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道:“許大人,我們恐怕陷入了左戚的局。”

許月眠身體微微顫抖,臉上卻露出一抹笑容:“左戚知道你去做臥底,於是將計就計?”

江寒點了點頭。

許月眠嘆道:“終究是小瞧了左戚。”

以他的武功修為,那些殺手無一個是他的對手,縱使來十個也絲毫不懼,但對方卻有十九人。

除去江寒殺去的一人,他也殺了三人。

“江寒,你自個逃去吧!”許月眠對江寒剛才出手相救心懷感恩。

江寒道:“許大人,不要說這種話,我們抵背而戰!”

說著他挺刀站起來,和許月眠後背互抵。

許月眠道:“好,我們抵背而戰。”

只聽腳步聲疾來,林子間出現了道道身影,一字排開十五名好手。

右首一人道:“許月眠,你身上中了毒,便不要負隅頑抗了!乖乖束手就擒,讓我們兄弟們玩一玩,說不定還能饒你一條小命。”

其他好手一齊放聲大笑。

許月眠面如寒霜,更增一股清冷氣質,道:“你們是日巡司的?”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那人一邊逼近,一邊警惕地盯著江寒。

適才江寒一刀將一人砍死,著實嚇到了他。

如今場上威脅最大的並非許月眠,而是江寒。

“許月眠,看劍!”那人暴喝一聲,手中長劍卻電閃般向江寒刺去。

江寒防備著他,挺刀格擋,甫一接觸,只覺對方長劍上夾著一股強大的勁力,手中的刀握不住,脫手而出。

那人怎麼也沒想到竟會一招得手,驚訝不已。

原本他還以為江寒沒那麼好對付,準備了三招劍法,誰知一劍就將江寒的刀給震飛了。

左首邊同時衝出兩人,挺刀殺向許月眠。

許月眠手中無劍,拔出腰間匕首倉促應戰。

但他畢竟在剛才的圍攻中受了重傷,氣力大減,三兩招前便逼得險象環生。

忽然間他揉身而上,手中匕首青光一閃,嗤的一聲,插入了一名好手的左腿,那名好手吃痛後退。

但隨即又有一人支援而來,驀地裡甩出鏈子錘,噗的一聲擊中許月眠的背心。

許月眠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之至,他疾揮匕首,逼退二人,忽覺胸口一痛,又中了一擊鏈子錘,終於支撐不住,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而另一邊,那好手彈開江寒的刀後,也是步步緊逼。

江寒不停後退,直到後背抵住一棵大樹。

“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厲害角色,原來不過如此!今日你和許月眠便一起死在這裡吧!”那人獰笑著逼近,舉起手中長劍,劍上映照著斜陽,閃爍著忽藍忽紫的光芒。

江寒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那人一愣,不明白這人為什麼要死了還在笑。

“你笑什麼?”

江寒道:“我不是厲害角色,但有厲害角色來了。”

那人連連冷笑:“厲害角色來了?在哪?”

江寒道:“就在你身後。”

在我身後?那人冷笑著便要揮劍將江寒劈成兩半,可在這一瞬間,他竟感覺後背湧起一股冷意!

這人反應也當真快速,急忙轉身一劍劈出。

然而他這一劍卻劈了個空。

他驚訝的看見,不知何時,在他背後竟出現了一個少女。

少女身穿一襲藍白混色的長裙,長髮用一根絲巾隨意的扎著,手裡握著一柄長劍。

身姿柔美,款款動人。

雖然少女的劍尚未出鞘,但那人卻能感受到一股寒意。

“你是誰?”

“一群劍下草芥。”司劍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她的眼睛甚至沒有看向那名好手。

這話似乎激怒了那名好手,他們一共十五人,武功最低的也是七品境界,這女人武功再高也只是一個人!

“殺了她!”

那人開口喝道,當即挺劍衝出,司劍身後也有七八名高手一起衝出。

頃刻之間,單刀、短槍、鏈子錘、流星錘、長劍諸般兵刃攻向了司劍身上各處要害。

若換了旁人,面對如此圍攻,即便抵擋得住也要手忙腳亂,司劍卻只微微側身便躲過幾件兵器,稍稍抬頭又躲開了幾件。

整個人就如閒庭漫步一般,視諸般兵刃為無物。

忽然,司劍拔出了碧波劍。

此劍就如一道月光,看得見,摸不著,月光照徹,無物可以抵擋。

一劍揮出,月光斜照而過,緊接著,便有一名好手眼睛瞪得通圓,看著喉嚨裡狂噴而出的鮮血,滿臉不可置信之色。

一劍封喉!

“一起上!”

那十四名好手一擁而上,卻配合默契,絲毫沒有凌亂之感。

然而饒是如此,司劍卻依舊似閒庭散步,似獨自賞月,手裡的碧波劍每次揮出,便有一名好手喉嚨被刺穿。

江寒瞪大了眼睛看著,司劍使的不全是攖寧劍法,有一些劍招完全就是隨意一揮,連劍招都未必算得上,但偏偏卻一劍便刺穿敵人喉嚨。

招招封喉!劍劍致命!

司劍的劍根本沒有留情的說法,每一招都是奔著殺人而去的!

眨眼的功夫,她便已連殺五人。

殺得剩餘十人心中泛起了寒意!

和之前許月眠被圍攻形成了鮮明對比,許月眠被圍攻,左支右絀,難以抵擋。

而司劍被圍攻卻閒庭漫步,遊刃有餘。

不,不是司劍被圍攻。

而是司劍包圍了那十五名高手!

“草芥,螻蟻,安能擋我一劍?”

第六個人被司劍一劍封喉,她的聲音也變得有些癲狂起來。

“該死,她是宗師!”

“不要退!退了必死!”

“跟她拼了!”

頭領大聲叫道,挺著長劍使出平生最高明的劍招。

“繼續,繼續,再猛烈些……”司劍的聲音原本清清冷冷的,但殺了幾個人後卻彷彿殺上了頭,聲音充滿了癲狂和病態,而她的劍法也變得更加狠厲,或封喉,或穿心,一招斃命。

分明是如此狠厲的劍法,但她使起來卻又帶著優雅。

斜陽漸隱,林子間。

司劍在殺人,也在笑。

充滿病態和癲狂的笑聲令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江寒忍不住嘖了一下,這瘋批美人,瘋起來還真可怕!就是這笑聲有點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