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能猜到她的回答,章立卻還是感覺有些失望,就這麼討厭他麼?

感受到身上的視線,知曉忍無可忍,快速的刨了幾口飯便放下了碗筷。

“奶奶,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上了樓之後,她無奈的靠在床上,嘆著氣。

在學校心煩,回到家,還是心煩。

世界這麼大,怎麼就沒有一個舒服的容身之地呢?

知曉指尖在手機上划動,無意識的點開了那個群。

群裡十分安靜,似乎大家這幾天都挺忙的。她遲疑了一下,又在群列表裡點開那個dz的個人資訊。

dz,男,19歲。

其餘全是空白,包括朋友圈。

和她的資訊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一樣的簡單蒼白,沒有可以探究到他生活的地方。

唉,算了,還是打一把遊戲吧。

演講培訓定在每天下午放學後,訓練一個小時。

知曉到多媒體教室時,裡面已經稀稀散散的坐了不少人,她隨意選了一個不影響視線的又不至於太靠前的位置落了座,默不作聲的在位置上背稿子。

挑選出來參加比賽的只有十二個人,學校覺得參賽人數較少,浪費了請來的師資,又特意挑選了二十個同學參加這次的培訓課。

教室裡人逐漸越來越多,大家都往前面的位置坐。

過了一會兒,培訓的老師從門口走進來,行走間的動作十分輕盈優雅,卻不顯得做作。聽說她是從校外專門請的,曾經多次參加過國內外的中英文演講比賽,獲得了國內外大大小小的獎盃,勳章卓越。

知曉之前就想著,無論演講比賽能不能成功,這段時間上課的經歷一定會讓她學到一些東西,總是不虧的。

“同學們好,我是這次為你們培訓演講的老師,我叫孟嬌。”她站在臺上向大家做自我介紹,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溫婉大氣,穿著也十分講究,臉上掛著的笑容,讓人看起來十分的舒心。只是她一側的唇邊也有一個可愛的小梨渦,讓人倍感親切。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她一下子就聯想到那個人每次微笑時唇邊的那兩個梨渦。

“後面的同學坐到前面的空位上來,我聲音會有點小,坐近一點能聽得比較清楚。”她的聲音很溫柔,知曉完全想象不到她演講時是一副怎麼樣的模樣。

知曉雙目無神的盯著講臺前的孟嬌,正欣賞著她的一言一行,見她指了指前面空出的位置,輕言細語道,“那位同學,請你坐到前面這個位置。”

知曉愣愣的坐著,心裡正在猜想孟老師說的是誰,卻見到前面的同學都將視線移到她身上,她才意識到老師叫的是自己。

“不好意思。”難為情的拿起書包弓著身子坐到前面的位置。

坐定後,她紅著臉微微喘了喘氣,轉頭看了一下位置的情況。

這一看,她又是一愣。

今天,是水逆麼?

不僅當眾出了醜,還在喜歡的人前出醜?

知曉暗自平復了心情,臉上不露聲色的轉回了頭,將注意力放到了黑板前,心思卻不在那兒。

看來,他就是高三級選出來參加演講的其中一個人。

如果真的是他參賽的話,那看來奉臨的第一名有機會能拿到。

孟冬至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梨渦又現。他仰頭靠在椅背上,翹著腳一抖一抖的。

臺上的孟老師正在講述她演講時的一些趣事,以削減一下同學們的壓力。

知曉桌子不停跟隨著某人的腳抖動著,讓人想忽視都不能夠。

她躊躇了半天,伸出纖細白皙的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臂,硬邦邦的。

他低下頭,不悅的看了她一眼。

知曉自動理解為他不喜歡自己的觸控,心裡想著,以後都別碰他了。他不開心的話,明天換一個位置就行了。

但是現在還是要先解決掉他抖腿的問題。

“那個,你能不能動作抖小一點,謝謝。”說這一句話,比她承受姚清她們的羞辱還要緊張,壓力山大。

孟冬至輕嗤了一聲,面上仍然掛著淡淡的笑容,終於是沒在抖腿了。只是一直都將視線緊緊的黏在她身上,眯著眼打量著她,似乎是在較量著要下定某個決定。

知曉終於能安靜的專心的以及壓力山大的聽這剩餘四十幾分鐘的課程。

“so ,you should praow.”孟老師講完了一些演講的基本技巧,作了結束語。

“今天大家先熟悉一下稿子,如果稿子有什麼需要修改的或是情感拿捏不到位的可以拿來問我,”她說完後,停頓了兩秒,“以後的位置就按這個坐,不要改動了。”

......

知曉聽完後下意識的看了孟冬至一眼,那人也正巧看過來,知曉忙不迭的移開了視線,隱隱的又聽到旁邊那人的輕笑聲。

她發現,他真的很喜歡這樣輕輕的笑一聲,就一聲輕呵,從來沒有像別的男生一樣,笑得很浮誇過。

開心他也笑,不開心他也笑。

是想炫耀自己有別人都沒有的梨渦麼?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她動作迅速的整理好了書包,率先走出了教室。

走到了操場上後,她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沉沉的吐了出去。

她自認為是一個向來冷靜自持的人,坐在校霸身旁,簡直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遠處的操場又傳來一陣籃球拍響地面的聲音,孟冬至單手輕飄飄的投了一個球,深邃的瞳孔裡始終倒映著那個倉皇離開的背影。

“有意思。”他輕聲說。

卓毅沒聽清他說什麼,將球搶過來問他,“你說什麼?”

“沒什麼。”

他越不說,卓毅越是好奇,“說說,剛剛說什麼了?”

孟冬至睨了他一眼,“明天開始就別等我了,你先回家吧。”

“......哦。”

重色輕友。

離演講比賽還有半個月。

自從她上了培訓課以來,姚清幾人沒有再特意找過她的麻煩,或許是因為沒機會,等她下課的時候,她們早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