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醉裡，劍氣如霜

沙城的街道旁，那無名酒肆的幡旗迎風飄搖，

掌櫃手裡緊握著那旱菸長槍疑惑的看著那露出潔白牙齒的少年，

然後他看了看桌上的那壇酒香濃郁的好酒。

“哎呀，老孃就說嘛，老怪物你這酒啊不行了哦！”

那臉上塗抹著厚厚胭脂水粉的蛇娘子扭著那如水蛇般的細腰挖苦道。

那魁梧的漢子與那矮小滿臉麻子的老者則是凝重的看著那揚著燦爛笑容的少年，他們眼眸裡的目光閃爍不止。

“你居然沒有事？”

掌櫃臉上驚色一閃即逝，他

狠狠的又吸了一口旱菸，然後他猛然間向那少年噴了一口濃煙。

“還真是個有趣的後生啊，不過老孃喜歡。”

那扭著水蛇細腰般的女子發出一陣媚惑般吃吃的笑聲。

一股濃煙從那酒肆掌櫃的口中噴出，直接向那一臉燦爛笑容的少年籠罩而去。

而那少年卻渾然不顧，臉上的那兩個酒窩越來越明顯了，

待那股濃煙快要到他的身前時，那少年突然張嘴一吸。

濃煙瞬間被那少年吸進了腹中，看到這少年那詭異的舉動，眾人都看呆了。

“其實這煙的味道也不錯嘛！”少年揚了揚那宛如星辰般的眼眸向掌櫃說道。

“小弟弟，來跟姐姐玩玩吧”，

那蛇娘子見狀，臉上不禁的露出了一抹饒有興致般的表情，

她扭著水蛇般的細腰向那少年款款而去。

“抱歉，我可不跟妖玩。”

那少年臉上露出了一抹害羞般的笑意，

然後他後退了一步向那款款而來的蛇娘子說道。

“哎喲，小弟弟，你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妖嗎？”

那蛇娘子吐出了猩紅的舌頭向那少年扮了一個鬼臉，然後吃吃的笑了起來。

“唉，你們四個，沒有一個是人，我說得可對？”

那少年指了指那蛇娘子，然後他的目光又從酒肆掌櫃、魁梧漢子和那滿臉麻子的老者身上掠過。

“你是怎麼發現的？”那酒肆掌櫃沉聲問，而其他二人雙眼裡露出了警惕之色，

蛇娘子臉上依然掛著她自以為媚惑的笑意，她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慌意，只不過她雙眼裡跳著一抹陰毒之色。

“我有一個朋友，他是一名刀客。很多天之前，他說要來沙漠裡的一座城，然後我等了他很久，他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少年臉上露出了一抹緬懷之意，他向四人緩緩說道。

“你的朋友可沒有來這裡，你應該找錯人了吧。”那酒肆掌櫃冷冷的看著那少年，然後凝聲回答道。

“其實我也不確定我的那個朋友是否是來到了這裡，但是他好像失蹤了。如果你們的朋友失蹤了，你們會不會找他？”

那少年雙眸如星辰，他向四人問道。

“那當然會找了，畢竟難得有幾位朋友的。”

那蛇娘子立即回答道，然後她又看了看其他的三人。

“你找你朋友，那就去找吧。”

酒肆掌櫃手中那旱菸杆緊緊的扣在手中，

而那魁梧的漢子則是暗暗的握住了別在腰際的那柄剔骨刀。

滿臉麻子的矮小老者則是目光幽幽如鬼火，

他周身更是湧出了一股如漆夜般的黑氣。

“是啊，我找了他很久，整個沙漠都被我翻遍了，就是沒有找到他，所以我來到了這裡”，那少年長嘆一聲說道。

“這裡沒有你要找的朋友，還請你離開吧”，那酒肆掌櫃冷冷的向那少年說道。

“這可不一定”，

那少年搖了搖頭說道，然後他臉色一肅，

兩道目光化作了兩柄銳利的長劍將四人鎖定住了。

“小弟弟，這裡真的沒有你要找的朋友，不信你可以問這沙城裡的百姓啊。”

那扭著水蛇般細腰的蛇娘子只覺心中一顫，她舉目露出了一抹怯怯的表情向那少年回答道。

“小子，你算老幾，就算是我們殺了你那朋友，又如何。”

那魁梧的漢子怒目一睜，他兇相畢露向那少年吼道。

“妖魔鬼怪，都聚齊了，我很好奇，你們為什麼會聚集在這荒蕪的沙城之內，難道這沙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那少年無視了那魁梧漢子的威脅，而是平靜的問道。

那少年的話語一落，四人心中莫名的一顫，他們眼中泛出了冷冽的殺意。

“既然你知道我們的身份了，那就永遠的留在這沙城吧”，

酒肆掌櫃臉上露出猙獰之色，他手中的旱菸杆一揚，一道精芒畢顯而出。

而那扭著水蛇般細腰的蛇娘子目光一揚，手中一柄軟劍豁然在手。

那屠夫手中的剔骨刀也揚了起來。

而那滿臉麻子的矮小老者卻突兀的消失了，因為他的身影已經化作了一團黑霧。

“唉，我本來不想找麻煩的，而你們卻想要我的命，又要動劍了。還真是有一點麻煩，我最不想動劍了。”

那少年見四人都亮出了手中的兵器，向他包圍而來，他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懼意，而是不慌不忙的將後背上的劍取下。

此時，酒肆掌櫃手中的旱菸杆化作一道清芒向他疾刺而來，

那蛇娘子臨空躍起，她手中的軟劍當頭籠罩而下。

而那屠夫手中的剔骨刀將四周的空間避開，

尖銳的破空聲向那少年周身要害撲湧而來，

而那化作一團黑霧的影子也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那少年的背後。

“唉，真是麻煩。”

那少年慵懶的長嘆一聲，

四人已經形成合圍之勢，

而他卻是無處可逃。

精芒，

劍光，

刀影，

黑霧，

都在那一瞬間找到了攻擊的要害，這少年臉色一凝，

“嗆”的一聲，

他手中的長劍應聲而出，一道絕麗的霜華迸射而出，

那少年手中的長劍激盪起了一抹絢彩。

“醉裡，劍氣如霜”，

那少年手中的長劍化作了無數道霜華劍氣，那劍氣縱橫交錯將那四人襲來的身影一掃。

時間在這一剎那間定格住了，

那四人眼裡露出了驚恐之色，

只見那一道道霜華劍氣將摧枯拉朽般的將他們手中的兵器斬斷。

劍氣勢如破竹般的沒入了他們的體內，而他們的動作也定格住了，身體彷彿被使了定身術般一動不動。

霜華般的劍氣一閃即逝，那少年看也不看結果，而是將手中的長劍又重新包裹起來。

他卷著那破舊的粗布卷著那長劍，

他的動作很慢也很小心，生怕那長劍會被粗布損傷般。

“噗……”，

四人口中噴出了殷紅的血跡，

他們的身影不住的後退著，只見他們胸口一道細微的劍痕。

“你到底是誰？”

酒肆掌櫃的臉色變得無比的蒼白，他驚恐的目光不住的閃爍著。

而其他三人的臉上更是露出了一抹苦澀之色，

一招落敗，

而且敗得如此般的乾淨利落。

“哦，對了，我忘記做自我介紹了。”

那少年彷彿想到了什麼事，他一拍腦袋。

“我叫丁小乙，丁是甲乙丙丁的乙，乙是甲乙丙丁的丁，小是大小的小。”

那少年將那包裹好的長劍又重新揹負在了身後。

然後他看也不看那四人，他揹負著長劍慢慢的走出了這沙城。

而四人的眼裡卻露出了一抹難掩的絕望之色，

他們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發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數息之後，那四人無聲的倒下了，他們雙目怒睜，死不瞑目。

而他們的身子倒下之後，

那沙城的上空突然泛出了一層如波浪般的水紋，那水紋向著沙城盪漾而開。

數個呼吸之後，那沙城從原地消失了，沙城變成了狂卷而起的黃沙。

少年扭著看著這一切，

一陣狂風襲來，狂沙席捲而至，

沙城徹底的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