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珩挑挑眉,“你此次倒是有備而來。”

“可不是,來找茬就得有找茬的樣子。”

南璃做好了準備,就不著急的慢慢上山,順道與夜司珩看看四周風景。

不得不說,這三清觀還真是人傑地靈之地,聚運又聚財。

黑甲衛已經將道觀各處出入口守住。

青鋒更押著明昊和其他兩三個道長出來,他們揮動塵拂,嘴裡還罵罵咧咧的:“三清祖師爺跟前,你們怎能如此無禮!”

“你家祖師爺早就被你們這幫徒子徒孫氣得去投胎,看不見的了。”南璃進了道觀,慢慢悠悠說道。

明昊一見來人,面色僵了僵,眼底閃過慌亂。

但他很快鎮定下來,清清嗓子,擺著前輩的款兒:“九王妃,我們三清觀是出過一個齊國細作,可此事我們是毫不知情的,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現在又要來追究?”

南璃掃了明昊等人一眼。

她掰著手指:“你這兒是四個人,另外四人,你們是找外援了?”

明昊等人臉色齊刷刷一變。

“九王妃在說什麼?貧道實在是聽不懂。”明昊依舊嘴硬。

“那密林的八卦鎖魂陣,不就是你們所為?還要我說的多清楚。”

南璃前幾日忙別的事情,再加上沒證據,便沒有來三清觀尋他們的麻煩。

明昊大聲否認道:“什麼鎖魂陣?九王妃莫要血口噴人!”

他一邊喊著,左手則是拿出剛才就藏好的瞬移符。

“移!”

但瞬移符在手,卻沒有半點效用。

明昊愣了愣。

這符是明旭所畫,怎會不起效用?

有個道長氣急敗壞的罵道:“!這山裡佈下了法陣,早已使用了符篆!”

明昊抬頭定眼一看,發現上空有金光流淌,還隱隱約約透著符文的樣式。

他面色尷尬,趕緊收回了瞬移符:“哈哈哈,我就是想試驗一下這法陣的厲害,果然是讓我開了眼。不過,九王妃,你所說的八卦鎖魂陣,我是真的一概不知。”

南璃掀起眼眸,沒有半點遲疑,身影已經掠到了明昊跟前。

明昊下意識想出手。

她眼明手快,已經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隱隱用力。

明昊使了全部勁兒,都沒能將手抽回來,不由得大驚失色。

“九王妃,你當著九王爺的面,怎能如此輕浮!還不快放手!”

“別急啊。”南璃毫不在意,“瞧瞧,用鎖魂陣確實不會留下什麼痕跡,可煉製惡鬼厲鬼,身上和手上總會殘餘點陰邪氣息,明昊道長,你修行多年,該不會連著都不知道吧?”

明昊:“胡說什麼,我清白修行,怎會做出這等……”

然而南璃用了一道符篆,即刻讓明昊等人原形畢露。

普通人或許還看不清楚,但只要在觀中修行過幾年的小道士,都能看出明昊幾人身上纏繞的陰邪氣息!

小道士們是目瞪口呆。

觀主就算功力平平,但為人是周正不走歪道的,所以他們對明昊一直是敬重的。

可沒想到,明昊和幾位師叔伯如今都沾染陰邪之事!

這三清觀,是要亡了!

明昊臉色煞白,嘴唇不住哆嗦著,他沒想到費盡心思畫出來的遮掩符篆,一下子就被南璃給破了。

還是在他的徒弟們面前!

他顏面何存!

他眼底閃過一抹兇狠,另一隻手的塵拂忽的往南璃身上刺去。

有凌厲寒光閃爍。

原來,塵拂中藏著一枚尖銳的暗器,上面顯然是淬了毒,那寒光又是幽深泛藍的。

“阿璃!”夜司珩緊張無比。

他出聲同時,已見南璃一招擒拿手,劈開了塵拂的攻擊,再是卸掉了明昊的胳膊。

慘叫聲響徹山間。

明昊癱跪在地上,額頭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夜司珩到了南璃身側,眉宇間擔憂仍沒退去:“沒事吧?”

“沒事,他動作很慢,偷襲人就是不自量力。”南璃輕輕搖頭。

明昊被一個小輩如此奚落,險些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其他幾位道長見狀,立即將責任推卸:

“王爺,王妃,這都是明昊叫我們做的,他是觀主,我們是不得不從!”

“是啊是啊,我們多番勸阻,根本無用。”

“不止呢,他與晉國公合謀拿到的錢,是一兩都沒分給我們!”

說到最後,他們幾個道長越來越氣憤。

他們修道,還不至於清心寡慾,半分錢財都不求,畢竟人都是要吃飯的。

夜司珩可沒興趣聽他們狗咬狗。

他冷眼一瞥,道:“你們幾人煉邪物,罪大惡極,不必押回京受審,就地誅殺吧。”

“是!”青鋒領命,揮揮手,要將人押到後山行刑,免得髒了王爺和王妃的眼睛。

那幾個道士哭喊著求饒。

明昊則憤憤不平,怒視著南璃:“臭丫頭!都是因為你,我們三清觀才門庭冷落,連米都買不起!若不是觀中弟子個個餓肚子,我又怎會自甘墮落,煉製惡鬼!”

南璃沒好氣的笑了笑:“你慣會強詞奪理,我一個人能畫多少符,能做多少的生意?你若真有本事,百姓也不至於寧願費時費力去別的地方求符。”

夜司珩難得嘆了一聲,說道:“罷了,放了那幾位道長吧,他們的觀主愚蠢至極,他們是受了牽連而已,罪不至死。”

道長們喜極而泣,忙的磕頭感謝。

明昊最聽不得說他愚蠢這些話,他只是天賦一般!

他咬牙切齒:“住嘴,我只不過是技不如人,並不是愚蠢!”

夜司珩低聲一笑,露出嘲諷之意,“你畫的符無用,救不了梁震的兒子,他本該殺你洩恨,可他反而找了你合作,你猜是為什麼?這還不愚蠢?”

明昊怔住,眼睛微微睜大。

所謂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其他的道長和小道士互相看了看,眼裡無一不是鄙夷輕蔑,又或者是憤恨無奈。

他家觀主以為是合作,其實是早已掉進了別人挖好的坑裡面。

就算此事成了,明昊也是身染邪氣,再無修.正道的可能。

作為一個修道之人,還有什麼比這更痛苦的呢。

不得不說,梁震的確是心思毒辣。

明昊這會兒經人提醒,明白了這一點,仰天笑了笑,眼角滑落下淚珠。

他果然是蠢!無藥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