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六小姐的道術在貧道之上。”明旭說著,“貧道識人不清,收下陵元這惡人,讓楚家和六小姐險些有性命之憂,更是貧道的不是。”

他一上來就認錯,倒讓南璃不好發作了。

時間無多,南璃還要畫符,便不與明旭再多費口舌了。

要用人設下符陣,那每個人身上都得有符,這符的威力還不能低,否則無法覆蓋一個區域。

南璃凝神,提筆勾畫。

等她一套符畫出來,明旭微微驚訝,只喊妙哉。

他也在旁幫忙勾畫,在下午之時,便將八套符篆畫完了。

南璃一一檢查過,確定明旭畫的符沒有任何問題,才讓黑甲衛佩戴上,到自己的區域候命。

不得不說,明旭畫符的能耐是不錯,功效只比她弱上幾分。

南璃一夜未休息,眼睛早已熬紅。

楚寒霖心疼不已,待布好符陣,就帶著女兒回府了。

黑甲衛本就是經過訓練,全然聽命於夜司珩,除去他們,此事也沒幾個人知道,為的就是不讓那蒙面女子和夜錦明知道,這京都已經設下了甕中捉鱉的局。

果然,未到夜半,就有兩個區域發出了訊號。

楚寒霖趕緊過來通知女兒,殊不知南璃已經醒了過來。

她結著手印,凝神看著那懸浮在空中的一枚銅錢。

見狀,楚寒霖不敢打擾,只是靜靜站在一旁。

南璃很快撤了手印,接住了銅錢,眉頭緊蹙。

“阿璃,怎麼了?”楚寒霖很少見到女兒這般緊鎖眉頭,“已經有兩個區域發出訊號了,你可要過去看看?”

“人已經跑了,離開了京都。”南璃寒著臉。

“什麼?”楚寒霖一時間沒明白過來。

“那怨靈觸動了符陣,是障眼法。”南璃道,“他們現下已經離京往南。”

她與靈珠大概分離太久,已經不能確定靈珠的準確方位。

現在,她只能大致確定靈珠離去的方向。

“你是說,那操縱怨靈的女子離京了?”楚寒霖問道。

南璃點點頭。

楚寒霖亦是蹙眉,聲音陰沉,“不可能,近日城防嚴苛,無論王公貴族,進出京都的都要接受盤查。更別說那女子還帶著夜錦明,他以人魂續命,他若出入城門,肯定會起反應。”

這是南璃早在城門設定好的。

除去夜司珩,也只有他知道了。

南璃也難以理解,盤查已經如此細緻,城牆四周也有符陣,女子和夜錦明是怎麼出的城?

此刻,京都以南。

一輛馬車停在了樹下,附近是一條人口不小的村落。

怨靈夾帶著幾縷魂魄回來,蒙面女子立即將其煉化。

夜錦明已經大氣進小氣出。

煉化的人魂,直接吸進他的鼻腔,他的氣息才穩了下來。

蒙面女子鬆了口氣,擦了擦額上的汗珠。

旁側,還有一拿著塵拂的老道,他轉過身,正是明旭。

蒙面女子便忍不住打趣一句:“沒想到,三清觀的明旭道長竟是齊國密探,那先前的倪堃,可是你的師弟?”

“如此廢物,怎配做貧道的師弟?”明旭說著,“此次已經助輕玥公主脫險,還請公主不要再讓我家主子失望。”

軒轅輕玥自入了穆國來,就再沒聽過別人稱呼自己為輕玥公主,不禁一時晃了晃神。

她倨傲的微揚著下巴,道:“替我多謝齊太子,只要我保住夜錦明的性命,就不怕夜司珩不死。”

明旭嘴角含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這可未必,那叫南璃的小丫頭是個厲害的,她聰明有天賦,這世間,怕是隻有貧僧的師父才能勝得過她。”

而他的師父,能替別人解千奇百怪的咒術。

如若楚南璃有所領悟,那還用得著看夜錦明的死活嗎?

軒轅輕玥柳眉微蹙,她與南璃交過手,知道這小丫頭的厲害。

但她沒想到,就連明旭也對其稱讚有加,自愧不如。

“那道長現下可要回三清觀?”軒轅輕玥問道。

“還回什麼,她很快就會發現那些怨靈只是無意識的飄散出來,它們的主人早已離京了。”明旭道,“貧道在京都也使了點手段,待他們反應過來,就會懷疑上貧道了。”

他還需立即策馬北行,追上主子的腳步。

兩撥人正要分開,但不遠後方傳來了不小的響聲。

明旭認真一聽,當即面色大變。

是馬蹄聲!

還是訓練有素的黑甲衛!

“竟這麼快發現了?怎麼還知我們向南行了?”明旭催促著軒轅輕玥趕緊上馬車,他來佈陣。

他還是太輕敵了!

軒轅輕玥知道輕重,也不與明旭爭搶了,立即上了馬車。

明旭幾張符篆出手,隱匿了離去馬車的痕跡。

他再是立即佈下迷魂陣,好讓拖延時間。

明旭修道多年,除去贏不過自己的師父,他對上其他人,都是輕輕鬆鬆的碾壓。

今日正好有這個機會,他不妨與楚南璃過過招。

如果能趁此機會殺了南璃,倒是解決了太子的心頭大患。

明旭躲藏起來,等著黑甲衛入陣。

前頭的正是南璃和青鋒,他們領著數十黑甲衛,來勢洶洶。

原本夜色靜謐,那馬蹄聲卻震耳欲聾。

眼見南璃就要帶人入陣,她卻及時勒住了韁繩。

祭出幾道符篆,便已破了明旭的迷魂陣。

明旭沒想到自己設下的迷魂陣,竟被南璃如此輕鬆的破解,他氣急攻心,更是遭到了反噬,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難怪師弟會敗在她的手上,他沒想著戀戰,抽出一張傳送符,想趕緊離去。

不曾想,清冷月色之下,一道人影赫然出現在他身後。

明旭心一驚,那傳送符也被搶奪了過去。

傳送符珍貴至極,他就這麼一張!

他大怒,不管身上有什麼法寶,都向南璃身上砸去。

南璃再變換了個方位,一腳踢中明旭的膝蓋,迫使他跪了下地。

再是一張定身符貼上,明旭只能跪在那兒,不能動彈了。

他從未試過如此屈辱,再想到南璃剛才快速轉換方位,不禁雙目瞪圓:“你竟如此消耗瞬移符,你師父老人家定要被你氣得吐血!”

“不好意思,我的符都是自己畫的,想用多少就用多少。”南璃挑眉道。