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從來如此，便正確嗎

這到底是怎麼了？

面對姜華的靈魂之問，風逸直接說道：“此事，古已有之。”

“自武王建立大周以來，便是如此。”

“周天子執政時如此，姬姓諸侯執政時如此，當今天下亦如此。”

“不過是弱肉強食，大魚吃小魚，此乃天性，難以改變。”

姜華並未立即做出回答，因為魚兒咬鉤了。

如果是普通人，會一點一點的收線，很有耐心的和魚兒進行博弈，最終把魚兒釣上來。但姜華不是普通人，所以他選擇大力出奇跡！

大力！

奇蹟！

一個用力，魚兒和魚線一起被扔到了空中，落到了姜華的手上。

“風兄說的沒錯，此事古已有之，但從來如此，便正確嗎？”

這一瞬，姜華想起了某位老祖宗曾經說過的話：“咱們姜氏，雖說能往炎帝他老人家那裡攀扯，但到底是不是，誰也不好說。即使真的是，傳承到咱們這會兒，血脈也和沒有差不多了。”

“所以，如果咱們依靠血脈去統領一方，那麼咱們遲早會出問題。總會有更加強大的血脈，而咱們姜氏又沒法永遠保持高高在上。”

“煉氣士看上去好一些，但煉氣這玩意兒講究資質，每一代都有真正傑出的天才誕生。而咱們姜家，並不能保證每一代的繼承人都是天才。”

這就像古典封建時代的科舉制，世家之人有關係有門路，但窮人有天才。窮人代代都能湧現出天才，擊敗了一位還有下一位，只要窮人群體還在，科舉制度還在，那麼窮人之中的天才就永遠不絕斷絕。

可是世家子，又怎麼能保證代代都出天才呢？

什麼是天才？你世家子先走九十九步，但最先到達終點的依然是我。

“所以，咱們姜家真正的根基不在於親族，不在於煉氣士，而在於千千萬萬的底層庶人、野人。”

“煉氣士和血脈修士固然強大，但是數不盡的底層庶人、野人之中，卻有著數目極多的天才。”

“咱們要做的，就是給這些天才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一個立功的機會。”

“天才們把握住了機會，咱們就順水推舟，把他提拔起來。然後天才就會對咱們感恩戴德，這叫知遇之恩。”

“天才們沒把握住機會，那損失也不大，反正庶人、野人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天才。這一個失敗了，還有下一個。”

回想起老祖宗留下的手記，姜華只能發自內心的讚美祖先。

這一瞬，改變底層庶人、野人生活現狀的想法湧入腦海之中：天書助我！

一念之間，一絲一縷的命運之力開始燃燒，前世今生所有的相關知識同時湧現，一股變革的意境充斥著姜華腦海。

周圍保護姜華的親衛瞬間現身，警惕的看著一切可能打擾姜華突破的因素。風逸更是自覺的往外退出，直接來到了三十丈外，靜靜等待。

金行真意，同樣不少。

有的道人領悟了金性不朽的特點，將一絲不朽真意融入了法力之中，從此以後，法力不絕，生命不息。即使肉身遭遇了重創，也能透過含有不朽意境的法力，慢慢恢復。

有的道人領悟了金行殺伐的真意，施展的道法就像是寒冬一樣，肅殺、寂靜，置人於死地。

當姜華再次睜開雙眼之時，已經領悟了變革的真意！

想要變革，難免要有殺伐。

很多變革，都得先把舊世界砸個稀巴爛，再把攔路的敵人，統統幹掉！

但變革不是毀滅，不是純粹的破壞，破壞舊世界的同時，還得建設新世界。

只不過，這條路上敵人一定不少。

想到這裡，姜華看向面前的風逸就主動露出了一個笑容。

風逸心裡一突，當即抱拳道：“主君天縱之資，在楊城附近調查七日，便體悟民之艱難，頓生出變革之意，進而領悟了金行真意，修為大進。等到日後，今時今日，便會成為一段佳話。”

此前，風逸對於姜華為父報仇領悟火行真意；繼位之時，天命加身，覺醒炎帝血脈；祖先託夢，歷經考驗，領悟水行真意這三大傳說是不怎麼相信的，那時懷疑態度居多。

可親眼見證姜華領悟金行真意之後，風逸不得不承認，姜華的悟性遠超自己。

這是開竅了！

先大夫的死亡，讓姜華頓悟、開竅，從此以後，一發而不可收拾。

這就是傳說的開端！

自己，親自見證了這個傳說的一部分！

這麼想之後，一股神聖感、慶幸感，油然而生。

如果把風逸的忠誠度數字化的話，此事，至少能漲二十點忠誠度。

“風兄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主君請講！”

“這些年來，鹽城不斷的幫助領地內的小型貴族轉型為修仙家族。迄今為止，仍有一百七十三家尚存於世。”

“這些家族，大都有情有義，即使是鹽城最危急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要出賣鹽城。反而送來了大量的物資，金沙、法器、法寶，只求鹽城能度過難關。”

“此情此意，華謹記在心。”

“主君，言重了。不過是投之以瓊瑤，報之以木瓜。如果沒有當年鹽城的幫助，這些家族也沒有今日的成就。”

大小修仙家族們，由於都是鹽城出來的，所以時常內部通婚，彼此的信任度，遠遠高於外人。互幫互助之下，才有了這麼多站穩跟腳的修仙家族。

“我聽師叔說，光是第一批前來鹽城的道人就有一千多。第二批第三批，很快也會接踵而至。”

風逸點了點頭：“在海外，族人們數目不多，所以大都自幼開始修行。這些族人，從小服食靈米，飲用靈泉，還有方士甚至術士教導，很多族人成年之時，就已經透過導引法、觀想法、呼吸法，成功引動自身精氣神，糅合為一，誕生法力。”

“有了法力，便是方士。”

“剩餘的族人，縱然無法依靠自身成就方士，也可以服食築基丹，借用靈藥之力成就方士。”

“還有的族人，選擇負責某一項事物，可能有朝一日頓悟之下，就誕生了法力。”

“在海外，成就方士的機率，確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