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可是個典型的三不渣男。

不拒絕,不主動,不負責。

斯隆小姐那麼給面子,說話那麼好聽,主動送禮物,還把姿態擺得那麼低,他要不收,她該多難過啊?

何況最近斯隆小姐的確不太像樣。

出去玩也就罷了,你好歹趁你沒有戲份的時候,偷偷的,低調一點,回回爛醉如泥上熱搜,還放著該拍的戲不拍,給電影帶來負面影響的同時,也的確耽誤了他的時間。

傑森認為,他收個禮物真的不算過分。

沒想到這麼一收還收出事兒來了,傑森感到十分委屈。

這麼多年,那麼多富婆姐姐給他送過禮物,這種送完之後氣得要買水軍壞他名聲的,蕾·斯隆還是頭一個。

他才不會覺得自己做了壞事惹到人了,他只是在網上分享了一張帥照,順便正能量了一下。

那些猜測都是粉絲猜的,又不是他說的,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不過是不承認、不澄清也不在乎罷了。

若倪冰硯知道他腦子裡在想啥,肯定要來一句——“三不渣男,名不虛傳。”

傑森腦子裡卻只有一個想法——“沒想到斯隆小姐這麼小氣,早知道不收她的禮物了。”

心裡雖有不爽,但傑森在娛樂圈風風雨雨這麼多年,早就總結出了一套可行的行事方法。

首先,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就不要糾結那麼多,絕對不要和人打嘴仗,掰扯個沒完。

如果這樣,即便贏了也是輸了。

其次,一定要牢記,最最最重要的事,永遠都是解決麻煩。

幹這一行,好名聲十分緊要。

他出去玩並沒有耽誤劇組拍攝,都是挑的沒有他戲份的日子。

這和為了玩,讓劇組更改拍攝計劃,是兩回事。

都是老江湖,“不敬業”和“耍大牌”這種標籤,還是很難貼他身上的。

想要澄清,很簡單。

因為劇組拍攝計劃都是提前一天定好,並以書面的形式發到演員手頭的,他出組的時候到底有沒有他的戲,一目瞭然。

他最受不了的是有人造謠他快要破產,窮得不行不行的,連個凋塑都要死死抱住不撒手了。

之前他剛對倪冰硯表示出一點點興趣,倪冰硯就往手指頭上戴了個超大的鴿子蛋,表示她早就有了超有錢的未婚夫。

這讓傑森自尊心慘遭重創,好久才緩過來,哪怕緩過來,依舊對“窮”這個字有點敏感。

尤其在倪冰硯面前,他死也不要被人叫做“窮鬼”!

天可憐見,他財務狀況真的一直都很健康。

倪冰硯一晚上都在琢磨,傑森會怎麼反擊。

沒想到直到第二天下午她請假離組,傑森都很正常,看起來對外界言論毫不在意的樣子。

雖然有點遺憾,吃瓜只吃了一半,但她還是收拾好東西,帶著人往洛杉磯去了。

比起旁人的事,當然還是她的經紀人和人脈比較重要。

結果等她下了飛機,被桑沅接著往餐廳去的路上,端木梨告訴她,那個凋塑的作者威克斯·莫奈出來發言了。

他在社交平臺上發了這樣一篇小作文——

[藝術應該是乾淨的。

它不應該被人利用來引發“戰爭”。

我創作這尊名為“溫柔”的凋塑,是想透過它,讓世人發現,有許多看起來快樂的人,都有一顆嚴重受創的心。

我們應該對世界報以更多的溫柔,應該對陌生人投注更多的愛,而不是傷害。

非常抱歉,蕾·斯隆小姐,還有傑森·布拉德先生。

感謝你們對我作品的喜愛,但我還是做出了一個痛苦的決定,我決定原價將它贖回。

因為只要想到它現在正在遭受的一切,我就夜不能寐。

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同意。]

倪冰硯看完這篇小作文,連著說了三次“好傢伙”!

桑沅看她一臉讚歎,就問她怎麼了?

倪冰硯就跟他說了前因後果。

“傑森是威克斯·莫奈的鐵粉,兩人私交肯定不錯,傑森被斯隆背刺,肯定要想辦法自救,我想了無數種策略,萬萬沒想到,原來還可以這樣做!”

倪冰硯一邊讚歎,一邊搓手:“你說他們接下來會怎麼做?”

桑沅摸摸下巴,沉思片刻才道:“我要是傑森,我會同意,然後把退回來的錢,用蕾·斯隆的名義,高調的捐出去,並全程盯著這筆善款的使用,務必讓它切切實實的發揮作用。”

倪冰硯聽得目瞪口呆,看著桑沅眼都不眨。

要真這麼做,斯隆怕是要氣吐血吧?

錢是她的,結果出去轉一圈,藝術家名聲大噪,贖回去的凋塑肯定身價倍增,傑森也備受讚歎,被誇不貪財、有善心……

只有斯隆一個人尷尬。

送出去的禮物被人賣了,還不能說他不對,畢竟人家以她的名義捐出去了,給她積德呢!

被藝術家控訴,利用他的作品來與人撕逼,侮辱了藝術品的高逼格,以後想必她會受到很多藝術家的冷遇。

如今有錢人不買點藝術品,都顯得沒品位,遭到藝術家們厭惡的斯隆小姐處境該多麼尷尬啊!

再有一個,你一個女演員竟然能跟一個男演員撕起來,也是牛逼!

看看吧,人家格局多大,根本不惜得理會你的無理取鬧。

說不定還會有人罵她,自己不好好演戲,反而想拉認真演戲的人下水,就像不努力學習,卻不許學霸好好答考卷的學渣一樣。

多麼討厭啊!

“那……假如你是威爾斯·莫奈,你又會怎麼做?”

“唔……我要是他,拿到凋塑,就會立刻捐給某個藝術館,讓它可以隨時被人免費看到。”

好傢伙!

以為這就是高手過招,佩服得五體投地,沒想到身邊的人才是手段更高的高手!

一個純粹的藝術家,的確不應該貪財,要是立刻以高價轉手,難免毀人設,要是將凋塑收起來,那隨著熱度過去,這尊凋塑再是他得意的作品,也不能為他帶來更多收穫。

“那……如果你是斯隆小姐,你又該如何破局?”

桑沅這次卻是不答,反而問她:“如果你是她,你會怎麼做呢?”

讓他代入一個女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的確有點為難他。

倪冰硯開始冥思苦想起來。

結果沒想多久,桑沅就摸了摸她的腦袋:“吃飯的地方到了,回頭再想吧!我們先吃飯。嗯?”

“那好吧!”

倪冰硯點點頭,拎著包跟著他下車。

桑沅一手幫她拎包,一手伸過來讓她抱著胳膊,才帶著她往電梯那邊走。

倪冰硯心中甜蜜,再顧不得去想別人的事。

“晚上我們吃什麼呀?”

前頭保鏢和助理小陳已經下車去張羅,中間倪冰硯兩人剛下車,吳慧娟和端木梨帶著其他保鏢也跟上來了。

見她倆膩歪,吳慧娟故意挽著端木梨胳膊,用做作的川普學她:“晚上我們吃什麼呀?”

那味兒可太沖了!

倪冰硯就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

煩惱是別人的,我們只有快樂。

多麼美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