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爍蹙眉:“那人做這樣陰損的事情,肯定是嫉妒我姨娘的生意好,未必有錢賠啊。”

“若我沒猜錯的話,他還能賠雙倍,放心吧。”南璃說道。

就算出事的不是錢姨娘,她也會管這件事。

用道法做出這等事情來,真是丟他們的臉。

楚爍聽說有錢賠,立即吩咐人去各家店鋪,讓掌櫃算出個數目來。

是夜。

楚爍以為六妹妹要出去捉鬼了,誰知她身影飛快,在各個院子都貼上了符篆。

夜深人靜,安陽侯府沒幾個人出來走動了。

南璃到了庭院,開始設下法陣。

忙碌完後,見楚爍還站在那兒,她好心提醒:“二哥,你沒見過惡靈吧?要不回房間待著吧。”

楚爍挺了挺胸口,道:“放心,我見多識廣,什麼都嚇不著我。”

話音剛落,就有陰冷的風颳過。

楚爍打了個冷顫,抬眼就看見一個青衣女子滿臉是血,伸著幾寸長的舌頭,迎面往自己飄過來。

“啊──”

他驚叫一聲,隨即翻起了白眼,人直接暈了過去。

“二哥!”南璃蹙眉,閃身過去扶了一把楚爍,讓人輕輕躺在地上。

青衣女子見自己嚇暈了人,很是高興的發出了嘿嘿的笑聲。

還有一個小姑娘……

長得清秀可人,面板白嫩,身段又好,青衣女子生前就想要這樣的身體。

她張著手,露出又長又鋒利的指甲,想附身在南璃的身體裡。

“你這身體……我要了!”

“我怕你要不起。”南璃平靜的聲音與稚嫩的面容極不符合。

“一個小丫頭,敢這麼大口氣。”青衣女子的面相更加恐怖,但南璃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看著。

她感覺到自己受到了侮辱,生怒的飄過去,想侵佔南璃的身體。

砰的一聲,就被反彈開。

靈體也像是被火燒一般。

她驚恐的看著南璃,此人要麼是命格極好,鬼怪不能沾身,要麼就是道法高深,如同金剛護體。

頭一種還好,若是第二種……

逃!

她腦子裡只有這麼個想法。

才飄出去,自己就被一個法陣困住,根本離不開這個庭院。

“讓你嚇唬我二哥。”南璃聲音陰冷,掄起拳頭一拳揮下。

咔擦——

青衣女子慘叫,因為她的頭顱都被打掉了,還在地上滾落了好幾圈。

她是靈體,能徒手碰觸到她的,修為都是一等一的。

“別……別打了,天師別打了,我再也不敢嚇唬你的家人了。”頭顱在哭著求饒。

這小丫頭看著年歲小,出手倒是挺狠,絕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南璃輕哼一聲,“去,把頭接上。”

不能讓她繼續嚇著楚爍。

青衣女子摸索著,把自己的頭顱找會來接好,再也不敢露出恐怖模樣。

她容貌雖是普通,但比剛才好多了。

南璃把楚爍弄醒,他一看那青色衣角,又是翻白眼要暈過去。

她急忙說道:“二哥,你暈過去了就沒法討債了。”

楚爍一聽,趕緊強撐著,他別過頭,讓自己不看著那青衣女子。

“一隻鬼,哪有錢賠。”

“她沒有,但她主子有啊。”南璃說完,盯著紅衣女子,“你主子是陵元?”

楚爍覺得這名字很耳熟,一想,可不就是那三清觀的道士嘛。

他怒氣衝衝,也不管害不害怕了,轉頭罵道:“他自己做生意不誠實,反倒讓你來砸我姨娘的店,太可恨了!六妹妹,我要她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損失了這麼多銀錢,他姨娘眼睛都哭紅了。

青衣女子連忙跪在了地上,“是陵元那小人拿捏著我的骨灰,我才不得不幫他作惡,求公子、姑娘高抬貴手。”

南璃早已料到,有時候不僅做人有難處,做鬼也是一樣。

她微微挑眉,道:“他如今在何處?我可以幫你奪回骨灰,讓你去投胎。”

“多謝姑娘!”青衣女子欣喜無比,在地上磕了三個頭表示感謝。

她已經過夠了身不由己的日子,只想求個解脫。

既然要派鬼作惡,陵元肯定是在京都的多福堂裡。

今日多福堂重新開張,但來買符的百姓寥寥可數,還有些人拿著以前的符過來,要求他們退錢。

陵元一想到自己沒了搖錢樹,就恨得咬牙切齒。

“道長……”掌櫃抿抿嘴,有些擔憂,“那好歹是安陽侯府,若是劉如把人嚇死了,我們會不會惹上麻煩?”

陵元冷哼一聲,“安陽侯府鬧鬼,與我們何干?敢斷貧道的財路,就得給她點顏色瞧瞧。”

掌櫃笑著附和,“沒錯了,膽敢與道長作對,簡直不知死活。等安陽侯府傳出鬧鬼之事,道長再去收服鬼怪,外頭的人一定稱讚道長心胸寬闊,道法高超。”

陵元跟著笑起來,眼前似是已經堆滿了金山銀山。

沒成想,店裡的木門被一腳踹開,啪的倒在了地上,揚起了不少灰塵。

夜風湧入店中,蠟燭搖曳,熄滅了許少。

陵元手中的塵拂一掃,待塵埃落定,才看清來了一男一女。

那少年自是不必說。

那未及笄的少女明明長得稚嫩,眼底卻透著了冷似寒冰的精芒。

掌櫃哆嗦著,趕緊拽了拽陵元的衣袖:“道長,她就是……就是那日的小姑娘。”

劉如奉命去了安陽侯府,怎麼還讓人跑了出來?

南璃率先說話:“既讓惡靈去安陽侯府,想必不用我自報家門了。陵元道長,劉如的骨灰呢?”

陵元眯了眯眼睛,且看兩人安好無事,想來是劉如倒戈相向了。

哼,真是養不熟的鬼。

他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姑娘,貧道聽不懂你說什麼。”

“就是,多福堂是賣符的,不是賣骨灰的。”掌櫃的心定下來。

今日有陵元道長在,他何須懼怕這個小丫頭。

她竟還敢找上門,道長一定會給她點顏色瞧瞧。

“我與他在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南璃祭出一張定身禁言符,讓掌櫃動彈不得,連嘴巴都張不開,只有一雙眼珠子在滾動著。

陵元有些惱怒,小小丫頭竟敢在他面前班門弄斧?

他揮動了塵拂,那定身禁言符卻紋絲不動。

“……”陵元面色尷尬了起來。

他偏不信邪,用上了渾身功力再是揮動了塵拂。

凝聚出了一陣風捲了過去,可符篆也就是稍稍動了動,那一陣風就消失不見。

他心裡徹底驚恐起來,這小丫頭究竟是什麼來路?!

修為竟比自己還要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