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不是我方無能,而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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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姜華在船艙之中打坐入定,而齊欣則是和姜橘一起站在甲板之上進行著討論。
“表姐,好久不見。”
“確實很久沒見了,表妹。”
“你是代表墨聖來的吧?”
“你不也是代表孔聖而來嗎?”
“你覺得如今的鹽城怎麼樣?”
“這需要伱自己去看,不過,我越發看好鹽城,越發看好他了。你是知道的,一位真正的強者,足以影響一個大國的命運。”
聽到這裡,齊欣忍不住嘆息一聲:“所以,哪怕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表姐你還是對於齊國戀戀不忘?”
“任何一個姜氏之人,都不會忘記齊國的現狀。田氏已經連續當了三代執政,每一代執政都有著初代君主的實力,三代加在一起快三萬年了,他們的下一代少主,已經在前不久順利突破成為初代君主,留給姜氏的時間又還有多少呢?”
“時至今日,田氏早就有了篡國的本事。三萬年的時光,對於底層庶民、國人、士人乃至於大夫而言,都太久太久了,久遠到他們根本不知道齊國的君主到底有多麼輝煌,久遠到他們根本不關心如今齊國的君主到底是誰。”
“三萬年的時間,即使是卿族也有很多家消失在了歷史之中。這麼長的時間,足以讓田氏施恩全國,足以讓田氏代替過去的姜氏。如今的田氏,之所以還不動手,一方面是害怕在列國之間影響不好。”
雖然當今天下早已禮崩樂壞,臣子篡位,執政打壓國君,執政睡國君老婆之類的,已經不算是什麼新聞了。
即使是執政殺死國君,執政指使刺客暗殺國君,執政暗算國君,讓國君在茅坑裡被淹死,這些都算不上什麼大新聞,大家夥兒第一次見的時候還驚訝的合不攏嘴,如今嘛,都已經習慣了,不就是這麼回事兒嗎?
可是,執政直接篡國,這種事情終究是沒發生過。
田氏哪怕早就有把握篡國,但是也想盡可能的把篡國的影響壓到最低。
就像現在,連續三代田氏執政之後,諸侯國對於齊國到底誰做主都有了清楚的認識。
第二代田氏執政的時候,田氏就開始暗暗吹風,吹田氏篡國的風。
吹到了如今,已經吹了兩萬年了,田氏之心,那是路人皆知!
在齊國隨便找一個三歲小毛孩,他都知道田氏想要篡國。
面對這種情況,有的姜氏選擇遠走高飛,有的姜氏選擇和田氏對抗到底,然後就死掉了。
“另一方面,也是害怕當年老祖宗留下來的底蘊。祖先太公望名滿天下,當年更是不弱於武王和文王,比如今的煉氣士三聖還要強大,留下的傳說多的數不勝數。”
“一個初代君主,就能顛覆巢國這樣的小諸侯國。”
“一位煉氣士三聖這樣獲取天命之人,就能顛覆齊國這樣的大諸侯國。”
“而祖先太公望,更是可以顛覆天下。”
“哪怕祖先只留下了一件厲害的靈寶,也足以在關鍵時刻殺死田氏。所以,田氏這麼多年來也不敢逼迫太甚,希望咱們能和平交接權力,順利的舉行禪讓,把齊國讓給他們,何其可笑!”
“偏偏如此可笑的謊言,竟然真的有很多人信了,虧他們的身上還流淌著姜氏的血脈。”
聽到這裡,齊欣開口道:“所以,師姐覺得,太守就是這位能改變姜氏命運之人?”
“我不知道,但他確實比我更有可能一些。”
“我還是覺得,沒有不滅的國家,當年的大商那麼強大不也滅亡了?”
“後來的大周也非常強大,最初之時周天子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可是如今呢?周天子只在洛陽城附近有權威,離開了洛陽城,又有誰會把周天子的旨意當回事兒呢?”
“還有南方的楚國,最初之時,楚國只是個不入流的存在,可是後來隨著歷代楚侯的努力,就算是晉國也不敢小覷。”
“時代始終在變化,齊國滅亡也只是遲早之事。我覺得如果可以選擇,只要田氏給的條件足夠好,也不是不能談。”
“如今,天高地闊嘛。”
聽到這裡,姜橘也點了點頭:“道理我都懂,但不努力嘗試一下,誰又甘心呢?”
“我本想著,等到哪天我自己更進一步,成為初代君主之後,就帶著部分公族前往海外立國,好歹也要建立一個小諸侯國傳承齊國國祚啊,你說對吧。”
“至於如今,或許太守能創造奇蹟呢。”
就在兩姐妹討論姜華的時候,梅山之中,國君和伯常也在討論姜華。
月色之下,國君和伯常坐在一處涼亭之中。
二人相對而坐,都坐在蒲團之上,二人面前是一方小小的石桌,石桌之上擺放著幾盤靈果,還有兩瓶靈酒。
國君喜給伯常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碰杯之後就開始了今天的夜談。
碰杯之時,國君喜還特意讓自己的杯子在伯常的下面,細節到位!
而伯常也注意到了這些小細節,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卻蠻開心的。雖然我失敗了,但我好歹也是洛陽來的嫡系。眼前這傢伙雖然實力不怎麼樣,可做人還是很有一套的。
“道友,我都打聽過了,那天和你大戰的那個人名叫彭炳,他也是鹽城某支道兵的開創者。”
“情報顯示,此人身上的血脈並不尊貴,都是很低階的血脈,情報上還說,此人是最近才突破的。”
聽到這裡,伯常臉都黑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隨隨便便一個剛突破的新人,就把我這個突破了三年的老傢伙給打敗了?
難道我在天子秘庫之中學習的上古神通都是假的?
難道我身上流淌著的姬氏血脈也是假的?
“血脈低階?你一定是被騙了!”
“他的體內,流淌著真龍的血脈,絕對是非常純正的龍族血脈,不是什麼蛟龍,就是真龍!”
“那天他的搏命一擊,所散發出來的龍威做不得假!”
聽到這裡,國君喜連連點頭: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確實,我也覺得這份情報太假了!”
“伯常兄你的實力我是知道的,距離初代君主也只有那麼一點點的距離而已。”
“這個彭炳,如果真的是剛剛突破,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強大的戰鬥力。我思前想後,或許是他隱藏了自己的修為,他可能是鹽城姜氏暗中培育的高手,之前一直藏著掖著,直到孤釋出了滅道令,鹽城有了覆滅之危,他才現身。”
“以此類推,那個林二會不會也隱藏了修為,也是一位真人?還有那長空道人,沒準也是之前就突破了,只是一直在隱藏自身而已。”
“至於彭炳那天的搏命一擊,興許是姜氏暗中隱藏起來的底牌。”
說到這裡,國君喜左右看了看,很是小心的道:“有一句話我本來不應該說的,但是一想到伯常兄弟你,我就覺得無論如何,也得說出來!”
國君喜給自己幹了一杯酒,在伯常好奇的目光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連喝三杯之後才小聲地道:“我聽說姜氏的那位貴女已經來到了鹽城,你說,彭炳的搏命一擊,會不會和姜氏有關?會不會和傳說中的太公望有關?”
“如果沒關係的話,為什麼姜氏貴女直接來到了鹽城?如果沒關係的話,隨便一個姜氏之人,怎麼可能在短短八百年內就有了如今的基業?”
如果沒關係的話,那彭炳又怎麼能發出如此強大的搏命一擊?
這句話國君喜沒說,但伯常卻自動在心裡給補上了!
是啊,不是我伯常太弱,而是對面的彭炳早就隱藏了自身修為,還動用了太公望傳下來的秘法。
太公望是何許人也?
比起當年的周公旦和武王、文王都絲毫不弱,這樣的強者,留下的秘法,當然比自己從赤帝經之上學習的秘法更加強大了。
這麼一想,伯常的心裡就好受多了!
“伯常兄弟,你要小心啊!”
“他們的背後,可能是姜氏,切不可中了他們的圈套。”
伯常認真的思考了片刻,就回想起了還剩下的天子精血,隨即再次充滿了勇氣:“不怕,我來自洛陽,底蘊深厚,身上有天子賜下的精血,這精血只有我們姬氏血脈之人才能服用,一旦服用,便能立即讓我達到初代君主的地步,到那時什麼敵人都不怕!”
聽到這裡,國君喜就自然的流露出羨慕、敬佩的神色:“不知這天子精血能不能給我看看,好讓我這鄉野之人也能感受一下聖天子的氣息。”
伯常哈哈一笑:“這有何不可?畢竟當初你返老還童,恢復青春之時,不就服用了一滴嗎?”
說到這裡,伯常就拿出了一滴天子精血。
說是一滴精血,但外表看上去卻是一頭玲瓏剔透的小鳳凰。這鳳凰每時每刻都在變化,紅白黑黃青五色流轉,有的時候甚至五色同時出現,看著就非常美麗。
看著這頭鳳凰,國君喜越看越是歡喜,隨後就給自己倒了杯酒卻發現不知何時,酒壺已經空了。
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壺,國君喜就拿出了一瓶一看就上了年紀的靈酒:“這瓶靈酒是當年我繼位之時埋下的靈酒,本想著等我回光返照的時候再去飲用的。如今在伯常兄弟的幫助下,順利返老還童,距離死亡至少還有上千年,就先取出來咱們兄弟兩個喝個痛快!”
說著,國君喜就給伯常倒了一碗。
酒水澄澈,呈淡紅色,聞著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伯常甚至有了一股引用此酒的衝動。
見狀,國君喜笑著解釋道:“這靈酒乃是巢國的秘方,需要使用數百種靈果配合數十種靈水釀造而成,中間還需要至少窖藏五百年。窖藏的時間越長,味道就越甜美。”
“這種靈酒專門針對咱們姬氏之人,血脈越是濃厚飲酒之時口感就越好,還有助於咱們修煉。”
伯常已經等不及了,直接就喝了一大碗。然後就感覺上頭了,臉都變紅了:“你這酒喝起來暈乎乎的,好大的勁兒。”
“這瓶酒我本是打算留著臨終前飲用,那時我大概就可以藉助此酒直接回光返照,既可以再次恢復清醒,交代後事,也能再次看一看這天地這世界,你說,這樣的靈酒能不好喝,能不大勁兒嘛?”
伯常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
隨即,伯常再次喝了一大碗,這次勁兒就更大了。
“好,不愧是伯常兄弟,這酒我當年繼位之時,也曾在先君的床前喝過,當時我是用杯子喝的,一小杯一小杯的喝,哪裡像伯常兄弟你,竟然能牛飲此酒,看來伯常兄弟你的血脈確實已經開發到極致了。”
說著,國君喜就給自己也倒了一小杯,當著伯常的面一飲而盡。
片刻後,伯常喝下了第三大碗:“我沒醉,我還要喝!”
“好好好,沒醉,再給伯常兄弟你倒一杯。”
第四杯下肚之後,伯常直接趴在了桌子上,開始呼呼大睡。
“伯常兄弟,還能喝嗎?”
“伯常兄弟?你喝醉了?”
說著,國君喜直接拍了拍伯常的肩膀。
按理說修為到了伯常這等地步,根本就不可能喝醉。即使喝醉了,拍拍肩膀這麼明顯的動作也能驚醒他。
可是此刻,伯常卻跟一個凡人一樣,真的醉的跟頭死豬一樣,什麼反應都沒有。
確定伯常徹底喝醉之後,國君喜看著漂浮在附近的這頭小鳳凰,微微一笑,就拿著匕首給食指開了個口子感應到國君喜的血脈,小鳳凰飛了幾圈之後,主動融合了起來。
片刻後,國君喜睜開雙眼,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一頭小鳳凰,隨後就給自己倒了一杯靈酒,也昏迷了過去。
第二天,伯常再次醒來,就看到了喝醉了的國君喜,又看到了一直在天空中飛行的小鳳凰,微微感應了一下,就把小鳳凰收了起來。
“喜兄弟,你喝醉啦!昨天你醉的太死了!”
“啊?已經白天了嗎?我已經醉了一夜?”
“對啊,你這酒量真的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