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抱養回來的孩子,又不是真的楚家人!憑什麼說嘴他!

可他早已被下了咒,他是不敢說出一句!

還是田氏打著圓場,“五郎,你二叔知道的了,他現在沒這個心思的。”

楚炎對著田氏是恭敬了不少:“有二嬸這句話就行,你們帶著七妹妹吧,我要招待客人去了。”

田氏點點頭。

楚炎走後,楚寒明仍是憋著一肚子氣,向田氏訴說著不滿:“這一個個的,都不將我這個二叔放在眼裡!我是瑩兒親爹,我怎麼會如此厚顏無恥,拿她的東西去變賣!”

可楚南瑩抬頭,眼睛透著清澈的愚蠢:“可是父親,你以前不就拿過二哥哥送來的補品去變賣嗎?”

楚寒明瞪了瞪她:“你還是我親閨女嗎?”

“是啊,所以我才在這規勸你。”楚南瑩眨眨眼,“父親別再做這種事情,要不然祖母都不許你登門了。”

被自己不足十歲的閨女教訓,楚寒明還沒法反駁,可別提有多憋屈。

他道:“知道了!以後都不變賣了!”

就算他想,如今也沒這個機會了,因為老太君已經不許女兒隨他一起生活。

而且女兒如果是住在他家中,楚爍也不會送東西過來,這小兔崽子可小氣了。

權衡之下,還是讓女兒回來國公府,起碼女兒在這兒是吃得細緻,穿得金貴。

楚炎去了前院招待客人。

除了朝廷官員之外,還有好些個富商,這都是與楚爍有生意往來的。

朝中權貴自然不與富商們交談,但楚爍也早有安排,命自己院裡的人接待。

楚炎在府上,又或者春熙樓,見過他們幾回,便是過去打了聲招呼。

待楚炎走後,一個做香料生意的商人便說:“這五公子確實是不錯,待人有禮,也不知楚夫人有沒有給他議親,我女兒的年紀和相貌,與五公子正好相配呢!”

另一個商賈就道:“你別做夢了,如今五公子可是大理寺少卿,前途無量呢!豈會跟你一個商人做親家!”

香料商人並不在意,摸著肚子哈哈一笑:“怎麼不行?二公子不也是商人?我瞧著五公子並沒有輕看我們商人。”

其他人倒是點頭。

別人有沒有低看他們,他們是能夠看出來的。

不過香料商人不知想到了什麼,就摸著下巴道:“不過我年前親自去過一次齊都跑生意,遠遠看見過齊帝的親弟弟景陽王,竟然與五公子有點相像。”

其他人鬨笑,說香料商人是吃醉了,這麼離譜的話竟都能說得出來。

五公子又怎會與景陽王相像,人家可是楚家子!

然而這話,卻被路過一個寒門官員聽了去。

他起初也覺得這話離譜,但尋了個空,與香料商人有意無意的打聽了一嘴,才知道那段時間,楚家人對外說楚炎抱恙在身,去了莊子上養病。

而且楚炎……還是楚寒霖從邊關抱回來的,連親孃是誰,楚寒霖都三緘其口!

寒門官員震驚又激動,這麼久了,總算能抓到楚家的一點把柄!

他連酒席都顧不上吃,即刻就前去曹府。

人剛走,楚爍就迎了新娘子回來。

陸燕燕下喜轎的時候,圍觀的百姓和賓客都發出驚歎。

眼珠子快掉出來。

下巴也快掉在地上。

因為,陸燕燕一身喜服華麗異常,不僅用金絲銀線繡著鸞鳥和牡丹,那領口和袖口都釘上了一圈小鮫珠,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瑩潤的光芒。

那珠冠更是不得了,寶石堆砌,還有更大的鮫珠繞了一圈,就四個字可以表達概括:富貴逼人!

而且為了旁人看清楚這珠冠,蓋頭那料子都是精心挑選過的,朦朦朧朧,更添美感。

楚爍與陸燕燕紅綢一牽,在眾人的祝賀聲一道進去了。

夜司珩雖不去湊熱鬧,但他也在前院不遠處看著新娘子入門。

不僅是新娘子,就連楚爍自己那喜服和帽子,也是金光閃閃。

他道:“阿璃,皇兄准許他破格大辦,但他也沒必要這麼隆重吧?他是不是把家底都掏空了?”

南璃答道:“倒不至於,錢家那邊也出錢了。”

夜司珩看著陸燕燕的腳步不算慢,有些奇怪:“那一身不輕吧?怎麼新娘子走得還挺快?”

南璃嘴角彎了彎,“因為她為了自己能穿上這一身成親,在自己院子苦練三個月的體力。”

“……”夜司珩聽說過為求武功精進去練體力,還從未聽說為了成親穿得上喜服和戴得上珠冠而練體力的。

陸燕燕估計是千古年來第一人了。

而且看著她腰桿挺直,遊刃有餘的模樣,就知道她肯定練得不錯。

一對新人已經到了喜堂。

夜司珩和南璃自然也進去觀禮,無人不敢讓路。

楚爍是滿面春風,因為堂上除了長輩們,錢姨娘還站在了沈氏旁邊。

能看見兒子拜堂成親,錢姨娘這會兒已經紅了眼。

妾室在堂雖不合禮節,不過主人家都沒說什麼,賓客也不會多嘴什麼。

在兩人拜堂之際。

楚爍看了眼四周,面色一變,忽的說道:“慢著!北翰呢?!”

作為自己的好兄弟,怎麼就遲到了?

他欲要喊人去尋。

楚寒霖忙的說:“二郎,北翰他身子抱恙,已經與我們說了抱歉,不參加你的婚宴了。”

沈氏也道:“先拜堂吧,若誤了吉時便不好了。”

楚爍卻不願意,“不行,我拜堂成親,他必須在場!這是我們自小的約定!我去了他的,他卻不來我的,這算什麼!”

有個人多嘴,說道:“二公子,你也別怪謝北翰,他如今沒了爵位,出來晃悠不就是平白讓人看笑話嘛。”

“什麼沒爵位?今日我大喜日子,可不代表我脾氣必須好,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命人扇你!”楚爍怒道。

那公子哥也不幹了,畢竟自己早就看他們兄弟情深不順眼,就大聲說道:“你還不知道吧?皇上昨日就下旨,褫奪了謝家的爵位!謝北翰還無官職在身,他現在平民一個,有什麼資格跟我同坐一桌吃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