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國際機場,天天航班滿天飛,就算京城已是最寒冷的時季,每天來往的客人仍然絡繹不絕。

壽伯在機場等到十二點,要接機的飛機抵達,又過了很久,他看到澹一澹二和澹臺家的四個青年推著行李箱,族擁著一輛輪椅走出安全通道。

京都天冷,輪倚上的人裹塊薄毯子,也戴有防塵口罩防塵防寒風,還戴著帽兜子和圍巾,讓人看不清臉。

壽伯迎上去,去澹臺家青年們匯合,並從青年手中接過輪椅親自推動行走,問青年們:“路上平安否?大少爺有沒受驚嚇?”

“沒有,一路平安。”澹一澹二等人小聲回答。

澹一澹二奉令回澹臺家接癱瘓成植物人的大少爺,回到澹臺家族時先將一切安排妥當,打點好行李,做足萬全之策才起程乘機飛京。

一路平安,說明沒有遇上暗殺等意外,壽伯也比較放心,和戴墨鏡和口罩的青年們出航站樓,在外面招來三輛計程車回城。

一路兜轉走停,兩個鍾後才回到澹臺家在京別院附近,仍然在距宅子最近的一條巷子下車,再步行回宅。

回到澹臺家小別院,青年們先去安置休息,壽伯帶澹一澹二推輪椅進二院上房見家主和小少爺。

澹臺明光祖孫在上房正堂等著,正堂開空調燻暖屋子,祖孫倆翹首企盼,當看到幾人推輪椅進內院又激動又擔憂。

壽伯和兩青年在屋簷廊下先向家主和小少爺稟報青年護衛已到達的訊息,再抬輪椅進正堂,等在門口的澹臺尋歡歡喜的衝上去,扶著輪椅叫“哥哥”,跟著輪椅小跑。

壽伯將輪倚推到坐在東廂那邊的家主面前,幫大少爺拿走毛毯和圍巾,澹臺尋歡開開心心的去幫哥哥拿走帽子,摘口罩。

除去多餘的東西,輪椅上的人露出臉,那是個美貌的少年,五官輪廊搭配完美,人有點瘦,面板色澤暗淡,安安靜靜的歪著頭睡覺,那恬靜安睡的模樣,讓人捨不得去喚醒他。

他,即是澹臺家嫡系大少爺澹臺尋陽,現年24歲,在15歲那年癱瘓成植物人,至今已九年,因成植物人,容貌和骨架還保持在15歲的樣子。

“哥哥,我是阿歡,天有點冷,很快就暖和了,摸摸頭啊。”澹臺尋歡摸摸哥哥的臉,冰涼冰涼的,像小時哥哥哄他一樣,摸哥哥的腦頂。

小少爺和大少爺兄弟感情親厚,壽伯也深感開心,將大少爺羽絨服解開扣,免得太熱一會焐出汗。

澹臺明光將輪椅移到自己身邊,輕撫大孫子的臉:“阿陽,不怕,爺爺明天帶你去求醫,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澹一澹二進上房正堂便站著等家主問話。

澹臺尋歡跟哥哥親密一陣,撒歡兒的跑到澹一身邊,仰著小腦袋,眼睛亮閃閃的:“阿武,你有沒幫我把我的小玉馬帶來?”

“帶來了,小少爺,玉馬在小手提箱裡。”澹一笑容帶著亮光,彎腰,將身邊的小手提行李箱移一下,親自開啟,捧出一隻紅木盒子。

澹臺尋歡看到木盒子,歡喜的抱住,跑到桌子邊,將盒子放椅子上,拿起盒鎖上的鑰匙開啟黃金小鎖。

紅木盒子長約一尺四寸,裡面塞滿紅絨布,將塞縫隙的絨毛布拿走,只餘裹著絨布的一團,再掀開紅色絨布,裡面是白色軟布,再掀開,露出只白玉馬,玉馬長約一尺二,高約十寸,雕刻精美,栩栩如生。

白玉馬,澹臺小少爺最愛之物,因他出生年肖馬,其外祖家為外孫慶生所特意打造的禮物之一。

看到自己的小玉馬,澹臺尋歡開心的嘴角彎彎,捧出來撫摸一陣,又塞回盒子裡包起來,將絨毛又塞在空隙,鎖好,他說了請小仙女給哥哥看病後就把小玉馬給小仙女,當然要好好保護。

將盒子鎖好,跑去爺爺身邊,一臉期盼的問:“爺爺,我們什麼時候去興叔爺爺家找小仙女啊?”

“很快,爺爺晚上跟你興叔爺爺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有空,預約好時間才能去。”澹臺明光摸小孫子的頭,眼底浮出幾分希望,如若阿興的小學生能讓阿陽醒來,他寧願折壽也不悔。

因護送大孫子的護衛剛下飛機,他也不沉迷心事,詢問澹一澹二當他們回家去接大少爺時家族其他人的反應,聽講述經過後即讓兩青年也下去休息。

等澹一澹二去休息吃飯,壽伯拿藥幫大少爺注射營養藥水,然後送去上房西邊的房間休息。

澹臺明光並沒有刻意隱瞞接大孫子澹臺尋陽進京的事兒,因此,澹臺尋陽前腳下飛機,在京的好幾個古武世家都收到訊息。

方少收到訊息時正和蘭少剛吃完午飯,坐在一家餐館喝茶,兩人平靜的喝完茶,離餐館登車。

坐上自己的車,方少才跟蘭少交流資訊:“澹臺尋陽不久前抵京。”

“這麼說,是不是万俟家有疑似仙門人的線索,所以澹臺家主急急的將大孫子也接進京城?”

“清西,你跟澹臺覓冬挺談得來,不妨問問,何許澹臺家人知道他們家主為什麼接澹臺尋陽進京。”

“我晚上找個時間問問,有線索的話我再知會你。”

“嗯,澹臺那邊你重點留意,我的重心將轉移一下,據悉微花派和霍家拳也有欲進京一遊的意向,我讓人重點查徵花派八刀老匠的行蹤。”

“好。”

蘭少點頭,東方家重點查八刀老匠師徒行蹤,自然要分出一部分人手,他反正閒著,讓家族護衛留意澹臺家行蹤即可。

兩人聊了幾句,方少啟動車子回家,黑色的國產騰輝從小街移出,很快便匯進大街上的車流。

東方家能查到澹臺尋陽被接進京,軒轅家人自然對京中古武世家比較大的行動都略知一二,當彙報給宣少定奪時,在廚房忙著鑽研廚藝的宣少,一句“不就是接個病人進京嗎,有啥值得大驚小怪的。”,就那麼輕飄飄的將澹臺家的事揭過不提。

古武澹臺家的事影響到同樣在找疑似仙醫門人的家族,而燕大少卻是毫無知覺,他還賴在小蘿莉宿舍。

得到小蘿莉一個月許他一頓營養藥膳的安排,燕行內心喜氣洋洋,也不介意小蘿莉的冷漠對待,喝完粥,洗碗收拾廚房,又幫把廚房和小客廳的地給拖一遍,自來熟的抱著電腦坐在小書桌前做自己的工作。

對於燕帥哥不要臉的行為,樂韻也是深深的醉了,燕人明明看起來那麼高貴冷豔,怎麼短短些日子就變得這麼沒節操?

究竟是他本性就是外冷內熱的二貨本質,還是是她太好說話,他才變得得寸進尺?

深感不解的樂韻,想了好久也沒搞清原因,懶得理會他,任燕人佔地盤,她就想試試看燕人臉皮有多厚,還能做出多少不要節操的事來。

實驗證明,燕大少真的不懂什麼叫矜持,什麼叫客隨主便,他將喧賓奪主的事做得入木三分,剛到傍晚四點半,不消小女生動手,又跑去淘米煮飯,洗菜擇菜,做好初步工作,只將最後一道工序留給小蘿莉。

偏偏他做那些事時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像是天經地義似的。

樂韻:“……”特麼的,燕人真將她宿舍當他家了嗎?

她忍了,忍下想將人扒光衣服丟出門去的衝動,如他所願,燒菜做晚餐,她就想看看他究竟還能做出什麼無恥的事。

小蘿莉不轟人,燕行賴在女生宿舍一天,蹭到兩餐飯,心情那叫個愉悅,吃了晚飯,又做完洗碗工工作,為了避嫌,背自己的包,頂著被小蘿莉揍到有小團淤青的俊臉,心滿意足的撤退。

燕人吃飽喝足,揮一揮袖子走了,樂韻再次目瞪口呆,丟他爺爺的,燕人死皮賴臉賴一天真的就為蹭飯?不得不說,燕帥哥蹭飯的手段已登峰造極,無人能及。

也因被燕帥哥那種蹭飯方式給驚到了,樂小同學悶悶不樂的悶了一個晚上,等第二天起來才把那事兒丟開。

早上,她在空間採摘完茶葉,收最後一批蓮藕,種墨色大缸裡的紅、白蓮藕在成長二個月多的時間,大概水裡的營養被吸收盡,終於枯敗葉蔫。

樂小同學喜滋滋的將水缸裡的蓮葉、蓮蓬、蓮杆收割碼堆,最後掏藕,因為有幾天沒有收穫,蓮藕幾乎擠滿半個缸,費一個鐘才全部撈出來。

把蓮藕全摸出來,人出空間,移動水缸到只露出半個花圃圈的地方,再回空間,把水全倒在花圃裡,刷洗淨墨缸,再移至井邊,往裡裝水。

水缸裝到大半滿,再移回龍血樹底下安置,重新在缸裡卡樹條,放進白蓮藕種藕種植。

這次她決定不再混種,看看分開種植時蓮藕產量是不是會提高。

搞定蓮藕,又收八月炸,赫然發現,種銀盤蘑菇的地裡也冒出些小蘑菇,而除了兩塊蘑菇地,因種植的蔬菜全收穫完畢,靈田裡只有藥材作物。

想了很久,樂韻捋起袖子挽起褲腳,又開始種植,種一塊土豆,一塊紅薯,一塊玉米,一塊花生,都是生長期比較長的作物。

栽種一批作物,又挖山藥,只採挖得小片山藥,時至中午,不得不暫時結束工作,自己給自己做頓吃的安慰自己的辛苦付出,午後繼續挖山藥,挖茯苓。

燕少週一在小蘿莉宿舍賴一天,晚上回到宿舍,柳少還以為他是出任務剛回來,哥倆好一陣親密無間,週二同晨練,同吃食堂,雙雙當好學生去上課。

週二,万俟教授去中醫科學院工作,王師母上午應邀去戲劇院講課,講完一堂課才半上午,她沒有回學校宿舍,而是回科技館園附近那邊的家。

老万俟去中醫科學院,兒子們上班期也不會回來,王師母回到家時家裡沒其他人,她進院後開小樓大門,將窗子開啟先透氣,再開暖氣,收拾家裡。

到中午,自己簡單的整一頓吃的,午後不久,澹臺家如期而至。

澹臺家共兩輛車,都是五人座的國產東風牌轎車,澹臺祖孫仨在第一輛後座,澹一坐副座,由專人司機開車;壽伯帶著兩人在後一輛車。

兩輛車到万俟教授家院外停穩當,澹臺家的護衛們下車,壽伯抱小少爺,澹一澹二將大少爺抱出來放輪椅上,另有兩青年從後備箱提出四隻行李箱,一行人進万俟教授家。

王師母在樓房屋簷下迎接,將客人們迎進客廳,先帶澹臺家護衛提行李上樓安置在客房。

澹臺明光將大小孫兒帶在身邊,要留宿,自然要帶些換洗衣服,他們的隨行李不多,澹臺尋陽的東西反而多一些。

澹臺家護衛們將行李安置好,下樓,只留下澹一澹二和壽伯,其他人先回澹臺家別院。

送走澹臺家的青年,王師母給客人們上茶,水果和乾果兒,然後去看輪椅裡的澹臺家大少爺,看到沉睡不醒的清瘦少年,母愛氾濫,捏捏少年的臉:“一年多沒見,這孩子模樣沒變。”長這麼漂亮,跟晁哥兒有得一拼,她的小乖乖見了可能會心軟喲。

“模樣從來沒變,就是喚不醒。”澹臺明光心抽疼抽疼的,大孫子打出事後有心跳有活著的生命徵兆,模樣也無變化,就是沉睡不醒。

“睡著了沒事,人活著就好,活著才有希望。”王師母安慰澹臺明光,澹臺尋陽變成植物人雖然讓人心痛,好歹還有一絲希望,說不定哪天就會醒來,如果當時就死了,也等於永遠沒有希望。

澹臺明光喟然嘆氣,雖然道理是那樣的沒錯,可年年希望年年失望,有時也讓人絕望,在一次次的失望打擊下,如果不是他心理素質好,指不定早已崩潰。

當澹臺明光攜帶兩孫子到万俟家做客,蘭少很快就收到訊息,他在馮家別墅的樓上陽臺喝茶,只對護衛說了句“知道了”。

等護衛退出去,蘭少手指輕釦桌面,目光深幽,從澹臺覓冬那裡得來的資訊是說因万俟、翟、符三家摸索出一套針對植物人的治療方案,澹臺家主接澹臺尋陽進京試治,事實真的是那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