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很快就放棄了用詩詞賄賂鍾離無憂的想法。

當然並不是他清正,而是他發現秋闈是由禮部負責的,出題的主考官也是不同的人。

鍾離無憂就算想幫忙,也不知道題目。

至於賄賂出題的考官難度太大了。

很快,朝廷上便下了道旨意。

“朕聞寧國府女婿江寒德才兼備,才情橫溢,詩詞蓋世。端午文會戰勝夷國才子,為國爭光,乃我大虞棟樑之材。特許江寒破例參加秋闈。欽此。”

這道旨意下來後,京都就像炸開了鍋一樣,各方都有了不同的反應。

冀王那邊是驚愕的,父皇竟對江寒如此看重?允許他破例參加秋闈?

這絕對是天大的殊榮。

太子那邊是驚喜的,認為虞帝這是在順遂他的心意,因為他幾次推舉江寒參加端午文會,都讓禮部尚書用江寒沒有文位為由給反駁了回去,於是虞帝便破例讓江寒參加秋闈。

對於江寒,他看得倒沒有那麼重,終究只是一個小人物罷了。

推舉江寒參加中秋文會,只是下一步閒棋。

若是江寒能成功奪得魁首為國爭光,那他也會受到父皇讚許,若是江寒不能,從夷國回來後必定顏面盡失,才名大損,毀了也只不過損失一枚無關緊要的棋子。

而成國府得知此事後,先是驚愕,然後是冷笑,成國公對於江寒這個人甚至懶得看一眼,至於陛下為何會讓江寒參加秋闈,無非是太子舉薦了江寒。

這則訊息飛快傳揚,很快所有人都知道江寒會參加秋闈,當然,大多數人還是不以為意的。

然而在一些流言的傳播下,很快京都人便都注意到江寒的名字。

“寧國府女婿江寒,詩詞蓋世,才情無雙,乃天上文曲星下凡!”

“江寒才華蓋世,大虞才子們加起來也比不過!”

“天下才有一石,江寒獨佔十二斗,天下人倒欠他兩鬥!”

“江寒便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他是我們大虞的詩魁!他會奪下中秋文會的魁首,奪回我們大虞的司幽十四州!”

“陛下正是知道江寒之才,才會讓他參加秋闈。”

當這些流言徹底傳開後,京都的讀書人都怒了。

你說你是天上文曲星,我們也就忍了,你說你才華蓋世,我們加起來也比不過?

到底視我們為何物?

大虞詩魁?你還真看得起你自己?

一時間,激起了無數讀書人的罵聲。

……

“這是捧殺之計!有人故意散播謠言,要讓讀書人對你群起而攻之。”

許家,許月眠緩緩說道。

這些謠言傳播得極快,明顯就是有人在推波助瀾,想要毀掉江寒。

江寒微微皺眉,道:“會是誰想害我?”

殷家?成國府?玉庭書行?

殷家不太可能,若在他沒加入日巡司前,最有可能,但如今他已經加入日巡司,殷家做這些不是在跟太子作對嗎?

成國府也不太可能,成國公看不起他,輕視他,也沒必要出手對付他。

玉庭書行,是最有可能的。

因為三餘書屋是玉庭書行的競爭對手。

許月眠道:“我會徹查謠言的源頭,你放寬心好好讀書……若你秋闈考上舉人,太子會更加倚重你,你在日巡司的地位便會更高。”

江寒道:“嗯,我知道了。”

許月眠見他情緒不佳,以為他是受謠言的影響,給他倒了杯茶,溫聲道:“不必理會那些人,這段時間便待在家讀書,若有不懂的經義,讓周虎拿過來,我教你。”

江寒差點忘了許月眠也是個才子,還是個舉人。

“多謝許大人!”

……

左彬家中,書房。

左彬與王秋雨相對而坐,面面相覷。

“那些流言,是你傳的?”王秋雨道。

“不是,我並未讓人傳這些流言,我到現在才知道。”左彬搖了搖頭。

“奇怪,那是誰在對付江寒?”王秋雨皺眉道。

左彬嘿的冷笑一聲:“是江寒得罪的人吧?如今滿京都的讀書人都讓這些傳言激怒,對江寒極其反感……接下來,人人喊打,也沒有可能。倒是省了我們的事。”

“的確!不過,你那書還得讓人寫,再添一把火!”

“我明白。”

……

便在一些人在猜疑散播流言的人是誰時。

護國公府。

竇天化的書房內。

“二爺!那個謠言已經散播開來,現在京都罵聲一片,尤其是國子監的讀書人,都在罵江寒下作。”

竇天化坐在椅子上,大腿上還趴著一個婢女,吞吞吐吐。

竇天化頭也不抬,道:“散播謠言的那批人收回來了嗎?”

“收回來了,二爺放心,沒人能查到我們這。”

“再讓人……嘶!讓人繼續激化國子監讀書人和江寒的矛盾。”

“是,二爺!”

竇天化咧嘴一笑,眼睛眯了起來。

膽敢拿日巡司的令牌威脅自己,簡直找死!

等搞臭了這小子,再把秦家那兩姐妹搞到手。

想起那秦家姐妹的絕色容貌,竇天化臉上笑容更濃。

突然,他抓住趴在他身前那婢女的頭髮,用力往下按。

……

江寒回到寧國府,對於外面的謠言他並不以為意。

離明司已經在查了。

目前最重要的事是,秋闈!

如果秋闈他失利,那文名必定大降,再加上這次的謠言,會有許多人對他群起而攻之,說他徒有虛名。

但若是他能順利考上舉人,甚至是解元。

那這些謠言反而成全了他。

秋闈有三科考試。

第一科為帖經或墨義,所謂帖經,就是將經書任揭一頁,將左右兩邊蒙上,中間只開一行,再用紙帖蓋三字,令試者填充。

而墨義則是對經文的字句作簡單的筆試。

這兩科只要熟讀經傳和註釋就可中試。

穿越之後似乎融合了原身的靈魂,記憶力強得離譜,幾乎達到了過目不忘的境界,所以這一科對於江寒而言難度並不高。

而第二科是詩詞,對於江寒而言也不難。

最難的是第三科的策論或經義。

策論是議論當前政治問題、向朝廷獻策的文章。

而經義則是以經書文句為題,闡明其中義理。

兩種,難度都極高。

當然,秋闈只會挑選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