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洞窟隧道里三個姑娘存在感直接拉滿,每一個都青春貌美,看上去和易茗有八九分的相似——自然也就和易清相似。其中一個更近乎是易清的翻版!看起來就一幅近親繁殖的熱烈氛圍。

這些姑娘們——雖然有人的實際年齡幾乎和易茗相仿,已經一百五十開外但至少看起來還是姑娘——普遍活潑好動,見到王洛就像是看到珍稀動物一樣,繞著圈的觀察,更有大膽地直接伸手要摸。

好在王洛身旁跟了個頗具威嚴的祖姥姥易茗,總是能恰到好處地拍掉那些不規矩的手。

吵鬧片刻,易茗終於忍不住釋放出族長的威嚴,她從衣袋裡摸出一對耳墜,掛在耳朵上,而後一道無形的波紋就此擴散開來,將吵鬧的家人吹的東倒西歪,一陣淒厲的尖叫。

王洛認得分明,那正是太清門的聖物,之前居然一直就在易茗身上帶著!

此物相傳是昔日天庭所賜,具有無上玄妙神通,哪怕放到靈山寶庫也可位列一品,只是如今看來卻是神通流失了絕大部分,只具有簡單的鎮壓效果了。

當然,這個簡單隻相較於耳墜的原始形態來說,拿到現在,鎮壓三個活潑好動,最年長也才一百五十歲幼齡的小姑娘,卻是綽綽有餘了。

姑娘們一邊打滾,一邊慘叫。

“孃親又發病了,大家快跑啊!”

“後面的別來了,不讓看了!”

易茗無奈嘆息,再次重複了一遍那句話:“孩子頑劣,讓王山主見笑了。”

王洛一時間卻有些笑不出。

頑劣是真頑劣,但這些頑劣的孩子……也著實神奇。

初看時,王洛只驚訝於這易家人的相貌身材竟能如此相似,但細看下來,相似的又何止是相貌?

這三人修的明顯是同一種功法,修為進境雖有差異,但也基本是隨年齡而增減,乍一看去,這三個頑劣孩子,簡直就像是同一個修行人,在不同年齡段的切片,被並排擺放出來。

簡而言之,相似度有些過高了!

反而她們穿著的衣服,佩戴的首飾,相對而言區分度還更好一些!

“這些孩子……”

沒等王洛問完,易茗便說道:“答案就在前面了,還請山主親眼見證吧。”

“也好。”

說話間,易茗已經當先帶路,像是熟練的牧羊犬一般,靠著那枚熟悉的耳墜,驅趕依然好奇心不死的頑劣孩童。

所幸洞窟隧道並不長,行不數步,繞過一個拐彎,眼前景色就豁然開朗。

和煦的日光迎面照來,陽光中的暖意頃刻間就在身上流淌,一陣清風混雜著花草的芬芳在鼻端縈繞著。而就在這愜意的氛圍中,一座巍峨的殿堂就呈現在視野正中。

殿堂有金頂赤柱,矗立在一片秀美的青山綠水間,億萬片金瓦將半個天空都染上了金色,彷彿一層穹蓋似的金雲,與烈日爭輝。其高大的身姿,更壓過了四周的群山,彷彿是守衛天庭的金紅巨人。哪怕相隔尚且遙遠王洛也能清晰感受到那座殿堂帶來的強大壓迫感。

一種似曾相識的壓迫感。

恍惚間,王洛腦海中湧現起無數雜亂的畫面,而這些畫面被冥冥無形的線索串聯著,引導他道出了那金紅殿堂的來歷。

“太清殿?”

太清門的根基,大半個宗門的師長弟子們日常生活、修行所在。可以說,太清殿幾乎就代表了太清門。

易茗笑著點點頭:“王山主不愧是古修士出身,一眼就看出來了。換作現代人,多半是認不出的。仙盟教科書上的太清門的圖示,基本都是錯的。”

王洛並不在乎現代教科書的對錯,只問道:“太清殿居然還在?不是相傳已經在天劫中被摧毀了嗎?不,這個殿堂,我記得……”

說到此處,王洛已經緊皺眉頭,嘗試從腦海中的記憶碎片中,尋找到真相。

易茗一時間也不出聲,默默等待王洛自己報出答案。

然而兩人的一時沉默,卻讓不遠處一個頑劣的孩子耐不住性子了。

“太清殿就是先祖聖女的法相嘛!聖女在,太清殿就在!”

話音剛落,易茗已經一巴掌拍在她腦後,將這個芳齡一百五的小姑娘打的眼淚汪汪。

“就你話多!”

另一邊,王洛卻彷彿是被一語點醒,抬起頭,低聲道:“聖女在,太清殿就在。反過來說,太清殿在,聖女就在……她還活著?”

易茗聞言,面色微微沉了下來,並沒有立即作答。

另一邊,王洛眺望著遠處的殿堂,也逐漸發現了反常的地方。

記憶中的太清殿,既有正道魁首的寶相莊嚴,也不乏熱鬧喧囂。太清門鼎盛之時,宗門的在編修士超過兩千,而不入籍卻有資格暫住在太清殿中的“臨時工”,多時更是超過萬人。

但眼前的太清殿,雖莊嚴和巍峨依舊,卻再無復昔日喧囂,金紅的仙光中,不摻雜絲毫的人氣。反而是幾棟建在太清殿前的木質小屋,炊煙裊裊的,更有生活的氣息。

“你們平時不住在太清殿裡?”

不待易茗回答,一個八十歲幼齡的小姑娘就搶著答道:“這裡一共就這麼幾口子人,住進去跟鬼屋似的。而且殿裡到處都是不讓去的禁區,稍不留神就會激發禁制,麻煩得很,所以還不如在外面自己搭房子呢。”

這熱心的搶答,又換了祖姥姥的親切巴掌。

而易茗在教訓了自家孩子後,才說道:“她說得也沒錯,早年間,我們這些聖女後裔還喜歡聚在殿裡,但如今即便是仙道功課的修行,或者煉丹制器,我們也都安排在殿外進行了。這巍峨堂皇的太清殿,更多隻是個裝飾背景,不再具有實際意義了。”

話音未落,唯一沒捱過巴掌,也是最年輕的一個姑娘就忍不住說道:“但造孩子還是要在太清殿裡造的!”

下一刻,不待易茗動手,剛剛被扇過的八十歲小幼齒就一巴掌抽了過去。

“你這不肖女就伱話多!”

“我……”

被扇的姑娘淚眼婆娑,卻不敢反抗,因為這幾個人的修為和年齡完全呈正比,她根本反抗不了自己的孃親。

片刻後,她才咬牙跺腳,萬分抱憾道:“易清那丫頭要是沒離家出走該多好!”

這種母慈女孝的發言,讓易茗大搖起頭。

好在王洛此時的關注焦點,也不在這家庭倫理劇上。

他只有一個問題。

“你們,是被造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