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餐桌前,有孟母在,她只好極力隱藏住自己低沉的情緒,勉強的笑笑。

“謝謝阿姨,我就不吃了。既然他不用考試,那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奶奶還在家等我呢。”

孟母拉著她坐下,“吃點兒東西再走,一會兒餓壞了肚子。”

知曉盛情難卻,只好拿著麵包吃了幾口。

吃完了早餐,孟冬至才慢騰騰的上了樓換衣服。

知曉看著他上樓的背影,連嘴裡含著的牛奶都藏著一股澀意。

他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孟冬至下樓時,視線轉了一圈,眉頭一皺,衝廚房裡喊,“媽,知曉呢?”

“她先回家了,說家裡有事兒。”

能有什麼事兒?

剛剛就看出她情緒不太對勁了,本想著出了門慢慢哄,結果人倒是先走了。

這姑娘,脾氣被自己慣得越來越大了。

孟冬至幾步走出大門,帶上頭盔,騎著車子追了上去。

騎到了她家門口,他掏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響了兩聲,就被結束通話了。

孟冬至挑了挑眉,視線望向那扇米色窗簾,勾唇一笑。

前兩天卓毅那幾只還在感慨,知曉好像永遠都不會生阿至的氣,這會兒報應來了。

這還是她頭一次掛他的電話,知曉其實也是有點心虛的。

只是看見他的電話,就想起早上的通知書,想起這麼大的事情他隱瞞了自己這麼久......拇指便毫不猶豫的掛到結束通話鍵。

電話一直響,她一直掛。

掛到後面,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過分了。

阿至能被保送,明明是一件極好極好的事情,自己幹嘛要生氣呢?應該為他高興啊。

知曉想通了,但是電話卻沒再打來了。

他是不是生氣了?

她撩開窗簾一看,車倒是還在,只是沒有見到他的人影。

真的走了麼?

知曉匆匆下了樓,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

正要掏出手機打電話時,一雙溫熱的手從背後矇住了她的眼睛。

她問到了他指尖淡淡的煙味,這一刻異常的好聞。

孟冬至將她的臉轉過來,按在自己的胸膛裡,輕笑著哄他的小姑娘,“別生氣了,我錯了好不好。”

知曉鼻尖都是他身上好聞的味道,憋在肚子裡的氣像是隨著呼吸消失,再也生不起他的氣來。

只能伸手緊緊的抱著他,生怕他突然消失不見。

“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想給你個驚喜,沒想到這居然是驚嚇麼?”

知曉彆扭的說,“不是。”

“那你為什麼不等我就走了?還掛我電話?”

“我只是......接受不了,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事情,只有我不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呀,我才是最應該第一個知道的人。

懷裡的人抱得更緊,聲音也有些顫抖。

孟冬至眉心輕輕皺起,將她的頭抬起來一看。

這姑娘眼睛都紅了,小嘴癟著,眼淚要掉不掉的樣子,看得他心頭一緊。

“別哭寶寶。”他吻在她的眼皮上,“下次不會了,有什麼事第一個告訴你好麼?”

本來只是一點點委屈,被他這麼溫柔的哄,知曉只覺得滿肚子滿腦子都委屈了,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

孟冬至不住的替她擦眼淚,越發柔聲的哄。

越哄她越哭得傷心。

知曉所有的心酸緊張委屈和恐懼,在被他輕聲哄著的這一刻,全部都湧上心頭。

止不住的抽泣,“我只是害怕......害怕我考不上你的那所大學,害怕和你分開,害怕......”

孟冬至嘆了口氣,伸手捧著知曉的臉,心疼的將她抱緊,輕吻她的頭髮。

“我知道我知道,不會分開的寶寶。”

這個早上,在那條潮溼清冷的巷子裡。

她一直哭,他一直哄。

孟冬至其實是開心的,從來沒見過這姑娘如此失控過。在他的印象裡,她連哭都是壓抑著的,從不會哭出聲音。

但是今天不一樣,她哭著說害怕和他分開,在他面前展露出了她的脆弱,他既心疼,又滿足。

這傻姑娘,就算她有想離開的想法,他也是不會讓她脫離自己的視線的。

高考後的最後一天下午,知曉和馮穎倩一行四人等在最常去的那家奶茶吧。

週一等人陸續到達,神色都是一臉的放鬆。

卓毅一見到她們,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誇讚孟大佬,“不得不說阿至真是個神人,考試的題目百分之70都是阿至勾到的題目,簡直是神猜啊。”

知曉手被他握著暖暖的,偏頭看了看他,想起他早上說得話。

“不會分開的,相信我。”

慌亂的心在那一刻安定下來。

她相信他。

高考結束後,她們高二的便要開始上課了。

孟冬至按照慣例,要飛去陪他爺爺奶奶一家人出去度假。

自從他走後,知曉很少出門和週一幾人聚會,老是被她們吐槽說她重色輕友。

連放了暑假她都沒怎麼出去過,每天窩在家裡完成孟冬至走前佈置的任務。

他走之前說,以你的成績得從現在開始努力,沒有我在的聚會,你可以不用去。

說完丟了一大摞書和試卷給她。

知曉心裡明白他是不想讓自己和別的男生有什麼接觸,也不拆穿他,默默的收下了。

馮穎倩來找過她幾次,都被她書桌上的那一沓試卷給嚇到了,連連感嘆她為了愛情發奮圖強的樣子十分勵志。

她和程子禾現在也是在鬧矛盾,分分合合的,著實鬧心。看得出來,她身上的那股活潑勁兒已經被折騰得所剩無幾了。

知曉一個局外人,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畢竟在愛情裡,男女之間總是要有些糾葛矛盾,才能知道兩人是否合拍。

如果不合適,外人插手,頂多是將兩人分開的時間推遲一些而已。

孟冬至是在開學前一個星期回來的。

他一到安柳,週一和卓毅兩個潑皮就按捺不住了,非要約出來聚一聚。孟冬至倒是帶著知曉去過一次,後來便以要單獨約會的緣由給推掉了。

那段時間裡,他每天都帶著知曉走很多條路,說很多的話,他們親吻,擁抱,然後念念不捨的分開。像是要把開學後分居兩地見不到的時間全都填補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