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叔”,

黃龍圖抱著陳槐悲呼不已,

他卻是沒有想到最後陳槐用自己的生命在那緊急關頭救了自己一命。

他對陳槐的恨也在那一剎那間煙消雲散了,

而懷裡的那老人卻是連一句遺言都沒有,他的身體開始變得冰涼起來。

“咔嚓”一聲,

陳槐的身體突兀如碎了的玻璃般炸裂而開,

黃龍圖眼睜睜的看著那化作了無數碎片的陳槐在了自己的懷裡慢慢的消失。

陳槐的身體化作了無數道靈氣,

然後消散了這天地之間,

從此世間再無陳槐了。

無數的靈氣向高空匯聚而去,

一場靈雨揮灑而下,而天地也為之一黯。

超品大修死後,

都會反饋天地,

自己的一身修為皆化作天地靈雨重新散落在這大地之中。

那陣靈雨下了足足數刻鐘的時間,最後一滴靈雨落在了黃龍圖的臉上。

那靈雨帶著幾絲溫潤,與黃龍圖眼角的淚水融合在了一起。

他分不清這到底是陳槐化作的靈雨,還是自己的淚水。

丁小乙手中的紫色符文往那長劍上一按,

他心裡暗暗的長嘆了一聲,

他知道黃家長子的墜落與陳家這位超品大修有著某種關係。

而遠處的黃家眾人卻是臉色變得無比的黯淡,

他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陳家陳槐雖然離青州而去,而這一次陳槐卻回到了青州。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陳槐確實並不是為了黃家而來,

或許是為了黃家長子而來,又或許是為了天魔神殿而來。

那院牆的廢墟之中緩緩的立起了一人,

正是那粗布衣的老者,他看著那漫天而落的靈雨,卻是臉色沉重無比。

而那黑袍魔尊臉上並無任何的感情波動,

他只是揚著手中的魔槍遙指著那神情落寞的黃龍圖。

黃龍圖將那昇仙令交給了丁小乙,

他並沒有發現,因為那時的他已經被從虛空而來的陳槐與苟富貴吸引住了。

“如果你早一些交出那昇仙令,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發生了。”

黑袍魔尊手中的魔槍激盪起鬱濃的魔意,

那魔意形成了令人心悸的領域之力。

“哈哈哈哈,你覺得你們得到了昇仙令,就能成為真正的仙了嗎?”

黃龍圖怒極反笑,他指著那黑袍魔尊瘋癲般的大聲說道。

“能不能開啟九天仙域的仙門,不是你所能知道的,快一些將那令牌交出來吧。”

那黑袍魔尊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波動,

他冷冷的看著黃龍圖,而手中的魔槍卻是魔意吞吐不已。

“我就算毀了,也不會將那昇仙令交給你們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黃龍圖怒發飛揚,他向那黑袍魔尊大聲呵斥道。

“你不交也行,本尊將你的家人一個個殺了,看你還交不交。”

那黑袍魔尊的目光向遠處的黃家眾人落去。

而黃家眾人一接觸到那毫無任何感情波動的目光時,

他們只覺自己的靈魂莫名的一顫,

那黑袍魔尊的實力遠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

“你不用為難他們了,昇仙在我的手裡”,

丁小乙見狀不由得皺眉道,他揚了揚手中的昇仙令。

而那黑袍魔尊見狀,他不由得目光一亮。

他卻是沒有想到那昇仙令居然會出現在丁小乙的手裡。

他緩緩的向丁小乙走去,手中的魔槍更是激盪出了層層的魔意向丁小乙籠罩而去。

而丁小乙卻是神經卻是崩到了極致,

他將自己周身的劍意盡數灌湧在了那長劍之上,

那紫色的符紙也一併沒入了那長劍之中。

同時,

他周身那三十六把寶劍縈繞在他的周身,

發出陣陣撕裂的破空之聲,他左手那令牌正發幽幽的光芒。

“苟大伯,你的爐子我給你提來了”,

就在氣氛凝到了極致之際,一個聲音打破了這緊張的氣氛。

只見一道年輕的身影急急的向那粗布老者奔來,

而他的手中還提著一個火爐,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闖進了鬼門關。

而那粗衣老者一見那少年提著一個火爐飛快的向自己奔來,

他身形一掠,出現在了那少年的身前。

“你辛苦了”,

粗衣老者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然後和藹的向那少年說道。

而丁小乙卻是一愣,

那少年的臉上佈滿了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那血痕宛如一條條蛆蟲般,使得這少年的面容變得無比的醜陋。

這少年正是李春狗,

而苟富貴與陳槐離開那茶攤時,

苟富貴交代李春狗,一個時辰之後提著火爐趕到黃家來。

對於苟富貴的話,他一向都是言聽計從,

苟富貴說一個時辰之後讓他將火爐帶到黃家,他就不會兩個時辰之後出現。

“這柄槍好威風啊”,

李春狗看到了那黑袍魔尊手裡的那柄魔槍,

他不由得露出了羨慕的表情向苟富貴說道。

而那黑袍魔尊卻是嘴角一揚,

臉上露出了一絲鄙夷的表情。

對於那黑袍魔尊的表情,李春狗卻是不以為然,這樣的表情和目光他見多了。

“好了,沒有你的事了,你先回茶攤吧”,

苟富貴向李春狗說道,他不想李春狗留在危險之中。

“苟大伯,你們在打架嗎,我能不能留下來看,我想學”,

李春狗最後也看清楚了現狀,

他眼眸裡露出了熾熱的目光,他向苟富貴說道。

“桀桀,又一個不怕死的螻蟻。”

那黑袍魔尊聞言,不由得發出陰鷲般的聲音,而李春狗卻並沒有絲毫的懼意。

他向四周望去,他看到了那一片殘垣斷壁。

他不由狠狠一顫,

難道這是他們打架造成的嗎,他眼裡難掩飾那驚駭的目光。

而丁小乙卻發現了一個異常,

因為那名面容醜陋的少年居然無視那魔尊手中魔槍散發而出的魔意。

那面容醜陋的少年居然可以隨意穿梭在那黑袍魔尊與那粗布衣老者之中,

而且他眼裡也並沒有看到有任何畏懼的目光。

“春狗,你先離開吧,這裡沒有你的事了。”

粗衣老者向那醜陋的少年又說道,

而那少年顯然並沒有再離開的跡象,他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切。

“你們誰也走不了,你們成功的惹怒本尊了。”

那黑袍魔尊手中的魔槍一揚,

激盪而出的魔意領域向著那一臉羨慕之色的李春狗籠罩而去。

而李春狗卻感覺到了一股如無形般的山巒向自己碾壓而來,

他微微的一震,然後身子急急的向那粗布衣老者奔去。

“苟老頭,那人很恐怖,會魔法,剛才我感覺到了一座山向自己壓來。”

李春狗的眼裡流露出了一絲絲的懼意。

而丁小乙卻是雙瞳微微的一縮,

不只是他感覺到了這一異狀,就是連黃龍圖也感覺到了這一異狀。

他在那魔意領域之中渾身根本無法動彈半分,

而那面容醜陋的少年卻輕易的擺脫了那魔槍湧出的魔意領域。

黑袍魔尊微微的一愣,

他自然也察覺出了這一異狀,

他卻是沒有想到毫無任何修為的醜陋少年居然擺脫了自己釋放而出的魔意領域。

“不要胡鬧,你先走。”

那粗布衣老者是關心則亂,

他並沒有發現這一異狀,他向李春狗呵斥道。

接著,

粗布衣老者手中的提起了那裝滿了木炭的火爐,

而那火爐在他的手裡激盪出了更加熾熱的光芒。

而那火爐開始變幻而起,

數息時間之後,

那火爐變成了一個冒著滾滾烈焰般的大鼎,那大鼎之上刻著一道道符文。

丁小乙目光一凝,

他認出了那火爐幻化而成的大鼎,

這離火地鼎。

而離火地鼎也是當年一個神秘宗門的鎮山之寶。

“還真是有趣啊,想不到在這偏僻的青州城內居然能夠看到傳說中的離火地鼎,這一趟果然沒有白來。”

那黑袍魔尊看著那一具冒著滾滾烈焰的大鼎,

他眼眸裡射出了熾熱的目光,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