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範歸宗右手一揮,這夢境裡就出現了一條大蟒蛇。

蟒蛇有一人之粗,吐著蛇信子,就往南璃撲去。

它張開了血盆大口,欲要將她一口吞下。

南璃沒有挪動腳步,神色更是淡然,“夢中一切皆虛幻,我要破夢誰敢攔?!”

再是抬眼,眸中透著凌厲的堅定。

雙指合併,如同一把利劍劃落。

蟒蛇本還氣勢兇猛,可在南璃手指那一道金光落下之際,蟒蛇就化為了一縷煙塵。

範歸宗一驚,沒想到南璃心中會沒有半點畏懼。

不是說女子都怕蛇嗎?

她怎麼不怕?

這女子果真是不好惹的,他先前吃過虧,此次並不打算繼續逗留,想趕緊出夢。

南璃卻已直接掠身過去,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憑藉著自己威猛的力氣,直接將範歸宗整個人往地上砸去!

咔嚓——

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範歸宗面容痛苦不堪,一口血吐了出來,髒了臉頰和衣衫。

他看著南璃,忍不住疑惑開口:“為什麼……這明明是我的夢!”

他在自己的夢中,怎麼會受傷呢?

南璃哼了哼。

她是進來了範歸宗的夢裡,可她有清醒的意識,這夢境早已不完全屬於範歸宗的了。

可以說,這夢境是半真半假,她只要心中堅定,就能打傷範歸宗。

她好不容易抓到人,自然不會再在浪費口舌。

沒想著回答,她又要一拳擊下。

範歸宗瞪大眼睛,他五臟六腑皆有損傷了,這受這一拳,他肯定會沒命。

死在自己的夢中,這是多麼丟臉的死法!

拳頭破風,響起了凌冽的聲音。

可南璃這一拳卻打空了,砸在了地上,反而是地面碎裂了開來。

範歸宗不見了。

她收回了拳頭,看著手指關節上的小傷痕,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出夢了呀。”

無奈,她只能起身。

蕭婉儀還呆呆的站在那兒,沒有恢復神志。

南璃往她額頭上一點,先送了她出夢,自己也跟著出去了。

她就坐在床榻上。

一睜開眼睛,就聽見蕭婉儀驚恐的聲音:“夫君!”

“大嫂,不用害怕。”南璃一邊安慰著,一邊用火符點了寢屋內的蠟燭。

燭火搖曳,映照著蕭婉儀那張蒼白的臉。

她手臂上的血痕尤為明顯,還在往外滲血。

可她心裡只擔憂楚燁的狀況,根本不知疼痛。

蕭婉儀見到南璃出現在寢屋中,愣了愣,“六妹妹,你怎麼在這兒?”

“你受了傷,我覺察到就立即趕過來了。”南璃說道。

楚家人身上都有她特製的符篆,蕭婉儀自然也不例外。

蕭婉儀還恍恍惚惚,下意識摸著自己的肚子,那夢中的一切還在她腦海中翻滾著。

因為心驚,再加上手臂的傷口的刺痛感,讓她的肚子隱隱抽痛。

“大嫂,你動胎氣了。”南璃有些緊張,“我給你保胎丹呢?放哪兒了?”

蕭婉儀卻心有餘悸,輕輕搖頭:“我……我不想吃,六妹妹,大郎說我們的孩子命中帶煞,會禍及家人……”

她緊緊抓住南璃的手,很是緊張的想知道答案。

“大嫂,那是有人故意引你入夢胡言亂語。”南璃解釋道,“目的是想對你和孩子下手,你不用擔心,大哥的符篆沒出問題,代表他平安無事。”

蕭婉儀聞言,大大的鬆了口氣,心頭的巨石也隨之放下。

她又哭又笑:“太好了,太好了……”

但情緒太過激動,她腹部更加抽痛,秀麗的面容都扭曲起來了。

幸虧外頭守夜的丫鬟甦醒走了進來,看見南璃來不及驚訝,急忙就去找保胎丹。

蕭婉儀服下丹藥後,疼痛有所緩解。

但她還是很愧疚,雙手一直護著肚子,生怕孩子會因此怨恨了自己。

“大少奶奶,你怎麼受傷了?”丫鬟又是驚訝,去尋了藥箱過來。

“我來吧。”南璃接過了藥箱。

先給蕭婉儀擦乾淨了傷口,再行消毒,才將幫助消炎和癒合的藥粉撒了上去。

趁著這個時候,蕭婉儀和丫鬟才問清楚事情,原來南璃是在捉鬼途中,覺察到了蕭婉儀受傷,這才急忙過來了。

南璃已經替蕭婉儀包紮好,再說:“大嫂嫂,你閉眼,我給你檢查一下。”

蕭婉儀依言照辦。

南璃的雙指在她額頭上一點,功力遊走她的周身。

須臾,南璃放下了手,眉頭微微緊蹙。

蕭婉儀睜眼就看見南璃的一臉凝重,有些擔憂,忙的追問:“六妹妹,怎麼了?”

“我在你身上下的符篆,邪祟近身,受傷流血,我都能覺察到,可這被引入夢卻沒法有所預警。”南璃眉眼裡帶著幾分探究,“但有人在你身上下了更精妙的護身符篆,那人有所察覺,用紅線束住你手臂,阻止了你傷害孩子的行為。”

因為受傷流血了,所以她才能及時趕過來。

蕭婉儀聽了很是心驚:“我身上竟還有另一道符篆?是怎麼下的?我為何沒有半點覺察?可會傷及到我的孩兒?”

一連幾個問題,南璃也不知怎麼回答。

她亦是有同樣的疑惑,蕭婉儀自懷孕以來,鮮少出門,是何人能在不知不覺之中,下了這道護身符篆?

“我也不知道是誰下的,不過這道護身符篆很是精妙,不僅會保護大嫂嫂,連腹中胎兒也會收益,大嫂嫂無需擔憂。”

蕭婉儀提出疑問:“那這人是來幫我的?既如此,他為何不現身?”

此次她和孩子能逃過一劫,多虧了這另一道的護身符篆,她想知道是何人所為,當面感謝。

“他不敢現身,不見得是友軍。”南璃目光深沉,“還是小心為上。”

蕭婉儀點點頭:“六妹妹說的是。”

不過南璃也不是沒有收穫,她根據這第二道護身符篆,加以修改,就變換為自己的東西,在蕭婉儀身上下了更精密的符篆,以防再出什麼意外。

丫鬟本想去告知老太君和沈氏,卻被蕭婉儀喝住:“我沒什麼大礙,就不要驚擾祖母和婆婆了。”

丫鬟抿抿嘴:“可明日是十五,您還要去給夫人請安。”

如若將今晚的事情告知,那明日就可以不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