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正妃的位置一空缺,朝堂眾臣自然是打起了小算盤。

尚宮局派人去考察過各家小姐,最後匯聚了名單,又有畫師作畫,呈給了謝皇后,讓她慢慢挑選。

謝皇后沒什麼主意,叫來夜丞彥挑幾個閤眼緣的,後又準備了賞花宴,請挑中的姑娘進宮。

就連南璃,也收到了宮裡的帖子。

帖子是謝北翰親自送來的,南璃以前還是安陽侯府的六小姐,為了侯府和家族,她總不能不去,拂了皇后的面子。

但現在她是九王妃,靠著大樹好乘涼,所以有些不想去的宴席,她能夠直接拒絕。

“我不想去。”南璃道。

“可別啊,姑母就是想你過去,瞧瞧各家貴女的面相。”謝北翰眨眨眼,一臉哀求。

也不怪謝皇后如此看重,先前請了南璃看過容冬靈的面相,誰知道還真瞧出了點不妥來,所以謝皇后才會讓南璃再次進宮,看看各貴女的面相,再檢視一下她們的八字。

雖然像是挑貨物一般,但中選者可是未來國母,自然一切謹慎小心,不得馬虎。

南璃在設定法陣,給許氏養魂,沒有抬頭看謝北翰一眼。

她道:“找我看一人的面相,合一人的八字,都要百來兩銀子,現在要我看這麼多貴女的面相,這生意怎麼算?”

謝北翰一聽就知道有戲,忙說:“好說好說,一個一百兩,如何?”

南璃想了想,也不算太吃虧,便一口應下了。

謝北翰前腳樂悠悠的離開昱王府,這訊息就傳了出去。

中選的秀女誰不想拔得頭籌,成為太子妃,然而這中選的關鍵點,就在南璃的身上。

翌日,武陽侯府就有小廝在符很靈光等候已久,說自家有妖邪作祟,要請九王妃上門除掉邪祟。

知彌見那小廝焦急模樣,就帶人到了內堂。

南璃瞥了他一眼,面容冷了幾分:“你府中沒有妖邪,讓你家主人不必自己嚇著自己。”

小廝忙說:“九王妃果然道術高深,小的佩服。這是我家侯爺孝敬九王妃的,還請九王妃不要嫌棄。”

他搬來一個小匣子,擺在桌案上,看得出來花費了點力氣。

開啟,裡面竟然是金燦燦的金錠子。

知彌瞪大眼睛:“我師姐不是說了你府上沒有邪祟了嗎?還送什麼金子啊。”

南璃柳眉一蹙,道:“這是何意?”

小廝道:“小的是武陽侯府的,府中的大小姐過幾日就要進宮參加賞花宴了,侯爺只想請九王妃幫忙美言幾句。”

他壓低了聲音,帶著諂媚。

聽說這九王妃捉鬼畫符都要收錢,想來是個財迷,這麼多金子,還怕收買不了她嗎?

南璃沒好氣的笑了笑,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能被這樣收買。

她掃了眼匣子裡金錠,無奈說道:“我的確是挺喜歡銀子金子的,不過不該是我的,我從不會要。”

“只要九王妃肯幫這個忙,這就是您該得的呀。”小廝忙勸,“若是數目不合,侯爺還可再翻倍,保證九王妃滿意為止。”

“你剛才說,你是武陽侯府的,是吧?”南璃挑眉。

小廝心裡竊喜,忙的點頭:“正是正是。”

“讓你家小姐不必準備了,我會告知皇后娘娘,讓她不必請你家大小姐參加宮宴。”南璃說道。

小廝笑容僵硬,當場愣住。

“九王妃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南璃銳利的眸子一眯,震得小廝渾身顫慄。

小廝沒想到此番會弄巧成拙,偏偏門外有兩個黑甲衛,他不敢造次,合上了匣子, 抱著匆匆離去。

南璃見人離開了內堂,才伸了個懶腰,喃喃說道:“這差事還能這樣賺錢,算是長見識了。”

知彌說道:“看來各家都使盡手段呢,你真要告訴皇后娘娘,不讓武陽侯府的大小姐進宮參加宮宴了?”

他不覺得師姐做錯了,只是怕師姐樹敵,以後會遭到報復。

南璃朝著他眨眨眼一笑:“我不多嘴,免得壞人前程,折損了旁人的機緣。”

知彌鬆了口氣:“那就好。”

不過有一就有二,後又有幾家人找來,不是謊報自己家中不平安,就是遞來帖子,都想要見一見南璃。

更有甚者,有人透過了蕭婉儀或者哥哥們搭線,不過他們都知道南璃的品性,當即就拒絕了。

他們都沒告知南璃此事,免得徒增她的煩惱。

就算旁人記恨,又怎敢找安陽侯府的麻煩。

武陽侯府的人惶惶不安,等了幾日,宮裡那邊也沒聲息,他們這才鬆了口氣。

儘管如此,武陽侯也沒打算安安分分的。

以前,武陽侯府和安陽侯府可是旗鼓相當。

但後來,楚寒霖練兵有功,大兒子也非常得力,二兒子做生意有一手,三兒子又高中狀元,剩餘兩個兒子也是能文能武。

更別說剛回來的六小姐精通道術,數次救駕於危難,帶著全家立功升官,更別說她後又嫁給了九王爺,成為了皇家媳婦。

如今的安陽侯府,已經一騎絕塵,將武陽侯府狠狠甩在了後邊。

武陽侯一直把自己與楚寒霖相比較,看到如此情形局勢,他如何能忍。

他的兒子不成才,唯有一個女兒長得端莊美貌,現下容冬靈降為側妃,空出了太子正妃的位置,他如何能放過這個機會!

南璃那兒走不通,他又派人四處暗訪,最終請來了一位道長。

那道長法號天承,並無派別,正經的捉鬼除妖的本事沒多少,但改人面相這種旁門左道,他卻是很在行。

武陽侯見他賊眉鼠眼,也帶著一絲不信任:“道長真能改變我女兒的面相?讓她身上散出紫氣?”

“自然。”天承捋了捋自己的鬍子,甚是自信愜意。

“你應該聽說過九王妃吧?這女子精通道術,皇后還請了她坐鎮,你所施展的術法,能瞞得過她的眼睛?”武陽侯追問。

“一個小女娃,哪能真的是精通道術,先前幾次救駕十有八九是碰巧的。”天承哼了哼,有些不屑,“貧道的術法從未出過差錯,侯爺儘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