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安全原因,宓錦鯉自己隨身攜帶的手機並不會安裝太多的app,更不會隨意連線一些外接裝置。

她即便回到老宅,也是要先安裝證書程式來做驗證,再透過WAPI連線這裡的各種裝置,所以平常也不會隨時接到老宅監控系統的提醒訊息推送。

Wi-Fi和WAPI,這兩種是國際上唯二的無線區域網通用標準,前者是美國主導的技術標準,後者是中國的標準。

WAPI最初的推廣,遭到了美國的強烈抵制,因為你使用這個標準連線網際網路會經過雙向加密認證,有些美國機構就難以監視了。

斯諾登的“稜鏡門”事件,揭示出美國透過Wi-Fi開放網路監視全球使用者,就證明了中國這個WAPI的必要性。

目前中國的許多重要部門,銀行、高鐵、民航等對安全性要求較高的公司企業,也使用WAPI標準。

WAPI的缺點就是“過於”安全,對於普通人來說日常使用並不便利,但是宓錦鯉並不十分在意,她本就是溫吞而充滿耐心的性子。

於是即便看到異常提醒,她依然是先泡了一壺茶,再將監控畫面投屏到電視上,這才一邊喝茶一邊含著溜溜梅看了起來。

這些異常提醒,一般就是老鄉家的雞飛了進來。

有些雞是從高層的窗戶中飛出來落到老宅裡,有些則是雞飛狗跳之際爆發了強大的生命能量,直接拔地而起飛撲進來。

有時候則是小朋友的球啊、風箏什麼的,有一次還有個調皮的孩子往屋頂丟了個火把。

宓錦鯉平常都很好說話,唯獨這件事情忍不了,恰好孩子的爸媽就在華宓集團旗下的公司上班,當年接下安置專案的一個附帶條件就是要給部分符合條件的鎮民安排工作。

於是宓錦鯉便讓他們回家休息半年好好教育下孩子,等把孩子教育好了再考慮上班的事兒……這半年的收入當然是大大減少了的,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夠意識到小孩子闖的禍是否嚴重。

宓錦鯉小時候雖然是澤華哥哥冊封的燒火積極份子,但是從不會去點別人的房子。

“嗯?怎麼進來了個人?”宓錦鯉微微張開嘴,嫣紅的唇瓣吮著深紫色的梅果,在小巧溼潤的舌尖頂動下轉來轉去,凝神看著電視螢幕。

闖進老宅中的是一個高高大大的年輕人,他在房間裡溜達了一圈,最後在臥室裡停留了一會兒,拿著床頭的相框鏡面看了看,拉開衣櫃看了一眼,又趕緊關上。

宓錦鯉扭頭看了看衣櫃,臉頰微微泛起紅暈,她也是馬上三十歲的女人了,最近比較偏好那些成熟的,更能勾勒出身體之美的內衣。

這個人肯定不是小偷……宓錦鯉偏著頭,手指頭撐著臉頰,儘管早已經是褪去了青澀而顯得微熟甜美的女子,但她的神情中依然保留著一份天然的嬌憨,她皺著眉頭總覺得有些心慌和不對勁,連忙又把這段監控影片重新看了一遍。

“你是誰?”

宓錦鯉逐漸放慢了播放速度,再看一遍後,她十分確定這個人對老宅是比較熟悉的。

一個人進入完全陌生的環境和熟悉的環境,身體動作、打量周圍、脖子轉動的停頓時間,都有些許的不同。

這個人自顧自地走進來隨意張望了兩眼,就像一個離家多年的人回來,覺得有些新鮮和改變,但總的來說還是他熟悉的家,然後他會首先回到自己的臥室……學子放下書包,打工人放下行囊,兩手空空的人放下壓力和辛苦,為人父母在這裡低聲商討著家庭的擔子,兒女們卸下被社會敲打鑲嵌上的面具。

“為什麼開啟衣櫃看一眼,然後就迅速關上?甚至有點慌的樣子。”宓錦鯉又把這一段看了好幾次。

這個動作實在讓宓錦鯉百思不得其解。

她喝了口茶,被茶水潤過的溜溜梅滑滑的脆脆的,輕輕咬掉外面的梅肉,手指頭在腿側輕輕敲了敲,她的旗袍裡還穿了一條紋繡著六十四種不同花卉,花瓣多達六百四十二片的精緻內褲,但是要說單純的對男子的誘惑,應該是比不上衣櫃裡那些的。

她又看了看螢幕,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床前,模仿著那個年輕男子的動作,先拿起相框看了看,用手指摩挲著相片,然後放下相框,順手拉開衣櫃門,看了一眼澤華哥哥和自己的衣衫,又迅速關上了衣櫃門。

魔鬼總是隱藏在細節裡,他的這些細節裡,又隱藏著什麼讓宓錦鯉心魂顫動的魅惑妖邪?

宓錦鯉在許多方面是比不上姐姐,但是既然宓後放心地把華宓集團交給她,還把對宓妃子也交給她,就意味著宓錦鯉的能力還是讓宓後信任的。

她自然也有一份細膩心思,自從那個讓她可以閉著眼睛走路,沒心沒肺地到處混吃混喝的澤華哥哥離開以後,宓錦鯉改變的不止是胃口。

“錦鯉啊……以後你不要在夜裡亂跑了,澤華哥哥的院子裡再也沒有一盞為你亮著的燈了……摔倒了就要自己爬起來,不能躺在那裡像魚一樣打挺,開心地等著他來抱你,還要掙扎兩下說自己在練功夫……”

宓錦鯉的手按在衣櫃上,手指微微有些顫動,她產生了一些不切實際的聯想。

這些聯想都是有道理的。

他有用手指頭摩挲著相片的動作,這個動作就很不尋常。

一般來說,這樣的闖入者,如果意圖不軌的話,他不會對主人的相框感興趣,即便隨意拿起來,也不會有這個摩挲的動作。

這不但意味著他毫不介意留下指紋,也對相框中的人沒有惡意,甚至有些情感上的牽絆。

宓錦鯉也不在意自己這樣模仿摩挲相框會破壞他留下的指紋,現在找人的手段多得很,他已經留下了足夠多的資料資訊。

最讓宓錦鯉在意的是他拉開衣櫃,又迅速關上衣櫃門的動作,這個太不尋常了,甚至讓宓錦鯉的心跳都快了許多。

這個男人對於老宅佈局的熟悉,還有他看照片的動作,都意味著他應該知道現在住在這裡的是誰。

知道宓錦鯉住在這裡不難,隨便找周圍的人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又或者是熟悉的人,知道姐姐宓後目前已經在空間站之中,還會住在這裡的只有宓錦鯉。

為什麼看到宓錦鯉的內衣褲,會那麼迅捷無比地關上衣櫃門?絕大多數年輕男子,看到這一幕,即便不會蠢蠢欲動生出些色心,但也不至於是這樣避諱的反應吧。

彷彿是恪守清規戒律、不諳男女之事,本能地覺得“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會吃人的小和尚才會做出的反應。

這個年輕人絕不是那樣的小和尚……宓錦鯉只能夠想到一種情況:彷彿是當爹的無意間開啟女兒的衣櫃,看到了這些……在這一刻他意識到了女兒已經不是他印象中懵懂的頑童,他會發怔,然後準備木然地離開,就像這樣趕緊關上衣櫃門,就當從未看見過。

也許是日思夜想,總要把一切線索都引到他身上去,不管合理與否,宓錦鯉的心像從前的許多次一樣,怦怦亂跳起來,毫不畏懼失望地燃燒起了新的希望……澤華哥哥,是你嗎?

只有澤華哥哥,在開啟自己的衣櫃門時,會是這樣的反應吧。

-

-

-

各種求,各種求,稍安勿躁,總要有個自然的鋪墊吧,突然安排周福喜又飛過來認親滾來滾去,哪有這麼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