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遲疑了一會兒,急忙搖頭,“不不不,你想吃就給你,男生要多吃肉和蛋才能長高,皮蛋瘦肉粥剛好適合,適合得很。”

說完後,為了表示自己真的把粥讓給他喝,還迫不及待的用勺子盛了一口眼前的紅豆薏米粥送進了嘴裡。

嗯,先下手為強嘛。

她一連吃了好幾口,抬頭看時,眼前的那人一口沒動。

他是不是也不喜歡吃皮蛋?

“你怎麼,不吃啊?”

孟冬至定定的看著她唇邊粘上的粥,指尖搭在桌上上下敲著,慢悠悠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我還不夠高?”

“呃......”

還沒來得及回答,她手中的碗便被拖走了。隨即塞過來的,正是那碗有肉有皮蛋能長個兒的皮蛋瘦肉粥。

“我覺得我的身高已經夠用了,反而是你,是該長長個子了,不然帶你出去跟帶個小孩兒似的。”

若論身高,她著實嬌小了些。

嗯......以後談起戀愛來,不只是她要踮腳,恐怕還需要他彎一彎腰。

孟冬至腦子裡冒出一個畫面,眉眼不由得含了些笑意。

如果需要的話,他還是很願意的。

孟冬至說得十分曖昧,但是她壓根兒沒往那方面想,腦子裡都是眼前的那碗皮蛋......瘦肉粥。

知曉盯著自己面前的碗,聽著他“體貼”的叮囑,欲哭無淚。

叫你多嘴!活該!

兩人吃完早餐去學校時,時間已經不算早了。

這一條路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除了行色匆匆的上班族,還有些面色激動的學生們。

他們的激動,並不完全是因為新學期開學。更大的原因,大致是因為看見學校熱度最高的兩個緋聞物件,走在了一起。

知曉不由得低下頭撩了撩頭髮,儘管她早已習慣被別人關注和討論,卻還是忍不住想躲避。

“這不是咱們學校那個汪知曉麼?”

“誰啊?”

“就是演講比賽上驚豔眾人,長得挺的那個女生啊。”

“原來是她啊,以前好像和姚清關係挺好的,後來......聽說她們倆為了爭孟學長鬧翻了?”

“嗯,上學期期末她還把姚清狠狠的收拾了一頓,連姚星都被牽連了。”

“欸,她身邊那個就是我男神啊~”小女生說著,做捧心狀,“她不會已經把我男神拿下了吧?”

“不可能吧,畢竟她日記被曝光的時候,咱們孟學長也沒有什麼反應。應該只是朋友吧?”

“......”

幾個小女生走在一起,聊的話題都是關於知曉和孟冬至的事情。

聽到後面的討論聲,知曉只想趕緊走到學校,離開這幾個女生的視線。然而身邊的那個人偏偏走得不慌不忙,輪廓分明的耳朵豎得尖尖的,聊到關於他們之間的八卦時,聽得津津有味。

知曉無奈,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衣角。

孟冬至側眸看她,“怎麼?”

“咳,走快點吧,快遲到了。”

孟冬至聞言,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不急,還有半個小時呢。”

知曉:“......”

拆臺也不是這樣拆的!

逼不得已,她只好找個別的理由,“那個,我有點感冒,要不我先走?”

孟冬至瞥了她一眼,那副表情似笑非笑,看得知曉有種謊言被戳穿的慌亂。

他倒也沒有拆穿她的小把戲,腳步也真的放快了一些。

開學的第一天沒有上課,就只是開了個班會,班主任叮囑了幾句,留下時間讓住校的同學收拾去了。

不住校的,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馮穎倩一直在人群中尋找姚清的身影,找了一早上還是沒有看到她,不由得跟知曉八卦,“聽說姚家讓姚清和姚星轉學來著,今天都沒來學校報道,不會是真的轉學了吧?”

知曉滿不在乎的問她,“你不是很討厭她麼?怎麼忽然關注起她來了?”

“她怎麼就這麼轉學了呢?你以前在她那兒受到的屈辱還沒討回來呢,好歹也要給她點臉色看看吧,這不聲不響的就轉學了,也太便宜她了吧。去了別的學校,就相當於你這個人已經消失在她的世界裡,那你以前所受的委屈就全都跟著消失了,白受了。她呢,人家去了另一個學校照樣過得風生水起,照樣當自己的姚家大小姐。”馮穎倩義憤填膺的向她解釋,說了一大串,還恨鐵不成鋼的指著知曉的頭罵,“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沒心沒肺啊,人家這麼欺負你,你就還回去一次就罷休了?”

“......那不然能怎麼辦?滴水之仇,當湧泉相報啊?”她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心地善良,不和她姚清一般見識。

有句話叫,惡人自有天收。

往後她才知道,等天收了姚清是等不到了,還是得自己出馬。

此刻馮穎倩見她不以為然的樣子,儘管心裡憤憤不平也沒有辦法。只能默默的搖搖頭,知曉表面上看著冷清,其實心地十分仁慈。

見她不是那麼在乎,馮穎倩也就放棄了勸說。

下午時分,高三11班的教室門口,站著一男一女。

女的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有些輕微的紅腫,不時還能擠出兩滴眼淚,小嘴輕輕癟著,委委屈屈的模樣,讓人看了都會心生疼惜。

然而,她對面的那個男生卻無動於衷。

女生開口說話了,聲音被壓低了幾個度,從鼻腔裡發出,輕微的嗲,“冬至哥,你真的不原諒我和哥哥麼?”

孟冬至半趴在圍欄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隨之吐出一團白茫茫的煙霧。

他漫不經心的樣子,讓姚清心裡更加沒底。

“冬至哥,我知道哥哥給我出的這些主意很糟糕,我也知道以前對知曉做得那些事情不對,我都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和哥哥好不好?哥哥這一整個假期心裡都十分愧疚,他現在萎靡不振的樣子,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姚清說著,輕輕啜泣起來,小小的抽泣聲在空曠的走廊上格外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