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男子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原本心中還有一些其他的想法,但是看到柳新手中的長劍微微震動了一下,他的心也隨之顫動了一下。

“好的,包在我們身上。

兄弟們大家一定要掌握好時間,一炷香就是一炷香,不能多一分少一刻!”

眾人齊齊答應。

然後在柳新面帶微笑的注視下,五人開始朝著五個方向奔跑了起來。

柳新則是想要驗證自己的想法,跟著一個人也跑了起來。

光頭男子微微側身看了一眼身後發現柳新跟著另外一人跑了,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但很快,他突然感覺身後有一股壓迫感傳來。

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去,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柳新微笑地看著他。

“我還是覺得跟著你比較好!”

“哈哈哈……好,好!”

兩刻鐘後,光頭男子跟柳新站在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光頭男子一臉疑惑,眼中甚至還藏著一絲驚慌。

“這是怎麼了,我的兄弟們?”

光頭男子左右掃視一眼,他印象中從未到過此處。

雖然這裡的地貌大相徑庭,但是不遠處那一個看上去像墳包一樣的矮坡,他絕對沒有見過,也絕對沒有記錯。

“這位仁兄。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

光頭男子看向柳新的眼神,帶著明顯的懼怕。

他有種被後者施了什麼邪術的感覺。

柳新也在觀察四周,最後又抬頭看了一眼太陽。

當然在整個前進的過程中,他一直在留意太陽的位置。

大約是在前進的一刻鐘左右的時間,柳新發現頭頂太陽的方向突然發生了轉變。

而當他們往回走的時候,大概也是一刻鐘的時間,太陽的方向又發生了變化。

也就是說,當他們往前進大約一刻鐘左右,距離大概是三里地,因為他們前進的速度其實並不是最快。

大概就是這個時間,這點距離他們就會詭異地轉換方向,變成向東的位置。

柳新沒有搭理光頭男子。

因為他們五人是朝著五個不同的方向去的,而這五個人最終都會轉換方向,朝東行走。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五人很難再重新遇到。

除非他們一直往東走。

似乎這個地方就是在逼著所有人往一個方向走。

事實也的確如柳新所料。

玄劉鎮的最中心,現在已經聚集了數十人。

因為有人已經拿到金牌。

因此這裡已經展開了廝殺。

最終搶得金牌的人,正是路子恆。

在場的所有人,甚至包括皇甫榮江都被他擊敗了。

路子恆的實力不知什麼時候變得異常強悍,而且他的身上有一股邪性。

“嘿嘿,這個鬼地方雖然詭異,但卻給了我施展種根術的機會。

我感覺我現在體內的內力已經飽和。

或許我能在這裡突破到上品大成境!”

路子恆心中瘋狂的念頭不斷出現。

皇甫榮江也終於發現路子恆就是那個在騎兵陣營中對他偷襲出手的人。

在路子恆的手中還有他兩名同伴的性命。

“你到底是什麼人!報上名來。”

皇甫榮江嘴角有著血絲,他本就在昨日一戰中受了一些輕傷,一天一夜的時間根本還沒有修復。

剛剛又強行和路子恆打了一場,他忽然發現後者竟然有著中品大成境的修為。

而且並不是那種初入境界的水準,反而像是那種已經在這個境界鞏固了數年的水平。

皇甫榮江根本不相信在同齡人中會有這樣的妖孽存在。

因此他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路子恆估計是一位魔道邪修。

路子恆不斷的摩挲著手中的金牌。

他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數。

數量有點多,他不一定能搞得定。

因此他根本沒有理會皇甫榮江。

對方即使懷疑他是魔道邪修又如何呢?

如果他真的能在這裡突破到上品大成境,也就意味著他的任務完成了。

他本就是來破壞這一次的正陽武比的。

只要能把這些人殺個乾淨,任務也就完成了。

所以路子恆根本不理會其他人,朝著一個方向就離開了。

皇甫榮江臉色有些難看,在場之中只有他的修為能夠跟路子恆拼上一拼。

其他人大部分都是江湖散修,和路子恆打起來的話,恐怕連一個照面都撐不住。

看著路子恆離去。皇甫榮江知道自己可能沒有機會再堵住對方了。

不過那也沒有關係,只要能夠從這裡出去,他會把這個情況上報給翁炳良。

自然會有人去核實路子恆的身份。

想通了關節皇甫榮江就開始原地打坐修煉了起來。

他是獨自一人來到的這裡,不知為何他跟他的同伴們分散了。

而且他也已經發現了此地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隱隱的猜測,但他需要等單四,鄭曉等人前來一起商量。

時間過去了大概半刻鐘。

一陣呼嘯聲傳來,皇甫榮江睜開了眼,詫異地看著路子恆竟然又回到了這裡。

路子恆也沒想到自己一路往外走。竟然還能回來。

此刻他即便再後知後覺也已經能夠發現此地的異常。

“這鬼地方有問題呀,怪不得往這個方向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

皇甫榮江看到路子恆重新出現,便提起槍站了起來。

路子恆則是毫無畏懼的,看向皇甫榮江,高聲道:

“你還想打,看來你是準備死在這裡!”

路子恆語氣邪魅無比。

皇甫榮江剛剛提著槍準備上前突然一陣急促的弓弩聲傳來。

他轉頭望去,竟然有兩撥人一前一後地追殺至此。

這兩撥人數量不少,都是江湖武者。

人數加在一起至少有上百人。

皇甫榮江皺眉看著這群人,這群人顯然也沒有意識到這裡會聚集這麼多人。

追殺都一下子停了下來。

什麼情況?

皇甫榮江一下子看到了人群中的單四,後者似乎已經受傷。

“水哥!”單四也看到了皇甫榮江。

皇甫榮江目光直接落在了後面那群人的身上,手中緊握長槍,驟然啟動,身形在原地拉出一道殘影。

兩個閃身就到了後面那群人的身前,單四的情況已經說明一切。

皇甫榮江長槍如虹,一槍刺穿一名愣在當場的武者。

隨後更是將對方高高挑起,像是示威一般。

“單四,誰敢欺我等,我必殺之!”

皇甫榮江轉身,又殺入隊伍之中。

而這群人反應過來之後,也是一個個露出殺意。

他們本就是江湖散修,見慣了殺戮,皇甫榮江雖然悍勇,但這群人也不懼。

單四等秦國公一脈的武將先前因為路過一場金牌爭奪,不小心陷入其中。

因為雙方人數差距懸殊,因此單四等人一下子落入下風,最終撤退及時,沒有造成傷亡。

但一個個也都憋著一股氣,此時當然是要找回場子。

而另外那撥被壓著打的人看到現在有皇甫榮江帶頭,他們也跟著一起上。

於是兩群人就這麼開始了混戰。

這裡沒有軍隊看守,頓時成了無法之地。

路子恆摸了摸下巴,並不打算插手這場混戰。

他的【種根術】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將其他人的根骨剝離出來作為己用。

路子恆能夠感受到此刻皇甫榮江雖然在廝殺之中,但是一股若有若無的注視一直都落在他的身上。

皇甫榮江一直在關注著他,現在對方有單四等人作為幫手,他一個人是對付不了這麼多人的。

單四等人都不是普通人,共同對付兩個已經是極限,三個就是要他的命了。

關鍵是另外那個傢伙怎麼還不出現,就算是刻意當個小透明也不至於透明如此吧。

距離玄劉鎮中心還有二里左右,柳新站在高處,俯身看著下方的戰鬥。

光頭男子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說什麼也不願意單獨離開。

這鬼地方實在是太詭異了,他跟著柳新試圖往外走,但是最後竟然又回到了原地。

然後就在柳新的帶領下,一路順其自然地向東行走。

然後就遇到了這裡的戰鬥。

底下是三撥人,其中最強的是騎著馬進來的關德,這傢伙人不離馬,青龍偃月刀呼嘯間不曉得已經斬殺多少人。

他的腰間正有兩枚金牌。

而剩下兩撥人,一撥是散修,人數眾多,但實力最是斑駁,其中最強的兩個是大成境,其餘都是小成巔峰。

光頭男子認出了這撥散修,他們同屬一個陣營,為首者正是那個試圖從關德身上搶下一塊金牌的男子。

這人生的稚嫩,看上去就像是十幾歲的少年,但是一身實力頗為不錯,至少是遠在同為下品大成境的光頭男之上的。

“那個,柳大哥,那就是我們散修的發起人,樓晨旭。”

光頭男指了指那個娃娃臉的青年。

柳新的目光向著那人身上投去,眸子猛地一凝。

【姓名:樓晨旭

年齡:21

修為:下品大成境

擅長:劍法,身法

根骨:7

體力:7

智力:7

特殊能力:【偽魔-種根術】+5

綜合能力:8.5

資質:無

最擅長功法:頂尖身法魔影功,萬曲千絕劍

評價:武帝城魔修!本是凡人,妄意逆天!

備註:殺之!替天行道,可獲得低配系統獎勵*1】

竟然又是一個魔修,而且還是武帝城出品,看來和那個路子恆是一路人物了。

這樣的傢伙糾結了一群散修,看來圖謀甚大。

“那你還愣著幹什麼?”柳新突然開口。

光頭男子愣愣地看過來不,不明白柳新是什麼意思。

柳新說道:

“既然他是你們老大,你還不去救他?”

光頭男子恍然大悟,連忙說道:

“江湖散修本就是因為利益聚集在一起,你們朝廷中人可能不懂,我們能夠修行到這一境界,最擅長的就是審時度勢。

現在這種局面,我上去不是送死嗎。”

說著光頭男子連連搖頭,並且往後退了幾步。

柳新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他的目光看向另外一撥人,

雷傳昌!

雖然也是秦國公陣營,但唯獨此人和他關係最差,甚至是交惡。

曾經雷傳昌就試圖挑釁自己,並且提出了比試,但是最終沒有成功。

沒想到此刻在這裡遇到,對方已是狼狽不堪。

雷傳昌的修為在鄭曉之上,和單四相近,算是不錯的水平。

但和關德相比就差了許多,尤其是被對方一杆青龍偃月刀,以力破巧。

雷傳昌本身也是走以力破巧的路子,可惜他沒有對方的氣力大,武器也不佔優勢,關德可是人馬合一,戰力可以說一下子來到了參賽者中的頂尖層次。

怪不得他要騎著馬進來呢,他的騎術甚至比起北蠻人也不遑多讓。

就在觀戰到一半的時候,雷傳昌終於忍不住說道:

“關兄,我等都是朝廷中人,何不聯手。

你現在反正已有兩塊金牌,何不給我一塊,我助你將這群江湖散修擊退!”

關德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這一眼讓雷傳昌極為不舒服,心中暗道:

只要你下了馬,我一定要狠狠教訓你一頓!

關德不屑地轉頭,一刀將一個準備偷襲的江湖武者擊退,身下這匹棗紅色的戰馬和主人心意相通,轉身的同時踹出後退。

戰馬,尤其是寶駒的全力一腿,已經堪比大成境武者的力量,那人只聽身上傳來咔嚓一聲,整個人就已經飛了出去。

胸骨盡斷,命不久矣。

雷傳昌見關德不搭理自己,心中恨意升起,在無法遏制,一時間全力以赴。

關德身邊沒幾個幫手,被雷傳昌偷襲重創一個,剩下兩人被分別擊破,一下子關德就陷入了孤身奮戰的境地。

關德憤怒地看向雷傳昌。

“雷傳昌,你這是要和我作對!”

雷傳昌冷冷看了他一眼,根本不做回答,反而是對著那群江湖散修說道:

“諸位,我們一起搶了他的,兩塊金牌我們平分!”

樓晨旭的娃娃臉上露出一絲憨厚的笑容,點了點頭。

然後雙方加在一起十數人齊齊朝著關德圍攻而去。

而就在此時,柳新直接縱身而下,破道劍一出,劍光像是從九天落下的一般。

雷傳昌驟然一驚,因為這道劍光是直衝的他而去的。

他猛地轉身,手中的刀向上橫斬,同樣有一抹刀光迸發而出。

只不過他的刀光根本無法和破道劍發出的劍光相提並論。

刀光在劍光之下,幾乎一個瞬間就潰敗了下來。

雷傳昌的臉色大變,但他此刻無法看清劍光之後那人的面容,只能口中連連喝道:

“家父是伯爵,我乃禁軍三千營把總,你敢傷我,便別想活著離開了!”

可是回應他的是更加熾烈的劍光。

雷傳昌本來也不至於連這樣一件都擋不下來。

可是柳新挑選的時機正好是他被關德擊退的那一刻。

此時他剛好處於新力未生之際,體內剛剛消耗掉一波內力,此時也來不及補充。

嗤!

雷傳昌的衣袍被劍氣割裂。

胸口直接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

雷傳昌怒喝一聲,在最後關頭避開了這絕殺的一劍。

這個人是真的想要殺他,雷傳昌心裡念頭閃動。

會是什麼人?

下一刻,雷傳昌看到了柳新的臉。

“是你!”

雷傳昌的臉上露出了憤怒之色。

“你也是秦國公的麾下為何要殺我!”

柳新白了他一眼,起身而上破道劍再次展出一道璀璨的劍光。

他要用實際行動回答對方。

我管你是不是秦國公的麾下,惹了我,就要付出代價。

這其實才是柳新真正的內心,作為江湖武者的內心。

雷傳昌根本無法理解。為什麼同為秦國公陣營,柳新完全是一副要殺他而後快的樣子。

關德看到了突然出現的柳新,對於後者關德有著極深的印象。

首先是昨日對抗騎兵的那一場戰鬥。

再有就是今日將戰馬吸引走的那種能力。

這兩樁事情都讓關德對柳新的好感倍增。

其實關德並不是出生名門,他本是邊關一位偏將的私生子,從小就在馬廄裡生活長大。

因為養馬養的好,所以受到了一位老兵的喜愛,最終將他送到了帝都來。

來到這裡之後,那位老兵利用自己的人脈不斷的找人教授關德。

而關德的天賦極佳,被一位武將看中。

而此人也成為了關德的義父。

因為這位武將是某位文臣的同鄉,平日裡多有照拂。

而這位武將又是那一批被整個武將圈子所排斥的人。

因此關德只能一直雪藏,直到本次正陽武比,文臣想要找一批人代表他們參戰。

關德這才有了機會。

“來的好!”

關德見柳新出手相助,叫好一聲之後立即全力以赴。

他的橫練功夫本就已經大成,又有戰馬的加持,他就算不用內力也是有著下品大成境巔峰級別的戰力。

除去雷傳昌這個人,其他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至於樓晨旭,關德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而樓晨旭也一直都在藏拙。

在看到柳新突然出現之後,他的眼中出現了一抹精光。

然後下一刻他竟然直接選擇了撤離,他打出了一個手勢,這群江湖散修紛紛聽從他的指令。

一瞬間關德這邊的壓力減輕了許多。

雷傳昌的幾名隊友直接被關德重創。

關德倒也沒有下死手,將那幾人重創之後關德催動坐下的戰馬直接發起了衝鋒。

“柳兄,讓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