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不韋的事情很簡單,主要是兩件事,第一件事兒是發行堤壩建設債券的事兒。

鹽城以一己之力修建堤壩,也能做到。但既然有了債券交易所,為什麼還要全部花費自己的錢呢。事兒其實也不大,主要是過兩天就要發債了,所以呂不韋就提前過來說一聲。

第二件事才是呂不韋今天過來的主要原因:“主君,很多私人表示希望能讓他們的專案在債券交易所裡面圈錢,他們都說自己的專案很好,成功率很高,目前就差啟動資金了。有的專案臣也親自看過,乍看之下還是有希望成功的,至於仔細看,目前人手不足,也研究不過來……”

姜華時不時的點點頭:“再等幾年吧,事情本身挺好的,但還是再等幾年吧,等到世人慢慢習慣債券交易所的專案有成功也有失敗,能掙錢也能被別人割韭菜之後,再慢慢放開私人專案這個口子。”

“這些私人專案,必然是良莠不齊的。肯定會有人在私人專案上掙大錢,可也必然有人會在私人專案上賠錢。”

“而且,如果不加以稽核、約束,萬一有人圈完錢跑路了怎麼辦?”

“先畫個大餅,然後在交易所圈個幾十億上百億錢,錢到手了立馬跑路,甚至可能錢到手之後,註冊專案的那個人說不定就直接被人滅口了,然後錢沒了,怎麼辦?”

“私人註冊專案也能圈錢,理論上講,這或許是未來的某種趨勢。但是此刻,咱們沒法對私人專案進行有效的監督、審查,萬一私人專案淪為了騙錢、圈錢的大騙子們集中的地方,影響的是咱們債券交易所的整體名聲。”

“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內,各種專案,依然是以學宮祭酒、各縣縣令、各郡郡守們的專案為主。偶爾承接一些合作國家的專案,比如越國……”

……

“父親,你說這堤壩靠譜嗎?”張茂看著手上的債券交易報直接問道。

作為曾經的巢國四大卿族之一的張氏少主,張茂自問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是花費兩萬億錢建設這麼一個堤壩,還是讓張茂的腦袋一下子卡殼了,幾個呼吸內,直接陷入了懵圈狀態。

兩萬億,那得是多少錢啊!

在如今的鹽城,十個億就能買到雞肋一些的極品法寶,一百個億,大多數極品法寶隨便你挑,甚至可以進行私人訂製,先交一半的定金,定製完畢之後,驗收也滿意了,再交付剩下的尾款。

這還只是一百億錢!

而建設這兩條堤壩,要花兩萬億,平均一條堤壩就要花一萬億。有這麼多錢,玄甲都能買上好幾十萬套了。

過去的南方四郡要是能有幾十萬套玄甲,早就平推森林之中的妖魔鬼怪,如今說不定都是南方八郡、南方十二郡了!

這麼多錢,就只為了建設兩條堤壩,鹽城這是錢多的沒處花嗎?

一拍腦袋,張茂靈機一動就有了個猜測:“父親,你說這會不會是鹽城在想方設法的圈錢啊?咱們南方、北方、西方的這幾個郡,被鹽城攻佔已經有三年多了,這麼長的時間,很多本地貴族都已經被遷徙走了,很多本地百姓也都被遷徙到了新開發的郡縣,住上了三進三出的大房子,孩子還能送到初級學宮裡面學習。”

“如今,雖然只過了三年多,可是南方四郡、北方六郡還有西方七郡的人心確實已經歸附了,庶民和中小貴族們對於鹽城也算是徹底信任了。所以,時至今日,已經用不著咱們這些大夫、卿相了。”

“而這個債券,就是給咱們的選擇。”

“這債券買多少是能力問題,買不買那就是態度問題了!”

“這是想要逼咱們掏空家底嗎?可就算咱們砸鍋賣鐵,也湊不齊兩萬億啊!”

啪的一聲,張茂就捱了一下,隨即有些不服氣的看向父親。

張庭嘆息一聲道:“有些事兒能做但不能說,有些事兒能說但不能做。”

“無論鹽城是不是這個意思,你都不該這麼說,沒有敬畏之心,這還了得?”

“看看巢河中央的那二十六郡,那可是過去巢國真正的精華所在,每一個郡人口都在百萬以上,每一個郡都有至少一種卿相級傳承,有大夫層次傳承的更多。而且,這幾年來他們和鹽城做生意,也購買了很多玄甲、法寶。”

“可是,他們還是被十大貴族們輕輕鬆鬆的劫掠了。”

“是他們沒有嘗試反抗嗎?不,每一個郡都有不少貴族反抗到底。”

“是他們沒有進步?也不是,他們的實力比起滅道令釋出之前,還要強大不少。”

“只是,他們進步的還是太慢太慢。十大貴族,每一家都有不止一位卿相、羽士,每一家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好幾支黃級道兵,甚至好幾位貴族,可能已經獲得了靈寶的認可,這樣的實力差距,他們拿什麼抵擋?”

“我問你,咱們張氏如今的勢力,比起那些巢國腹心之地的郡縣如何?”

“如果是過去的話,可能差不多。如果是現在的話,還是差不多。”

過去的時候,巢南郡都是張氏的地盤,但那個時候張氏雖然透過對抗妖魔鬼怪,練出了一支精兵,自家的黃級道兵也因此而常年保持戰鬥力,但人口較少,法寶較少,底蘊不多。

那時腹心之地的郡,人口眾多,大夫眾多,有卿相傳承的也不止一家。

平時的時候,不顯山不漏水。可真要到了拼命的時候,整出來一頭卿相層次的兇獸並不算難。

所以,過去之時,雙方是差不多的。

如今嘛,巢南郡已經成了鹽城的地盤,但是張氏因為完整的交出了一郡的封地,所以獲得了一門真人層次的傳承。

對於此次交易,說良心話,張庭沒有意見,張茂也沒有意見。

這種真人層次的傳承,過去只有巢伯所在的那一脈才有,其他的見都沒見過!

如今張氏雖然失去了封地,也失去了那麼多的佃戶,還失去了自家辛辛苦苦訓練的黃級道兵,但是卻獲得了真人層次的傳承一門,還獲得了極品法寶。未來,張氏只需不斷參悟這門真人級傳承,自然而然的就能從中簡化出一套又一套羽士級傳承。

等到張氏徹底建立一套從方士到真人的傳承體系之時,張氏也會徹底蛻變成大型修仙家族。

如今的張庭,手持數件極品法寶,以一己之力牽制一郡之地,難度不大。

所以,如今的張氏和過去巢國腹心之地的一個郡,也是五五開。

“咱們張氏和他們差不多,可這些郡縣卻被十大貴族的偏師給碾壓了,主力都沒出動,他們就倒下了。”

“那你覺得,咱們張氏打得過十大貴族嗎?”

“打不過!”

“那你是否知曉,十大貴族此次劫掠的人口,有五成都直接給了鹽城,剩下的財寶,很多也都在鹽城購買了各種產品?”

“十大貴族,也不是鹽城的對手!”

“這種時候,鹽城想要收拾咱們張氏,根本就不需要親自動手,只需流露出這個想法,咱們張氏就沒了。面對如此強大的鹽城,你又怎敢出言不遜?你又怎敢毫無敬畏之心?”

說到這裡,又是一巴掌拍了過去。張茂這一次,只能老老實實的點頭。

“確實是孩兒不對,這幾年來天天看鹽城官報,時常觀看每天晚上的鹽城新聞投影,竟然下意識的真的覺得鹽城仁德……”

張庭嘆息一聲:“鹽城仁德是真的,鹽城有實力也是真的,這二者並不衝突。”

“這次的兩萬億,是以君府的名義發行的,都是五年期的,利息是十個點,肯定會賣完的,而且肯定很受歡迎。”

“這就是安全啊!”

“咱們張氏也要大肆購買,如果可以,一口氣買上一百億錢的!”

“要是錢不夠,就從族庫裡面找一頭妖王的屍體出來賣了,湊一湊……”

“可是父親,妖王的屍體,那是用一頭少一頭啊……”

“咱們既然獲得了真人層次的傳承,那以後就轉型了,精血雖然重要,但已經沒有以前那麼重要了,這門真人層次的傳承,才是最重要的,明白了嗎?”

隨著父親的講述,張茂緩緩點頭。

“至於花兩萬億建設兩條堤壩值不值,為父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值得!”

說到這裡,張庭拿出了上個月發行的鹽城官報:“看看上面的新聞,吳國對徐國出兵了,上面還有咱們鹽城的分析,說是疑似長卿先生訓練出了地級道兵,此次是拿徐國實驗低階道兵的威力。”

“長卿先生乃是僅次於三聖的強者,這一次更是訓練出了地級道兵,這威勢誰人能擋?”

“徐國擋不住,鹽城也擋不住!”

“可是,鹽城也不是泥捏的。吳國真要是進攻徐國,誰知道主君會不會再次溝通大禹王,再次藉助大禹王的力量?區區相柳,區區吳侯,在大禹王面前算的了什麼?也就是一斧頭的事兒。”

“這就叫麻桿打狼兩頭怕,吳國怕主君不要命了,再次召喚出大禹王的力量。咱們鹽城也還害怕吳國忽然轉過身來,不打徐國來打咱們,所以乾脆就花冤枉錢去建設所謂的跨海堤壩,這樣吳國不就放心了?”

“吳國放心了,就能投入更多的力量去征伐徐國。等到征伐完徐國了,咱們鹽城可以繼續填海造陸嘛,繼續花冤枉錢,到時候吳國一看咱們鹽城這麼識趣兒,不就去攻打楚國了?”

“你看看,什麼是大智慧?這就叫大智慧!這就叫眼光!”

“透過花點冤枉錢,直接改變鹽城未來數十年乃至數百年的戰略態勢。”

“更何況誰又能說這些錢一定是冤枉錢呢?填海造陸的技術一旦成熟起來,前景也很廣闊啊,對不對?”

“這就叫一石三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