刻才剛幫了自己。

她剛想道歉,就見沉迢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沒什麼語氣地說:“行,是我管太多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周臨福他們也急忙跟上去,還回頭同情地看了許幸運一眼。

完了新同學,你自求多福吧。

都不給許幸運一個說話的機會,她:“……”

唉,發愁。

新班級的第二天,她就把自己的同桌惹毛了怎麼辦?

米貝從頭到尾目睹了這一幕,此時從他們身邊經過,意味不明地掃視了許幸運一眼。

視線在那張臉上多停留了片刻,最終也沒再說出什麼諷刺的話,只是心裡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路上,關淇安慰她,“沒事的運運,大不了你以後找個機會好好跟大老道歉就是了,我相信大老不會跟咱這種小人物一般見識的。”

“……”

你是有多崇拜沉迢啊,這種時候都不忘捧他一把。

許幸運搖搖頭,其實她並沒有很擔心,總覺得沉迢應該沒有多生氣,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副無慾無求的樣子,好像什麼都入不了眼。

總不至於因為她一個剛認識了沒兩天的人就動了怒火吧?

“放心,我會好好跟他道歉的。”

大不了,他以後的作業她全承包了。

李甜枝和關淇這才安心下來,還以為她難過了呢。

關淇大咧咧地說:“害,你沒傷心就好,為了狗男人,不值得。”

你剛剛還一副誇獎的語氣呢,怎麼現在又變成了狗男人?

“呃,我的意思是,男人都是狗男人,不分大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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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教室以後,許幸運看到沉迢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頓時放輕了動作,小心地拉開椅子坐下。

本想抽出練習本寫會作業,可因著中午那會的事,目光又不自覺地瞟向一旁的某人。

他大概是昨晚沒休息好,白皙的眼皮下隱隱透著一股青灰,即使是這樣也絲毫不損他的容貌,依舊令人賞心悅目。

他的睫毛真的好長啊,濃密又有點微微上翹,像羽扇似的。

她還是第一次見睫毛這麼長的男孩子,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

下一秒竟看到沉迢的眼皮動了動,好似馬上要睜開眼,嚇得她立馬正襟危坐,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好。

心臟跳得很快,連白嫩的小臉都染上了點點紅暈。

呼,她這是瘋了嗎?怎麼跟個色狼一樣?

許幸運不由在內心譴責自己。

過了一會,沉迢那邊沒什麼反應,許幸運悄悄看過去,他還是睡著的狀態,但眉頭斂著,不太舒服的樣子。

大概是窗外的陽光太刺眼了,於是順手“唰”一下拉上了窗簾。

做完之後終於可以安心地去寫作業了。

沉浸在題海中的許幸運沒發現,某個睡著的同桌,此時嘴角是彎著的。

笨同桌,怎麼那麼膽小......

一個下午,許幸運都沒找沉迢說過話。

大概是心虛吧,她看見他,總會不自覺看向他的睫毛。

久而久之,乾脆就眼不見為淨,漸漸地就把精力投入到了學習中去。

前桌的周臨福暗自觀察兩人,都要急死了,都一個下午沒說話了,不會要打起來吧?

預想中暴力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兩人相安無事地直到放學。

周臨福從桌下掏出籃球,放在手裡一揚,招呼道:“沉哥,走啊?去打球?”

沉迢手上提著外套正要往外走,聞言頭也不回:“不去。”

周臨福撓撓後腦勺,暗自疑惑,沉哥不去打球,那他幹啥去?

......

映著傍晚如火的晚霞,許幸運正站在公交站臺前等車。

趙叔的兒子生病了,今天請假沒能來接她,紀甜也說約了同學一起,於是她就一個人回家了。

有些漫無目的地看著貼在站牌上的海報,突然一陣“突突突”的機車聲在她耳邊響起。

伴之而來的還有一道熟悉的嗓音,“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上來,我送你回去。”

許幸運轉身看去,不禁錯愕,怎麼是他?

【作者題外話】:小沉:來,再往下點摸。

圍觀群眾:滾啊你,天天不正經!

小沉驕傲:我老婆摸我,我樂意!

小許:……只是睫毛,請你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