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章：於睿

“雲期。”於老爺子看著他語重心長道，“你成熟得不像是一個少年人啊。”

季雲期笑了笑，“爺爺，我在你身邊三四年了，您清楚我的秉性。”

“爺爺當然相信你。”於老爺子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你這孩子經歷過多少事，竟然這麼少年老成。”

“這是個好主意。”於老爺子喝了口茶，“爺爺謝謝你。”

“爺爺，你別說我瞎出主意就行。”季雲期給於爺爺還有於奶奶都倒了一杯茶。

“你覺得怎麼樣？”於爺爺問於奶奶。

於奶奶嘆了口氣，隨即點了點頭，“不能讓一個孩子就這麼毀了呀。這的確是最可行的辦法了。”

等到於雅被季雲期叫到大廳裡的時候，坐在地上抱著孩子的杜薇更哭的撕心裂肺。

“爸媽，孩子可是我的命，他才兩歲，你們怎麼能讓我和小睿分開啊。”

“爸，小睿可是我們的命根子啊。”於集懷沒想到於老爺子竟然會提出來這麼一個要求，把於睿過繼到他們的名下。

於雅看著被杜薇抱在懷裡的小男孩。

他只是手裡拿著一個積木在呆呆的玩著，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感知不到外界的存在。

任杜薇抱著他怎麼發瘋，小小的孩子也沒有一絲動容。

於雅心想，像個傻子。

“你們自己選擇吧。”於老爺子道，“要麼把戶口放在我名下養，要麼就把孩子帶走吧，以後也不要再進來這個家門了。”

其實說是讓他們選擇，但於老夫婦心裡面都清楚，他們一定會把孩子放在自己身邊。

只是接下來需要走個過場。

意思就是，看杜薇怎麼表演。

於老爺子這話說得斬釘截鐵，兩個人都知道沒有什麼回還的希望了。

杜薇沉默了很久之後才抬起來頭可憐兮兮的問，“爸，如果把小睿放在您這裡養，是不是就打代表您接納我了？”

“哼，小睿是我的孫子不假，但是我們可不接受小睿有你這樣的母親。”雖說老爺子退了一步，但是不代表他就會接納這樣的人做自己兒媳婦。

杜薇的眼淚直往下流，“只要您接納了小睿，只要您接納了小睿，那我怎麼樣都可以。只是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我畢竟是小睿的母親，我能時常過來看看他嗎？”

“阿薇。”於集懷覺得杜薇有些不理智，為了討好他的父母簡直卑微得不成樣子了。

杜薇握住於集懷的手，輕輕對他搖了搖頭。

“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杜薇的眼淚珠子就沒有停下來過，“讓小睿在這裡生活吧，讓他多陪陪爺爺奶奶。”

最後這場劇以把於睿過繼到了於老夫婦名下而結束。

而在杜薇要走的時候，兩歲的於睿一直抓著她的衣角，他說不出來話，只是很緊張自己母親的離開。

最後杜薇還是走了，在過完年之後的第一天就走了，強硬扒開兒子的小手，哭著離開了。

縱然把於睿過繼到了自己的名下，於老夫婦也沒有留於集懷和杜薇多住一天。

陸續的，大伯一家和二伯一家也都相繼離開了，偌大的宅子裡除了多出來一個整天發呆的於睿，其餘和年前沒有任何變化。

於雅很不喜歡於睿，就像不喜歡他母親一樣。

她不明白，為什麼爺爺奶奶要留下於睿。

自己的母親變成這個樣子，於睿的母親有很大一部分的責任。

年初二，傅爺爺帶著傅憶爾來看於老夫婦。

“小雅，有沒有想爺爺呀？”傅老爺子看見於雅，頓時整個人喜笑顏開。

“傅爺爺。”於雅笑著和傅老爺子搭話，“不僅我想你，我爺爺也想你，我們一家都想你。”

“哈哈哈。”傅老爺子聽笑了，“你這小丫頭嘴巴是蜂蜜做的？怎麼這麼甜。”

一老一少鬧開了。

事實上，於雅除了對傅老爺子，其他人還真沒這麼甜。

真的是傅老爺子帶給她的感覺太親切太輕鬆了。

而後陪傅爺爺說了好久的話之後，那邊傅憶爾才開口，“於爺爺，你們先聊，我去樓上檢查檢查小雅的作業。”傅憶爾道。

“好，你們去吧。”於老爺子很樂意。

傅老爺子很不樂意，“你怎麼這樣？讓你過來看看你妹妹，不是讓你來檢查你妹妹作業的。”

於雅笑了，“傅爺爺你放心，我作業完成的很好的。等我把鋼琴練好了，到時候邀請傅爺爺才參加我的演奏會。”

傅老爺子聽完，大手一揮，這必須得放行。

傅憶爾聽於雅彈了好幾首曲子，隨機點了點頭，“不錯，最近進步很大。”

連他也有些驚訝于于雅的音樂天賦。

這真不是蓋的。

“幫你報個比賽熱熱身吧。”傅憶爾忽然道：“我感覺最近有個比賽很適合你。”

“可是我十六號就開學了，這來得及嗎？”於雅問道。

“來得及。”傅憶爾道，“是十號的比賽，回來還能歇兩天再去上學。”

“那我聽你的。”於雅點了點頭，傅憶爾說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了。

直到她看見是哪個比賽。

於雅看著手機上傅憶爾要為她報名的比賽，呆呆的問道“憶爾哥，你真要我參加這個比賽啊？”

全國大小天才還有老藝術家的角鬥場，這就是她剛復出就要去的地方嗎？

“怎麼？沒信心？”傅憶爾看向她。

“有！”於雅趕緊道。

重點是不太敢沒有信心。

“好好備賽，八號帶你去魔都。”傅憶爾認真對她道。

於雅看得出來傅憶爾是要玩真的並且對她抱著莫大的期望。

於雅只感覺自己身上瞬間有了壓力。

但更多的是動力。

如果說，於雅對待自己哪方面是最自信的。

那就必須是鋼琴。

她從出生幾個月時就開始接觸鋼琴，鋼琴就是她刻在生命和骨子裡的東西，早就和她融為一體了。

而後的幾天，於雅選了一天出來和楚琢宜戚然在一起好好玩了一天，和季雲期說了一聲自己需要參加一個比賽，課程的輔導放到開學，之後便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練習鋼琴上面。

而最令於雅意外的一件事是，好像自從於睿聽到了自己房間裡傳出來的鋼琴聲，後來他聽到鋼琴聲之後都會站在自己門外。

雖然他不能說話，卻從他眼睛裡看出來了他很喜歡於雅彈的鋼琴。

於雅開始的兩天會無視他，後來每次出門都能看見於睿站在自己門前亮晶晶的眼神，她心裡面厭煩自己對於睿的動搖。

“喂，給你買一架鋼琴，以後別站在我門口了。”於雅每次開啟門，都能看見站在她房間門口的小孩。

小於睿並不回話，只是眼睛一直亮晶晶的盯著於雅。

雖然收養了於睿，但是於老夫婦並沒有強迫兩個孩子建立姐弟關係，相反，他們只是儘可能的，把兩個孩子都照顧好而已。

於雅有些氣餒。

這孩子不知道有什麼毛病，根本沒法溝通。

於雅在心裡想，就是一個小傻子。

那你跟小傻子計較什麼？

於雅忽然想起來季雲期昨天晚上說過的話。

“吃不吃餅乾？”於雅回房間拿了一包餅乾撕開給他。

小男孩不哭不鬧，乖巧的吃了起來。

“還挺乖？”於雅蹲在他面前，“你為什麼不哭著找媽媽？”

小男孩只是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她。

於雅來了興趣，“想學鋼琴嗎？”

小男孩好像知道於雅在說什麼，他想伸頭朝著於雅房間裡面的鋼琴看去。

“想學？”於雅道，“你叫姐姐，我就教你彈鋼琴。”

“啊……啊。”小男孩張嘴發出來的聲音沙啞又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