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擦擦手,在茶几上切了一個蘋果啃著沿著光滑白淨的扶梯走上樓。心裡想著自己是不是太不客氣了,沒有一點做客人的自知之明。但是轉念又一想,他也沒有絲毫做主人的自知之明,什麼東西擺放在哪兒,他一問三不知。全靠知曉自己摸索,這一頓飯煮的也太艱難了些。

她憑著上次的記憶,走向了他的房間,輕敲了一下門。

裡面傳出他的聲音,“進來。”

知曉開啟門,伸了個腦袋進去看看。他正坐在電腦上,手指啪啪的在鍵盤上敲打著。

都快高考了,他居然還在玩電腦。不過他一向是屬於那種不認真學習成績也很好的型別,真的讓人羨慕又嫉妒。

“你在忙麼?”知曉走進去,視線環繞了一週,掃到那一面全是書的牆,有點蠢蠢欲動。

孟冬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身子跟著椅子轉過來看著她。

視線炙熱如火,又帶了些寒意,明明是笑著的,看著的人卻感受到了一丟丟的涼意。

氣氛不太對啊。

知曉揹著手站在他的不遠處,莫名的覺得自己像是待審問的犯人,還是一個不知道犯了什麼打錯的犯人。

她本能的想離他遠點兒,和他保持安全距離,腳步慢慢的挪動到書架旁,背靠著硬硬的書,略扯了扯嘴角,心虛的問他,“怎......怎麼了?”

孟冬至指著一旁的床,示意她坐下來。

他的房間裡只有一根椅子,被他坐了。

知曉只好忐忑的走過去,揭開被子坐下。這個位置離他距離不是很遠,她心裡在打鼓。

見她坐下後,孟冬至翹著腿,漫不經心的開口,“聽說,你最近和周玄走得很近?”

原來是這事兒。

知曉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兒,搞得這麼嚴肅。

“偶爾,見面會說一兩句話。”知曉腦海裡閃過一種可能,他不會是吃醋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

還是別自作多情了。

大概是因為性格驕傲的男生之間都有種無聲的競爭。因為之前全校都知道她喜歡孟冬至,就算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了,聽到她和周玄走得很近的訊息,他就會覺得自尊心受挫,所以才生氣的吧。

一直都喜歡的女生,突然間和另一個男生相處得很好,肯定是會不開心的。

知曉覺得自己已經洞察了一切,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是這樣的。

孟冬至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一會兒又點著頭,頗有些好笑。但是一想到在學校聽到的傳聞,他覺得自己十分有必要讓她找準自己的定位。

“他喜歡你?”

“聽說,以前是。”知曉聲音弱弱的,承認別人喜歡自己這種事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可是她就是莫名的感到心虛。

“那你呢?”

我?我喜歡誰你還不知道麼?

知曉舔了一下有點起皮的嘴唇,說,“我已經拒絕過他了,他說可以做朋友。”

“你缺朋友麼?”

“......缺啊。”她在學校的朋友不多,自然是缺的。

聽到這個答案,孟冬至下一句話堵在喉嚨裡,無奈的抬手捏了捏眉心,決定不再跟她繞彎子了。

“那我呢?你把我當什麼?”

知曉想了想,抬眼看了看他的神色,說了一個保險又不怎麼保險的答案,“朋友。”

他雙目如炬,凝視著她,性感的唇一開一合,吐出一句語氣相當不善的話,“我不缺朋友。”

是啊,他不缺,他的朋友多到數不清了。

她們之間,頂多就是同學吧?

孟冬至將她所有的表情都盡收眼底,他明顯看到了知曉臉上的不知所措和失望。過了一會兒,她抿了抿嘴唇說,“那就......同學吧。”

孟冬至深深的嘆了口氣,語氣柔和下來,盯著她緩緩說道,“你就不想,把我當成男朋友麼?”

————

知曉聽到他說不想和自己做朋友的時候,一種意料中的苦澀襲上心頭。

她尷尬得不敢抬起頭,生怕一抬眼就對上他漠然的目光。兩隻手不停亂攪,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自己的尷尬和緊張。

心裡感嘆著,剛剛吃飯的時候都還好好的,為什麼他突然就變了。

男人啊,變臉比翻書還快。

卻沒想到下一秒,他說,“你就不想,把我當你男朋友麼?”

知曉足足的反應了有好幾分鐘,猛地抬起頭,對上他炙熱的眼神。

心跳得很厲害,全身都覺得熱血沸騰起來。

“不想?”他問。

其實在看到她呆愣又驚喜意外的表情時,他就完全放鬆下來了。

看來是真的把周玄當成朋友了,這傻姑娘。

她在感情這方面就像缺根筋,不然以別的女生的敏感心思,早能從自己的態度中看到他對她有多喜歡了。

知曉吞著口水,不斷潤滑著自己乾澀的喉嚨。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孟冬至輕笑一聲,不說話,將椅子轉回去面對電腦。他是想給她時間反應,不然她永遠都學不會主動。

房間裡只有他敲擊鍵盤的聲音,坐在床邊的知曉隱隱聽到了一些自己的心跳聲。

過了好半響,她才終於緩了過來。

她想,她想得要命。

知曉嘴角都快要咧到後腦勺了,但是還是擔心剛剛是自己幻聽。

嗯~這種事情,最好還是搞清楚的比較好。

她腳步躊躇了一下,慢吞吞的走到他的身邊。

他本來就高,這下坐著這個椅子,就和站著的她差不多了。

知曉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後背。

孟冬至再一次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來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揚著一抹痞痞的笑容看她。

“那個——”

“哪個?”他問。

“我想......”

“想幹嘛?”

知曉一張臉紅到了耳根子,有點惱怒他明知故問的行為。

知道她快要惱了,他也不再逗她。意味深長的笑笑,然後輕輕伸手勾過她的頭,“想這樣麼?”

兩張臉貼得極近,他微微歪著頭,附上她溫熱的唇瓣。

最初只是輕輕的啄了一下,逐漸在知曉的心驚和慌亂中,他撬開她的唇,輕柔的含著她的唇瓣,她的舌頭,她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